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慌乱地理理头发,赶去开门,站在门外的并不是他。
“是你,嘉宏。”曼云费力地控制住失望的表情,但井不成功。
“你在等人?”方嘉宏随她在沙发上落座,略微抱歉地询问。
“没有,只是——我以为是邵齐。”
“他不在?”他眼里有着释然。
曼云发现他似乎非常高兴他不在,她略微迟疑地说“你应该到公司去找他的。”
他摇头“我不是来找他的。”
曼云沉吟地问道:“正巧路过?还是专程来找我的?”
“专程来看你。”
她立即明白他的来意“想和我谈邵齐和你妻子之间的事?”
“是的。”
她摇头:“你知道吗? 实在不想谈这件事。”
他眼神锐利地逼视他:“你真能够容忍一个不忠于自已的 丈夫?”
她不能,所以她如此痛苦。
“我们分居了。”她不想隐瞒他。
“真遗憾。”他分明心口不一,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为他们惋惜的神情。
“我知道你一点也不遗憾,你如果不在一边幸灾乐祸就属可贵的了。”她指出事实。
他笑了“我发现你的个性和你外表给人的感觉,并不相符合。”
她是有一副娇弱的外貌,但在必要时,她可以变得比谁都坚强。
“我知道你恨他。”
“对,我恨他,而且我有充足的理由,不是吗?”
“你想过该怎么做吗?你可不可能成全他们?”她专注地等着他的回答。
“如果邵齐敢像个男子汉般,当面要求我放开倩萍,我会成全他们的。”
“你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邵齐是真的爱倩萍,或只是将她当作和我竞争的筹码。”
他话中的指控教人吃惊:“你是说,邵齐只是为了让你难看而接近倩萍?”
“我和邵齐从小就在竞争,而且我们都拗得不肯认输。”
“不会的,不会的。”她忍不住替他辩护,他或许会放任他的感情,但他应该不会如此工于心计的,使出这种卑劣的手段。
“你跟他在一起多久?我可是从小就认识他。”他眼中竟然流露出对她的怜悯。
那使她愤怒,她反击“邵齐一再声明他和你妻子之间的关系早已结束,或许这是真的。”
“你话里的意思,似乎在指控是倩萍纠缠邵齐下放!”他的眼神变冷、变硬。
曼云自知她的话说得太过火了,略微缓和一下口气“我道歉,我的心好乱。”
他很有风度地接受她的歉意,反而体贴地安慰道“我该体谅你的,毕竟我知道这件事好几年了,而你才刚发现,需要时间调适。”
她知道,对于这件事,她永远也调适不来。
“你过得很糟吗?”他端详她有些憔悴的脸蛋。
她自嘲“不多想的话还过得去,可惜我有太多空闲的时间胡思乱想。”
他建议“或许你需要一份工作。藉以填补你空虚的日子。”
她也曾经想过:“我已有这种打算。”
他沉吟地开口:“或许你愿意来旭日帮我忙?”
曼云审慎地打量他,怀疑地问“我能相信你的动机是无私的吗?”
他不怒反笑:“你是个有智慧的女人,不过太多心了点。”
“我有充足的理由,不是吗?”她不放松地等着他回答。
“我之所以提这个建议,只是希望能让你日子好过点,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们同病相怜,因为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他坦然地迎视她刺探的眼神。
他的诚恳教曼云不得不为自己的多心而郝然:“其实我以前并不是那么多心的。”
“我相信。”他宽容地一笑。
她回以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至于工作,你刚刚的建议还有效吗?”
“竭诚欢迎。”
“我明天开始上班。”
“我等你来。”
曼云期待明天的重新出发,她迫不及待地想藉着忙碌的工作,赶走盘据她心田的人影,那教她又爱又恨的邵齐。
工作只能使曼云的生活步调变得紧凑些,并不能让她忘’了邵齐,即使累了一天,午夜梦回时,他的身影仍旧会不时地侵扰她。
工作变成她唯一的精神寄托,虽然她的内心还是同样的孤单、寂寞,至少她就没有太多的时间胡思乱想。
她进旭日已半个月,方嘉宏和她成为可以互诉心事的好友。
这些日子,她的生活中只有工作和他。
除了公事上的接触以外,他也常私下地约她,看电影、听音乐会、逛街,就像一般普通朋友相偕出游一样。
方嘉宏是令人愉快的同伴,只除了在谈到邵齐时会变得阴沉,那教曼云害怕,现在他们之间建立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不要提起邵齐。
“总经理,那批有瑕疵的货品我已经监督装车运回去了,赔偿的问题对方也已经同意了。”曼云面对着坐在大型办公桌后的方嘉宏。
他眼中有着明显的赞赏:“你的办事效率无人能及。”
“你太过奖。”
他摇头“这是事实,邵齐不知道他自己错过了什么,而我,我对你有相见恨晚之感。”
他看她的眼神变得非常不一样。
他的样子,他的话让曼云不安,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去做事了。” “我吓到你了?”
她默而不语。
“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扰,但刚才说的是肺腑之言。”
她轻叹口气,不得不表明态度,她又把他当兄长、当朋友,没有半丝不该有的感情,他的表态已严重困扰了她即使他并非故意。
“嘉宏,我感谢你给我的帮助及友谊,但我不想将我们四个人的关系弄得更复杂。”
“邵齐不值得你这么对他。”
“不是为了他,而是我的道德良知不允许我违背婚姻的誓 约。”
“可是神圣的誓约却对邵齐和倩萍毫无约束力,我们似乎太迂腐了点。”他嘲讽道。
她反驳:“不是我们迂腐,而是他们太放任自己的感情。”
“你知道吗?自从遇到你以后,我愈来愈能谅解他们无法克制感情的原因了。”他眼里有明显的爱意。
她猛摇头“不要这样,不要再让事情更复杂,可以吗?”
他温柔地望着她“知道吗,你正在要求一件我做不到的事,你是个无法教人忽略的女人。”
“不要这样!我们不能就像现在这样,做彼此的好朋友吗?”她祈求地看着他。
他摇头。
“可是——可是我并不爱你啊!”实话虽然伤人,但她不得不说。 “我真的样样都输邵齐?”他的口气变冷。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毕竟是他的妻子。”
他质问“所以你不准自己爱上我?”
不是的,如果她有选择的权利,她宁愿选择去爱他,他至少不会像邵齐那样,带给她如此深的痛苦,但她就是爱他,她的心已不听指挥。
他又追问“如果你在邵齐之前认识我,你有可能会爱上我吗?”
她明白答案是否定的,但她不愿意再伤他:“或许吧。”
他脸上有着对邵齐极度的嫌恶:“他真的不配得到你,跟他有感情牵扯的不仅是我妻子,他身边的女人一个换一个从未间断,他只把女人当玩具当可资利用的东西。”
他的话,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最疼痛的伤口。
他激动地握住她的双肩“离开他,不要再继续为他浪费你的青春!”
“我——”
正当曼云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有人出声解救了她,但当她看清来人,一颗心不觉跃至喉头,她慌乱地挣开嘉宏箝刺她双肩的大手。
“我打扰你们了?”邵齐站在被推开的门边,嘲谑的外表下酝酿着满腔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