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就这样丢下她不管!」安东尼气愤得只想砍人。
「不然我能怎么办?」波鲁达一摊掌,一副无可奈何样。「你又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就像你说的,婚姻是神圣的,我怎会为这种可有可无的女人搞砸一切?从现在起,我决定要做个传统的好男人。好兄弟,你应该为我高兴才是。」
「你打算跟纱纱分手?」说了那么一大篇,安东尼听进去的重点只有这一个。「该死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待她?」
没想到纱纱为了自己的爱情,先是委曲求全成了别人的情妇,现在还要被人抛弃。
「是啊,我这样待她会不会太宽厚了些?纱纱这小妮子某些性格是倔强又顽固的,万一她闹到波鲁达家里的话该怎么办?」波鲁达状似沉思,接著唇角勾出残忍的弧度。「谢谢你提醒我。你说得对,我应该采取比较决断的方武来解决这件事。」
安东尼无法想像对方要采取什么「决断的方武」!
「那么,把她给我!」这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安东尼要求著:「我要她留下来,把她给我!」
「给你?」波鲁达轻哼一声:「你要她做什么?当情妇吗?」非常瞧不起似地,「那跟待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安东尼不假思索地回应:「我爱她,我要她做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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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纱纱听见自己发出浅浅的呻吟声,然后睁开眼,从那永恒也似的黑暗中清醒。
每一次「发病」,总像要耗掉她全身的精力,虚脱一词不足以形容,或许该套句法国人说的「一次小小的死亡」吧?
死吗?纱纱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自从知道拥有这种恐怖体质开始,她小小年纪便常常预言著这一天的到来--
「你醒了吗?」一只大掌覆上她的额头。
她呆了呆,往上搜寻的视线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睛。
「要不要先喝些水?」
「要……」纱纱才嗫嚅出这个字,上半身便被小心的扶坐起来,双掌间被塞入一只玻璃杯,但她仍然虚弱,每一根指尖都在发抖,如果不是他及时伸手护住,恐怕早就泼了一床的水。
安东尼一语不发地接过杯子,将水含在嘴里,再掬起她的下巴,一点点小心的哺喂给她。
纱纱贪婪的啜饮……不知不觉,她已将他口里的水全都接收了过来,换成他在汲取她甜美的滋味。
她的唇瓣尝起来像糖蜜,贝齿柔弱地分开让他纠缠、放肆,并深深的眷恋上瘾……
安东尼终於结束这个吻,得意地凝视她一副又要晕过去的迷蒙样,啊,他喜欢她这种因他而起的醉人柔媚样。
「你怎么可以……」纱纱娇红酡颜,镇眸丝丝生媚。「我可是波鲁达的……对了,他人呢?」体力稍稍恢复,她立即轻轻推开他的拥抱,四下张望。
他不要你了!如果可以,安东尼很想这样告诉她,可是他不能。「他--有急事先回墨西哥去了。」他编织出善意的谎言。
「为什么?」纱纱好不失望的嘟起小嘴,沮丧的垂下头。
「那家伙--波鲁达说家中临时有紧急的事,非立即动身不可。」安东尼陷她会再喋喋不休追问,刻意又加了一句:「似乎是跟波鲁达太太有关。」
「喔。」果然,她安静下来,没再问下去。
可安静没持续多久,她又问了:「我睡了多久?睡得头又沉又痛的。」
「你足足睡了两天啦,小姐。」安东尼边说边想著适当的用词,以免伤害到她。「波鲁达要你在这里住个几天,当作是度假,等他事情一忙完再来接你。」
他不知道自己这番席即的谎言编造得好不好?接下来他又该怎么应付?
但是值得庆幸的是,安东妮娅和蓓娜这两个女人结伴去米兰参加全国时装大展,不逛个四、五个礼拜是不会回来的,无形中为他免除了另一道沉重的压力,让他比较能专心应付纱纱。
自从两天前,他当著波鲁达的面说出他爱纱纱时--他赫然察觉,这份情愫可不是短时间内发酵出来的,早在七年前,他便对她印象深刻,惊「艳」不已;接著,随著她那临别秋波的一吻,吻入他心,无论时光如何流逝,在他的心中,她就在那里。
如今七年后再度重逢,她属於别的男人的事实让他心情紊乱不已,理不出头绪,直到他决定要拥有她,一切才有如尘埃落定。
首要之务,他必须介入纱纱的生命中,将她的注意力从波鲁达身上转移过来!
纱纱转动大大的黑眼,笑嘻嘻的开口截断他的沉思。「原来如此。好啊,我好久没旧地重游了。只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啊,安东尼?」
「怎么会呢?」他笑笑,像七年前那样,伸手用力揉向她金黑交织的发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
而且,这里很快就会变成你永远的家,纱纱。
第五章
时光飞逝,旧地重游对纱纱而言,有许多事物灰暗如昔,却又有许多事物截然不同了。
比方说,「啊,这家花店还在。」她笑眯眯的跑向一家装饰得五彩缤纷的花店,途中却停下脚步,低头看看地面。「人行道换过砖了是吗?我记得以前是米白色的……」现在却是红砖。
安东尼则是忍不住回头看看已经步出的自家宅邸外观,尤其是位於街角位置,他位在三楼的书房--七年前,他每天早上站在那扇玻璃窗前,等待一对路过的姊妹花……
「安东尼,看。」笑嘻嘻捧著一大把小朵小朵的花回来。「漂不漂亮?我最喜欢香雪球了。」
粉红、紫、白,一团花球一种色泽,时值盛春绽放,宜人的香气淡淡甜甜,纱纱的确很适合这种可爱的花儿!
不过,「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玫瑰。」安东尼的口吻带著酸涩,想起波鲁达在花园中为她别上黄玫瑰的一幕。
「嗯?我也不讨厌玫瑰。」仿佛看穿他的心事,她笑得愈发灿烂。「不过啊,如果有人要送我九十九朵玫瑰,倒不如送我一把这种香雪球,会教我更加开心呢!」说著,她似嗔还羞地红了脸蛋,仿佛在想像真有人送她一束香雪球的情景。
会是谁?波鲁达吗?安东尼任凭嫉妒之火焚烧,脱口而出:「波鲁达一定常常送你花吧?就是送这种香雪球?」
这些话果然踩到她的痛脚。「不……」纱纱小脸一白。「他除了在这里送过我一次花……应该也只是一时兴起吧?」花球在她愈抓愈紧的手中散落了好些,一小朵一小朵洒了一地。「对不起,我……」
「纱纱!」安东尼这才意会到自己说错了话,懊悔莫及。
「等等我!」她掉头愈走愈快,在走过两个街角后还干脆小跑步起来。
安东尼很想一直追下去,但过度使力而开始抽搐的左脚又迫使他不得不停下。
可他才歇息一下下,纱纱就又跑著拐进前面的小巷里。
「别进去那里!」安东尼情急喊道。
近两年来治安恶化,好几条小巷里都聚集不少外地来的不良分子,当地人都知道要远避,但纱纱可不是当地人啊!
「不要!」在他赶过去之前,纱纱的惨叫声已经传来。
安东尼一转过去就伸手劈向一个中东人的后颈,同时抬腿踹向旁边的大胖子,从第三个人手中拉出纱纱,拉到背后捍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