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你的字向来豪迈大气,不会出现像今日这样拘谨慎重的笔锋。」
司徒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
「好吧,今日就不练字了。取我的弓与箭来,我要去练武场练武。」
听闻「练武场」三个字,童安安的小脸都亮了起来,这是她每天和他东走西逛中,最感兴趣的地方,尤其司徒英的武功自成一格,想要偷学不是件易事,让她总有看着好东西却又碰不着的遗憾。
到了练武场,只见他先打了一套拳法,接着练了剑术,又施展了俐落轻功,使在一旁看的热血沸腾的童安安,手脚也不自主摆动起来,甚至下意识喝采起来。
司徒英一个翻身,落在她跟前。「妳很想学?」
嗜武成痴的她,顾不得羞,点点头说:「是呀,你可以教我吗?」
「不行。我的师门规定,除了三等近亲外,门下弟子不可擅授武功于他人,不过,我倒可以教妳骑马射箭。」
童安安闻言大失所望,骑马射箭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用了,谢谢少爷。」她的语气充满了沮丧。
司徒英料想她瞧不起这两项技能,遂迅速将箭搭在弓上,连发三箭。第一支箭正中靶心;第二箭从第一箭的箭稍直穿而入,将第一箭剖成两半,又正中靶心;第三箭同样也将第二箭剖成两半,直射红心。
太神奇了!童安安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等神射手,迭声说道:「教我!教我!」
司待司也不跟她计较先前她瞧不起的态度,大方的应允了。
「还有骑马,可否一并教我?」
「哈哈!别急、别急,我们今日先学射箭,改日再带妳骑我那匹黑驹,牠可是难得一见的好马,驰骋快如闪电,不过野性难驯,目前能骑牠的只有我而已。」
童安安难掩兴奋的手足舞蹈,却浑然未觉周遭射来一道道忌妒的光芒,那正是一旁经过练武场的太师府侍女们所传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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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那飞驰的脾气可真倔,喔!飞驰是一匹马的名字。我每次想骑牠,都被牠摔得一身伤。还是司徒英带我一起骑,我才有办法享受乘马御风的感觉……」
一进太师府看到女儿的时候,徐月娘一颗心简直快疼死了。她的手肘满是擦痕、瘀青,本以为司徒英好狠的心,只因女儿公开污辱他,竟趁机动私刑,直到听见女儿解释,才知道她不但没有受虐,过的还挺惬意。
「不管飞驰要什么诡计,专跑崎岖的路、忽然跳高、忽然钻下,在司徒英的操控下,牠就是没有办法甩掉我们,最后啊,牠也不得不称臣了。」
见女儿讲的眉开眼笑,徐月娘突然想起女儿向来不是最痛恨司徒英了吗?怎么从见面到现在,她却都不断的夸他呢?
「照妳这么说,司徒英并没有刁难妳,反倒对妳很好?妳想他有什么企图?」
「企图?」童安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可能。以前都是女儿太先入为主了,其实他并不坏,而且多才多艺、交游广阔呢!」
徐月娘看着女儿脸上散发出不曾有过的光采,甚至有别于以往的显露出小女人的娇态,心念一动,问道:「妳喜欢上他?」
一句话问得童安安浑身不自在,她涨红了脸反驳,「娘,妳别乱说,妳知道女儿喜欢习武,又爱新奇的事物,所以才……总之,就是没有那回事。」
「喔!」徐月娘将信将疑,遂又记起了另一个人,「那么妳比较喜欢魏侥了。」
「娘,我和魏侥只是朋友罢了。」
「但他喜欢妳,不是吗?」
「没错,但这是两回事。哎呀,怎么妳跟司徒英都问同样的问题?」
徐月娘闻言不禁像发现了什么。「司徒大人何时问妳这个问题。」
「大概三、五天前,那一天魏侥来太师府拜访司徒英,他们小聊一番后,待魏侥离去,司徒英便问我了。」
「妳回答知道?」见女儿点头承认,她又问:「那么,司徒大人听完后,有什么反应?」
「没什么。后来他就被召进宫处理武举事宜,好几日没回府中,连我想对他说我已经能独自骑飞驰,都没机会说。」
「妳说,司徒大人是不是吃醋了?」
「娘,妳别开玩笑了,他干么吃醋。」
「因为魏侥喜欢……」
童安安直觉母亲想太多,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遂打断母亲未完的话,「娘别再谈这些了,我们难得能见一面,说说别的,爹为什么没来?」
「因为何汉要参加今年武举,所以妳爹特别拨空指导他武艺。」
「何汉要参加武举?!他可真会保密。」
「听妳爹说,他是手痒,主要是想和各路高手过过招。」
「我也想和高手过招,要是我也能去就好了。」
「别说傻话了,妳还没……」徐月娘将「受够教训」四个字硬生生吞入肚内,「资格呢。」
「我去求司徒英,他一定会带我去的。」
见女儿说的这么肯定,想必她平常提出的要求,司徒英都会答应,只是,这是为什么呢?他要安安当他的侍女,难道不是为了要折辱她?徐月娘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女儿其实已经喜欢上了人家,却还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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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母亲后,童安安先到书房转了一圈,窗明几净的,没什么需要打扫,且司徒英还没回府,她既没事做也无法外出,原本想去练武场练练拳脚,但母亲的话却困住了她,使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劲的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发起呆来。
「喜欢?忌妒?」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说府里怎么会多出一个闲人来,原来是狐狸精安儿。」侍女红儿酸溜溜地说着,旁边还跟着另外三名侍女春儿、晴儿、玉儿,联袂来到凉亭里。
「什么狐狸精?妳嘴巴放干净点。」她可没那么好欺负。
「妳们瞧瞧她多凶,好象自己什么错都没有。想我当少爷的侍女时,哪有让少爷自己梳头的道理?哪有少爷帮侍女梳头的道理?」
原来是这件事。童安安想起刚到太师府的前几日确实如此,但现在她已学会帮司徒英梳头束发,只差替自己绾髻还是丑了些,司徒英看不过去,总是坚持帮她重新绾发。不过,她记得他帮她梳发时,总会将门窗阖上。
「妳亲眼见过?」
「这……」红儿总不能承认自己是偷窥看到的。「没有。」
「既然不是亲眼所见,哪能当真?」童安安不想承认司徒英帮自己绾发的事,虽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似乎是极为亲密的举动,像是夫妻间才会有的情形。
红儿被堵得哑口无言,但这群人可是有备而来,只见春儿接口说道:「我看到妳故意请少爷教妳射箭,还投怀送抱的倚在少爷怀中,真是不要脸!」
「妳有没有常识,他是在教我拉弓,不是投怀送抱。」
「哎呦!」玉儿大声嚷嚷,「有哪个下人敢叫主子教射箭的,她根本就是故意勾引少爷嘛!」
「就是嘛!我还看到她缠着少爷,要骑少爷的马。」晴儿也在一旁帮腔。「第一次的时候,她被神驹摔了下来,少爷飞身救她。妳们知道吗?她尝到甜头后,又一而再、再而三爬上神驹,害少爷为了不让她摔在地上,手脚擦伤了好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