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一转身,背后就开始耳语交谈,而当她面对他们时,他们的睑上就又都呈现著一种虚伪的迎合。亚亭却在他们的眼神中,瞧见了女人的侮蔑表倩和男人的轻浮表清。
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见到张书逸本人,只有刘经理简短地告诉她,他们的办公室已经正式搬到顶楼,要她立刻上去报到。
她却在这里犹疑不决。
“呵呵……”
才刚要拐进休息间,就听到一阵喧笑声,亚亭不便中途插入,只能进也不是、退也不行地站在门外。
“喂,你们不要把她说得那么难听嘛,她可是王科长的妹妹耶!”一个女人嗲声嗲气地说道。
“拜托,你不知道连王科长也不齿她这种行为吗?他亲耳对我们说的——
“唉,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妹子,教我脸往哪儿摆啊?我这个人最恨攀裙带关系的,有种就靠自己嘛,你们就当她是别人,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另一个女声装模作样道。
亚亭一听他们批判的对象竟是自己,她心一沉。
“嘿,有谁看过我们那个新总裁啊?听说他俊得很,从前还是个浪荡子,好神秘喔!”嗲声嗲气的女人又说道,语气很是兴奋。
“这不就称了你的心?”有人接话道,引来大伙儿的讪笑。
“你要死了!”
况且,我是怕这公司交给一个浪荡子来管,公司就要垮了,我们也要失业喽!”“董事会都没处理吗?”有人焦急地问。
“听说新总裁拥有原来张家的股份百分之五十一,所以,要他下台也难!”大伙儿七嘴八舌道。
“为什么他一夕之间能拥有这些股份?他是什么来历啊?”有人纳闷问。
“他是哪里来的浪荡子没人知道,但听说他是靠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有人
自以为消皂灵通的道。
“什么不光彩的手段?靠脸蛋,还是靠身体?”嗲声女人又问。
“你还在想他的人啊?你这色女!”
“难道你们都不想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听说他真的长得很俊呢!楼上林秀信誓旦旦跟我说的,害我现在连晚上作梦都会梦到他耶!”
她的话立刻又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她们的议论与嬉笑怒骂,却让亚亭心在滴血。
为廾么?她在心里自问。为什么哥要孤立她,让她在这里去也不行、留也痛苦?哥一定是要故意散播不利于张书逸的谣言,来打击他和公司的营运,愈是谣言满天、愈是人心浮动,对哥并购的阴谋愈是有利。
连自己无辜的亲妹妹也不惜拖下水,难道“名利”对他真是如此重要?
“怎么耽搁这么久?你爬楼梯上来的吗?”张书逸站在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调侃道。他眼睛专注地看著脚底下的红尘俗世,表情有些许的落寞。
这里是十六层楼的顶楼,现在成了他专属的豪华私人空间,可是亚亭只看到他的孤立无援。
“我有一点不适应,所以……
“你可是我高薪聘来的,不要让我一再吃闷亏。”他表情冷淡地说。
“我知道。”亚亭不情愿的答道。
“公司一直想要在欧美地区扩大市场占有率,但是一年多来并无多大成效,”他一本正经地谈起公事,“我认为问题出在设计师上,我们服装设计师的风格和品味毕竟和西方有些许的隔阂,你觉得呢?”他征询她的意见。
“我?我对名牌衣服可一窍不通,”她纳闷地耸耸肩,“不过,我知道在西方人眼中,东方色彩对他们有一定的神秘感和吸引力。”
“你是说,设计师不是问题?”他眼睛突然神秘地发著亮光。
“也许是,也许不是……”她深思了一下才说:“如果我们的产品和他们本国设计的东西差异性不大,那他们何必买我们的?除非我们的价钱压得很低,但那又可能不敷成本。”
“所以?”他继续追问。
“所以,我想问题也许出在代理商,我们应该通盘检讨代理商的经销管道才对。”她一口气地说完。
“你不是主修法文吗?怎么懂这些商业贸易?”他眯著眼问道。
“旁听、看书。”她又耸耸肩,“写小说的人什么背景的事都要懂一些!”
“你哥……”他突然转移话题,眼神变得锐利,“他不是在业务部当科长吗?一
一我哥?一亚亭心跳了一下!吵心虚地撇开脸。
一你不知道吗?一他好整以暇道
﹁我、我当然知道。一她结结巴巴地说
一你干么一脸作贼心虚的模样—﹂他紧盯著她的脸问道。
﹁哪有?一她却无法不闪避他凌厉的目光。
一m然你的工作必须随传随到从。,夭起,你就睡在—间房—。一他又突发地移转了话题
一什么?一亚亭随著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偌大的办公室除了气派的装懂二面墙上还有两扇紧阖的房门。
一右边那间就暂时给你住
﹁那你呢?一她一问完话
一我?台然是睡另外一间喽—中过——﹂他嘴角扬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
﹁担心h么?幸心你的自洁?一他椰榆道。﹁我可没有强迫女人的习惯。一
﹁不,不是
﹁还是担心这笔钱?一他铁著脸拉开抽屉
他的笑声空洞、贫乏
从前的他再如何叛逆不良
可是如今
她和张书逸之间,一整天都弥漫著凝冽的气氛,连沉默也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他忽冷忽热的态度,简直要让她抓狂。
她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忙著找钥匙开门。
“猜猜我是谁?”一个男人从亚亭身后用手蒙住了她的双眼。
“谁?”她反射性地把男人的手扯掉,惊慌地回身。
“嗨!”傅学翰自以为俏皮地挥挥手。
“你在这里干么?想吓死人啊!”惊魂甫定的她气得破口大骂。
“哟?才几天没见,火气就这么大啦?”傅学翰肉麻当有趣地说道:“想念我啊?”
“想你个头啦!”她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真不晓得这男人的脑袋是用什么做的,别人的话老是听不进去。
她想转身不理他,却被他突如其来的话给吓住了。
“你觉不觉得亚凡这几天好像特别快乐?”他别有用意地说道。
“亚凡快不怏乐,干卿底事?”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却忍不住转头怀疑地看著他。
亚凡这些日子确实有些反常,当全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时,却不见她心情有受任何的影响。只见她脸上常常漾出神秘的笑容,和一脸幸福洋溢的表情,对自己这个姊姊也不见敌意了。
亚亭心里的疑问在扩大。
“你不觉得她的表现!像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他挑衅说道。
“你——”亚亭闻言,心一惊。“你没有在玩什么把戏吧?”
“你说呢?”他得意的咧嘴而笑。
“不准你碰她一根寒毛!”亚亭厉声道。
“一根寒毛?”他冷哼道:“我要碰她哪里就碰她哪里,岂只是﹂根寒毛?”
亚亭听得心惊胆跳。“你这个下流的东西!少在这里胡说。”
“下流?”他冷笑道:“你去问你老妹,看她会不会在意我的下流?”
“你!”她一颗心跌到谷底。“你想干什么?”
“那倒要问你配不配合喽?”他露出贼恶的笑容。
亚亭冷著脸道:“把话说清楚!”
“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否则……”他语露玄机的说。
“哪三件事?”她立刻问。
“我目前还没有想到,等我决定了,自然会告诉你!”他不怀好意的目光,故意轻浮地在她全身上下扫过,他就是喜欢看她一副不安难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