「程金帮你?」什么时候这两人「化干戈为玉帛」了?
「有什么不对吗?我全部都是配合他说的,他帮忙也是应该的啊!」
「配合他?」
「是啊!药方还有食谱,我可是一点儿也没打马虎呢!」
「那……药方我可以看看吗?」一
薏卿有点纳闷,不过还是拿出药方。
泽优一过目,马上皱起眉。
「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这药单上列的蛤蚧、海龙、海马、鹿茸、冬虫夏草、龟板胶等等,分明都是些壮阳药材,泽优终于知道是谁害他快「流鼻血」!
该死的程金,原来他说的「挺」是这种挺法!
他瞟了薏卿一眼。不知情的「帮凶」可以无罪吗?
「没……没什么问题的。」吸了口气,他像在对自己说。
「那你就快喝啊!冷了就不好喝,你可要暍光它,这是我花了奸几个小时纔熬好的。」
真的要喝光吗?泽优舔唇,半晌,口气一转地问:「是程金逼你去做这些事的?」
「我是答应过要配合他,不过……这是我自己愿意的。」瞄了他一眼,她略带羞赧的说:「反正就是希望你能够赶快好起来啊!」
怎么?她说错了吗?否则他干嘛一直这样盯着她瞧?害她一颗心在胸口撞个不停。
「喔,我差点忘了还有一帖药材,你慢慢喝。」她连忙起身说。
还有?虎鞭熊胆吗?望着那道匆促离去的背影,泽优摇摇头。这个蠢丫头,难道非得将他整个人引爆不成?
须臾,她从外头进来,手里还端着脸盆。
「这是……」他望着里头黑鸦鸦的水。
「给你泡脚的。程金说,你最需要的就是打通血脉,只要一调理顺畅,什么毛病都能医好。」
「钦……」他该怎么告诉她,造成某些血脉不顺畅的原因,她难辞其咎?
望着她蹲下身帮自己卷裤管的动作,泽优的心头有种莫名情愫在牵扯。
随着她将他的脚放入药水里,倏地一股暖流,窜过他全身。
「现在你觉得怎么样?」她抓起他的脚,轮流在脚底搓揉。
「心头热热的。」
「真的啊?那就是气血在走,真想不到这药这么管用呢!」
不,不关药材的事,是她的傻劲再度感动了他。俯视着她,泽优有种强烈的渴望,去抚摸她柔软的发丝。
「你……」她怱然仰头,望着他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我太用力了吗?会痛是不是?」
泽优摇摇头,只是由着目光去沈溺。
她继续说:「是程金说的,这是涌泉穴,这样子按摩会更有效。」
瞧她满嘴的程金说,什么时候他的日子由着「程金说」算数?念头所及,泽优蓦然惊觉——由着她去做的,还是他自己。
他可以制止的,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找不到理由来说服自己拒绝,拒绝这种……陌生却绝对美好的感觉。
如果这意味着他对她的某种纵容,那么一切后果,是否也代表他只有照单全收的份?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午憩之后。
「你的计算机,我想——」她站在桌旁,比划着什么。
「你想用计算机?」
「不是。」她摇头,语气坚决得叫人讶异:「我是要你把计算机关了。」
「喔?」微微挑眉,泽优饶富兴味地静待下文。
她的手往窗外一指,「你看,外面的天气这么奸!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你不要整天关在房间里面守着计算机,多多接触户外的空气,对你一定有帮助的。」
一抹温柔缓缓淬染他的双眸,望着她真挚热切的脸庞,他点头了。
「好吧,随便你。」
随便她?呵呵……乐不可支的薏卿,由衷地绾开笑靥。「不知道附近的樱花开了没有,那一定很漂亮……」
她推着轮椅,走没两步,他却忽然喊停。
「怎么了?」薏卿问。
「近来的天气比较多变,多带一件外套吧!」
「喔,好。」忙着取来他的夹克,她纔发现他身上早穿好外套。
「我是说你。」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喔……」薏卿愣住,表情霎时复杂。一时之间,她无法形容那种感觉。这男人细心体贴的一面,竟是这股叫人动容。
早春的气息格外明媚,大地洋溢着蓬勃的生机。
走在遍植樱花的幽径,她赞声连连,而轮椅里的男人,也不时掉头微笑
「出来走走,感觉好棒喔!」她吸了口气。
「这阵子你觉得很闷吗?」他口气略顿,神色开始变得凝重,「你想回去吗?」
「啊?」他突如其来的话让薏卿愣住了。「你……要让我走?」
浓眉打皱。泽优沉默下来。
也许在这个时候让她离开,对她只有好处,至少不用无端卷入某种即将爆发的豪门风云,可是,他真的希望她离开吗?
「你想走吗?」
「我……」薏卿实在无法理解自己的感觉。
他温柔的眼神、迷人的笑容,都让她胃部翻腾、呼吸急促。怎么办?这个时候她纔蓦然惊觉,原来自己早已不反对被拘留!不……也许该说,她根本就不想离开这里!
这是为什么?
薏卿坐在石阶前,倏地睁眼瞪着他。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她只想看清楚让自己乐不思蜀的祸根。
「你想说什么?」
能说什么?说希望他大发慈悲,不要对她太温柔,不要让她这么迷失……
迎着他炯炯的眼,她吸口气,说:「就算你要我现在离开,我也不会走。」最后她还是决定勇敢面对自己的感觉。
「为什么?」火焰在他眸底跳跃。
「因为……」两扇长睫下的眸光闪烁,她咬着唇办,细声说:「我想看你完全好起来啊!」
「要是我好不了呢?」
她原是低回的眸光倏地跃上他的脸,秀眉—拧,道:「你不要老是说这种话,让人听了很讨厌!」
「我只是假设——」
「我不喜欢这种假设!」她好凶,「我看根本就是你自己不想好起来!」
「我?」
「我听说了,你根本就不愿意配合医生做复健,我实在想不出你为什么会这样子?除非是你自己根本不想奸起来。因为这样,你就可以等着让别人服侍、你可以什么事都不用做,可以整天守着那台计算机玩游戏……方泽优,你真自私,你对不起身边所有想帮你的人!」
他望着她激动的绋容,原是平静的黑眸暗潮汹涌。半晌,纔开口:「其实我是——」
迎着她期待的眼,泽优的心思转折。这个傻丫头!她当真以为他是守着计算机玩游戏?他刻意回避不愿被她撞见的屏幕上显示着的,可是攸关公司内部营运的重大机密啊!
「有时候,表面上所看到的,却不一定能代表事实。」他只能这么说了。
「可是你不接受复健是事实啊!」
「我不是不接受,而是——」
「怎么样?」
「我……」泽优蠕动的唇办,终究还是抿成直线,并且一并将那抹涩意给吞没。
泽优话锋一转,带着截然不同的严厉,「我说过,避免问为什么,对你只有好处。」
薏卿闻言,瞳孔持续放大……然后垂下眼睫,一声不吭,只是鼓着小脸,猛拔地面小草。
泽优掠了她一眼,「而且我——」
他太多迟疑停顿的语气,让她拾起头。
蓦然察觉那道黏在自己脸上的目光……竟是这般熠熠动人,薏卿的心口又是一阵鼓噪。
「总之,我是为你好,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l他略带沙哑的声音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