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杰心抽痛,他强压着抱她的冲动,冷淡地领着彤云坐下,他不带感情地说着:“你不假而休,把公司搞的一团糟,我也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回来,现在已经请金蓓蓓暂代你的位置了。”“对不起。”没有关怀,没有思念,机械化的语调,彤云心凉了一截,昨夜千百次想像今天见面的情节,却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开场。
“有什么话要告诉我?现在可以说了。”不冷不淡的话,世杰点支烟,气定神闲地抽着。
“世杰,我想知道书怀的事,想知道你的心意,我要亲口听你说。”哀莫大于心死,彤云心一横,打开天窗说亮话,就算要死,也不过是伸头一刀头点地,她不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气氛。
“书怀的事?我的心意?你还有脸问?我的心意就是要掀开你的真面目,在那清纯的背后,到底是心如蛇蝎的黑寡妇?还是热情如火的荡妇?”他故意提醒她在床上的激情,羞辱她。
“世杰,不要这样说,不要伤我,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彤云哀求,企图唤回那记忆中温柔、善体人意的世杰。
“真心?很抱歉,你弄错了。我相信你在五年前也对书怀说过同样的话,不是吗?”靳世杰狠狠直视彤云,那双锐利、冰冷的眼神,像是一把冷箭,将彤云的心射的千疮百孔。
世杰用充满恨意的语气把彤云背叛书怀,书怀堕落,发生车祸的事一一说出。
“我可能会爱上你吗?在你把大家害得这么惨之后,我会爱你吗?你太天真了。”
“世杰,我知道你的压力,但你怎么能忘掉我们曾经……”彤云不好意思提及,初夜。
“你是说上床?”
“我……”彤云痛苦低下头,表示默认。
“我跟你上床,就表示爱你?告诉你,这不过是计划中的一个步骤,你不也是一副欲仙欲死的样子吗?我想你也没吃亏吧。哼!我看过的女人多得是,论技术,你还不如沈莉,她才是叫男人欲仙欲死的尤物呢!你呀,摸两遍就腻了。要不是为报仇,我可不会浪费精力在你的身上。”
一个好女孩,会把自己最珍贵的献给心爱的男人。
彤云的初夜,是对世杰无怨无悔的付出,现在竟被眨得一文不值。彤云的心绞痛,她以为那些激情,可以唤醒世杰,他曾经那样温柔地爱抚她一寸肌肤,为什么现在只有无情的嘲弄?“不,你不是真心说这些话伤我的。”彤云脸色惨白,泪水直落,激动地抓着世杰。
他嫌恶地甩开,发狂的怒吼。“韩彤云,你不要忘了,我是为什么而来?请你听清楚,我不爱你,我对你只有‘恨’——”发狂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他不是因为恨而失控,他是因为爱得太深。尽管有这些悲剧,他还是爱她,这才是叫他发狂的原因。他多么希望带彤云走,离开这一切的恩恩怨怨。
“你骗我,你骗我——”彤云无力怒吼,像只斗败的公鸡,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没有爱,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我的目的就是要来‘骗’你的。哈!哈!哈!”他心如刀割。
她不能怪世杰无情,这是她一手造成的。当初为复仇而伤害书怀,虽然在最后关头收手,但人算不如天算,她又怎么知道继之而来的命运却更惨?
彤云冷笑,她只是在自己骗自己,妄想世杰会原谅她。此刻,她清醒,也绝望了。“那你打算要怎么处置我?”三年的卖身契,也是计划的一步吧,她知道世杰不会轻易放过。
“你还欠我两年多的债,这段期间你得去美国赎罪。如果你运气好,唤醒书怀,那就听候书怀处理;如果书怀不能清醒,你就得留下来照顾他。”
“那你呢?”
“我会去监视你,如果你想打坏主意,小心付出更高的代价!”
我已经付出了代价,还有什么好在乎。“好。你真的要把我推向书怀?如果你不后悔,那么我答应你,到了美国,我就恢复五年前的身份,与你恩断义绝。”彤云痛苦地说着,做得到吗?她怀疑。
“那好,两个礼拜后出发,这段期间你不必再到公司了。”
彤云虚弱起身,走出门外,她的心已滴不出血,她的眼已流不出泪。她觉得整个人被挖空,灵魂出壳,像一具行尸走肉。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以维持最后的一点尊严。
世杰看到彤云摇摇欲坠的样子,心更痛。但,他的理智不断地警告自己要撑下去,未来还会有更多的考验,为了大家好,还是要忍。
他将头一转,把眼光从彤云的身上收回,他在心里无言的呐喊。“云,原谅我。”
第六章
彤云觉得心死了。处理事情,就像交代身后事一样,无喜、无忧,纯然没有一丝情感。她约雅如出来,感谢她多年的照顾。
茶艺馆内弥漫着茶香,她点了壶“东方美人”,金黄色的茶汁在白瓷杯,绽放出诱人的色彩与迷人的香味,对于一向喜欢品茗的彤云来说,此刻一点也提不起性子。才三点多,正是上班时间,茶艺馆内品茗的人稀稀落落两三桌。
她泡好茶,放在桌上,闻香。
五点半,雅如像狂风扫进来,劈头就问:“彤云,你和靳世杰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去美国做什么?我才不相信是为了工作!”
“雅如,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办后事有什么两样,我能放心放你单飞吗?”那个杀千刀的靳世杰,竟然将彤云伤得体无完肤,早知道说什么也要阻止他们在一起。雅如怪自己多事,当初多事撮和,现在满手血腥。
“你对我的关心我懂,可是,我没办法。”彤云哽咽地说着,连日来的压抑,在感受到雅如真切的关怀,如决堤之水而下,竟是悲伤,不能自已。
雅如看到彤云哭的这么伤心,整个人慌了起来。“彤云,告诉我原因,否则我会不惜代价去为你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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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云的父亲韩青,是做木业起家,三十多年前在北台湾小有名气。
韩青为人耿直、严肃,做起事情来一丝不苟,在双方家长的挑选下,和妻子潘雪婷结婚,算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婚姻。然而,母亲一直不满父亲太重事业而冷落了她。
雪婷从小被众人捧在手心长大。
她长得十分艳丽,二八年华不到就有许多公子哥儿前簇后拥,争相邀宠,没想到这种日子还没过瘾,就被父母指定嫁给韩青。
刚开始,雪婷不反对。因为韩青长得体面,身高一百八十几公分,俊男美女走在一起,常引起不少艳羡的眼光,这让雪婷备感光荣,满足了她不少的虚荣心。虽然她总觉得韩青缺少什么,没有情调,不懂得花心思逗逗她,两人在一起都是公式化的上馆子、听戏。交往不到半年,在众人的祝福下顺理成章的结了婚。
婚后的日子,谈不上特别之处,雪婷几乎有些认命了。
平淡的光景维持不到二年,在单骥的出现后,就不再一样了。
单骥与韩青是生意上的伙伴,单骥的事业多在海外,对台湾门路不熟,因缘巧合搭上了韩青这条线。两人生意愈做愈大,单骥引进纺织、地产,也逐步带领韩青进行房地产投资,把韩青的事业带入另一个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