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回你和她的感情?”
“可能吧,也或许什么都不会做,我只知道,我只要留在有她的地方就好,我再也不想离开她那么远了,我真的后悔……”虽然心里很清楚,距离不见得是造成这次婚变的唯一杀手,但起码能维持个几年,不是才半年就……
“可是,你若执意违约的话,是要赔很多钱的,而且很可能你的工作也没了,你有没有考虑清楚?你在公司待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副理的职位,就这么放弃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就差三个月也不能等?”
“不能。我考虑的很清楚了,赔钱、丢工作算什么,就算要我倾家荡产,我也不在乎了。我只要郁娴,只要待在有她的地方……”说话的同时,他脸上带着一抹凄凉的微笑。
看到他这个样子,于依萍微微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空,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半年来,我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在他和他老婆发生了问题之后,我原以为我会有机会的,现在我才知道,他爱他老婆之深,不是我可以介入的……”
“依萍,你……”他很是诧异,原来她说的人是他!
于依萍冲着他一笑。“人的感情真的很奇怪,以前在海岛的时候,我是连看也不看你一眼,没想到来了上海……竟被你深深吸引住了。所以我绝对相信,你有让你老婆爱上你的特质。”未了,她还不忘替他增加自信。
“依萍,我……”他仍是惊骇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可又觉得必须说些什么……
“好了,别你啊我的,你听听就算,以后别再提了!现在我们回去好好上班吧,三个月后,我们再一起回海岛!”
第九章
原本在母亲家借住的谭郁娴,才住了没几天,便被母亲大人赶回自己家里。她深知她母亲的想法和用意,也就不再多做挣扎,拍拍屁股,滚蛋了。
回到家里的感觉有点奇怪。她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何文贤的足迹和气味,虽然他待的时间并不长,可她就是可以深刻的想起他和她在这里曾有的一点一滴,那么清晰而又令人难以忘怀,很怪、很怪……她不是自认已经不爱他了吗?那又为何……
她的心情很烦躁,烦到不愿再多想,她只知道,她开口对何文贤说离婚,他们就要离婚了,就等他回来……
“叮咚、叮咚……”
星期日的一大早,还在睡眠中的她被电铃声给吵醒了,爬下床去开门,很意外地看到站在门外的两个人。
“呃……爸、月亭,你们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她丈夫的爸爸,以及她的小姑。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因为……文贤打电话回家,说上海那边开始热了,上回回来忘了带几件夏天的衣服,所以要我来替他收拾几件,寄过去给他。”何父温吞地说明他前来的理由。
谭郁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小行李袋,心里不禁难过起来;文贤竟连电话也不敢打给她了……而他的这个举动,他父亲会怎么想呢?
“喔,那你们先进来坐吧。”她把门拉开,让他们进去。
而一直没有开口讲话的何月亭,表情始终是冷冷的。
谭郁娴招呼他们坐下,随后倒了两杯水给他们,并说道:“不好意思,你们先坐一下,我进去换一件衣服,马上出来。”她身上仍穿着睡衣。
她很快着装完毕,回到了客厅。
“爸,我看这样好了,衣服我来寄给文贤,不用麻烦您了。”
“才不用麻烦你了。”何月亭站了起来说话。“哥哥是叫我们寄的,你插什么手?”语气是非常的不友善。
“月亭!”何父大声斥责女儿。
“对不起,我是不该插手,那我带你们进去吧。”谭郁娴指了指卧室。
“月亭,你跟你大嫂进去收拾吧,能够带几件就多带几件。我坐在这里等。”
提起行李袋,何月亭跟着谭郁娴进去卧室。
谭郁娴几乎是打开一格又一格的衣物柜,最后才找到何文贤夏季的衣服,而找到了衣服,却又找不到裤子,几番折腾下,才在另外一个吊衣柜的底层翻了出来。
在一旁等着的何月亭,脸色早就铁青了。
她一语不发的冲上去,一把抓起了衣服,然后一把再一把,死命的往那个其实负荷不了这么多容量的袋子里塞,像是想把所有她老哥的衣服全部一次带走似的。
“塞不下了,别逞强了,我还有别的行李袋可以先借给你,要不要?”看着她的举动,谭郁娴懒懒地往床沿一坐。她很明白她在气什么,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生气,老公的什么衣服放在哪里,她完全没概念,另外像是袜子、领带,她也全没个谱,这么糟糕的老婆,不被“罢免”还真奇怪呢。
原本跪在地上背对着她的何月亭,突然站了起来,直冲到她面前,答非所问的对她吼道:“那个李安裕是有老婆的,你知不知道?!”
谭郁娴的身子颤了一下,她这才明了,“李安裕”这三个字将会是她一辈子的污点,尽管他们已经结束,尽管她也想遗忘,可是就是洗不掉,那三个字烙了印似的会跟着她一辈子。
“知道又怎么样?我跟他没有关系。”力持镇定,她从容地回答了何月亭的话。
“见鬼!我才不相信。要是真的没有关系,你和哥是怎么回事?”
“我们只是有点意见不合,闹闹别扭罢了。”
“才怪!我根本不相信只是这么简单。我问过哥,虽然他说没什么,可是我一提到‘李安裕’三个字,他就突然变得沉默了,接下来的反应也很敷衍。我就知道,你们之间一定有问题!”
谭郁娴抬眸迎视着她。“其实在火锅店那一次你不也看到了吗?我不懂,以你的个性,为什么没有当场质问我,甚至还这么快离开,远远的和我道别?”
“我是在给你留余地啊!我怕我会当场发飙,那你就太难堪了!”
“可是后来你还是告诉你哥了。”
“那不同。以女人的立场,我从来不认为逢场作戏是男人的权利,而女人就不行,何况……一个美丽的女人嫁给一个平凡的男人,再和一个自己条件相当的男人外遇,这也算是情有可原的。只不过……你不是别人,你是我大嫂,今天要是你是我的朋友,我都可以谅解你,可是今天你是我大嫂,我就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的,你懂吗?”
谭郁娴当然明白,人心都是自私的。就像有人口口声声说不歧视同性恋,可他们的子女就不能是同性恋的道理一样。文贤和他的妹妹感情深厚,也曾经相依为命了几年,她“护哥心切”的态度,自然是合情又合理的。
“要是你真做了对不起我哥的事情,我是不会原谅你,不会放过你的……”
何月亭狠绝指控的声音,不住的回荡在谭郁娴的耳边,她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连反应也不会了……
“月亭!”何父突然出现在门口,对女儿喊道。
“爸。”何月亭吓了一跳。
“衣服收好了没?”
她低头看了地上那个快爆开的行李袋一眼,走过去,将多余的衣服拉了出来,勉强的将拉链给拉上,提了起来,对父亲说道:“好了。”
“那你先带回去吧,我还有话……对你大嫂说。”
谭郁娴一怔,有点意外听到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