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嘉……是为这件事而生气的吗?」他迷惑了,虽然前前后后也交过许多个性不尽相同的女朋友,但「求婚」这档事,他可是生平第一遭。
「那当然,女人最重视的就是第一次,那应该是最浪漫、最梦幻的求婚仪式,你把它搞得像政见发表会似的,谁不会生气?」采颜振振有词地剖析着,「不然,你认为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理你?」
「所以说,我现在应该……」
「你现在应该马上去买颗大钻戒,然后订一间最浪漫的餐厅,再找一组最棒的乐队来现场演奏,然后开一瓶最正的红酒。
再来,将你家里放满各种颜色的玫瑰,等她酒足饭饱回家一看,一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时,你再把钻戒拿出来,往她指头上一套,嘿嘿……这时她一定会小鸟依人地偎在你怀里,到时候你想赶都赶不走了。」
采颜比手划脚,说得头头是道,如同一个导演在安排着整出戏的演出,一旁的欧阳祈则是听得两眼发光,彷佛这一切已然发生在眼前了。
「好!就这么决定。」他用力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来,「餐厅、乐队、红酒你去准备,下午五点半前要搞定,等我带她出去吃饭后你再去放玫瑰,顺便找一个最有名的珠宝设计师过来见我,知道吗?」
采颜两眼一瞪,「为什么是我要准备?」
「因为我要调涨你的薪水。」
她听了忙不迭地站了起来,行了一个礼,「是!遵命!」然后快步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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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藏着一颗超过五克拉的钻戒,欧阳祈有点期待又有点心慌地坐上他的爱车,朝着回家的路上急驰而去。
一路上他回想着他所看过的电影、电视、小说,寻找着最好的求婚台词……
「嘉,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这个不好,没新意。
「你给我一个『好』字,我给你一辈子。」这个也不好,怪怪的。
「嫁给我吧!我爱你页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恶!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愿意一辈子帮我『炒饭』吗?」呃……有点给他黄说。
他一连想了十多种不同的表现方式,却都没有他认为合适的,平时那种无碍的辩才、机灵的反应,到这时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以他见过的场面而言,地位再高、财富再多、权力再大的人物,也根本难不倒他,但他偏偏就是对待会儿的场合感到有点力不从心。
或许他知道这将会是影响他一生的一次对话,所以他根本不敢去想,如果到时候听到的是「不愿意」三个字,他的将来会是如何的灰暗。
「那天在台上她不是已经答应了吗?现在怎么又变了卦呢?唉……」他在心里暗暗地感叹着。
回到住家大楼的停车场,打开车门,才刚跨出去,他又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有点紧张的取出口袋中的钻戒,反覆摩挲着,这可是他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看过大大小小不下百种的款式中精心挑选出来的,这能换得品嘉的点头吗?
算了,先别想那么多,在重头戏上场之前,还有营造气氛的烛光晚餐,希望在乐队、红酒及玫瑰花的烘托之下,能感动品嘉似乎有点冰冻的心。
步入电梯、上楼、出电梯、拿出钥匙开门,他重复着每天都要做的动作,但今天的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少了什么似的,但到底怪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不过心不在焉的他也没去探究怪在哪里,只想着赶快见到她。
「嘉嘉!」
他一进门就唤她的名字,但她却不在客厅。
他走进书房,也不在。
或许看书看累了在卧室休息,于是他又走进房间,床上没人,棉被也叠得整整齐齐的,一看就知道她没窝在里面。
嗯……可能在洗澡吧!
他走进浴室,空间虽大,但一眼就能看透,里头也没半个人。
厨房,没人。
餐厅,没人。
阳台,也没人……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嘉嘉,你在哪儿?」他有点心急地提高了音量。
心慌音心乱地到处找着,更衣室、储藏室,甚至连衣橱里都找了,就是找不到她。
对了,会不会上楼去游泳了?
他急忙冲上楼去,但整个泳池除了微风吹过偶尔兴起的水波之外,没有她的身影。
回到楼下,他仔细地再逐间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即使是她留下的一封信都好。
但是,他失望了,而且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她所有的衣物全都不见了!
他怀疑是遭了小偷,冲到一楼去找管理员,管理员却是一问三不知,调阅录影带,里头竟是一片又一片的漆黑。
无力地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他抱头苦思。
她跑到哪儿去了?她又能到哪儿去呢?
她无家可回,没有亲友可投靠,却在突然间失踪了,连她所有的用品都搬得彻彻底底。
他本以为这样大动作的搬移,必定会遗下些线索,可没有,他连目击者都找不到,大厦上下十余台监视器莫名其妙的都坏了,真不知道每个月花大笔钞票请来的管理员是干什么吃的!
一干二净,来去不留痕迹,就像她从来不曾出现过,一切只是梦境,醒来便凭空消失,什么也抓不着。
若真是场梦倒也罢了,但他很清楚知道不是,她真真确确与他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长达一年。
一年耶!她怎么能就这样不见了?
难道过去的一年对她而言不带有任何的意义吗?
他出神地想着,没发现太阳已西斜,没发现月亮已高高挂……
「回、魂、啦——」
蓦地,在他耳边爆出石破天惊的大吼,除非是听力有障碍,否则,任谁都会吓得跳起来。
但欧阳祈仅仅是用着眼角余光瞥了对方一眼,一见不是他要找的人,又自动回复成神游状态,双眼无焦点的落向前方。
这可把采颜给吓坏了,她手头上有一大堆公司分红配股,若是欧阳祈真傻了,那些股票岂不是全成了壁纸?
不不不!这太可怕了!她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整个餐厅都包下来了,乐队也请好了,玫瑰花现在就在外头,可是就是联络不到你……」采颜抓着他的肩膀摇晃,激动不已的连声问他:「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呀!到底怎么了?」
欧阳祈不若平时那样意气风发,整个人软绵绵地,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嘉……嘉嘉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可能?」
「真的……真的不见了,我整楝屋子都找过了……」
「你是说……」采颜的脑袋转了几圈,不解的问:「她突然不见了,但是完全没有任何线索?!」
很不想承认这是个事实,但欧阳祈还是重重的点了头,把刚刚他发现的情况都告诉采颜。
听完他的叙述,她侧着头想了想,「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他瞪了她一眼,他当然觉得奇怪,可现在的重点是人到底跑哪儿去了。
「欧阳老大不是一向都有派人保护你,就连你家门口也随时有人站卫兵,为什么这么刚好卫兵不在、管理员正在巡逻、监视器坏了、附近邻居全在午睡,而你老婆也不见了?
这么多件事同时发生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机率微乎其微。」采颜顿了顿,唇边挂上了笑,「你说,会不会是欧阳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