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花无情冷眼看着以为自己赢了的女人,语气显得极为冷然。“别忘了,他可是你前夫的遗子,跟你可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更何况,你怎么不说说这些年来,你是如何虐待这个被你称作儿子的小孩?你又曾在他身上鞭打出多少道伤痕?”
察觉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妇人赶紧虚张声势嚷着:“你们听听,她这是在承认拐了我的儿子,阿东,你还愣在这儿做什么?快去报官呀!”推了身边老汉一下,她催促着他快去动作。
一听见报官,花无情整张脸皱了起来,怎么近日来她无情庄与官府还真有缘呀!
妇人得意的笑着。“看你们还不把我儿子给还回来!”
此时,小六子怯怯的走了出来,看也不看那个堪称“娘”的人,只是低着头将兔毛制成的暖裘递给玄睿,让他替花无情围上。
妇人嘲讽的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他娘,他跟我回去总比让你们来使唤的好。各位街坊,你们不也瞧见了,这两人根本当我儿子是仆役一样在使唤。”
见到有人又开始吱吱喳喳、窃窃私语了,妇人很高兴自己又扳回了一城。
玄睿帮怀中人儿被上暖身的裘袄,确定真的将她包得密不通风,眼底的一丝火光才渐渐蹿出。
“那如果是睿王府睿王爷的义子呢?这头衔总够让他过一辈子荣华富贵吧!”
此话一出,不单单周边的喧嚣声全静止了,就连他怀里的花无情、那笑不拢嘴的妇人、还有小六子,全都睁着双铜锣大眼,一脸愕然。
好半晌,妇人以为他在说笑话。“哼!睿王府?你当老娘是傻子呀!哼,随便搬个睿王府,什么王爷出来的以为我会相信?我呸!那我岂不要说这皇后娘娘还是我的表姐咧!”
“大胆!你竟敢公然对皇后娘娘和王爷出言不敬,你不想要你这颗脑袋是吧!”
立在侧边的喀朗大斥,抽出佩带的刀剑,锋利的剑端直抵这名妇人的喉头。
“救……救命呀!杀人了,有人要杀我——”妇人吓得两腿止不住的颤抖,连话也说得不清不楚。
“喀朗,收下剑。”
玄睿的口气带有冷峻威严,但眼神却露出无比的温柔,盯着因惊讶而忘了将小嘴合上的花无情,他莞尔一笑。
少了锐剑在面前的恐惧,妇人腿软跌坐在地,这“咚”的一声膝盖着地,可唤醒了错愕中的花无情,她的脑袋开始恢复正常思考。
“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决定今天正式认小六子为我的义子。”
他玩着她散落的青丝,想着昨夜他的掌在她柔软发丝间穿梭的心神荡漾感。
“你说睿王府,你……是个王爷!”她狠狠倒抽口气,并不是因为她的臆测,而是那只从她发中滑至袄内乱摸的热掌。
“如假包换。”他享受掌下触及的滑嫩肌肤。
她微微轻喘,两手死命的抓着他不规矩的手。“水可以多喝,饭也可以多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会砍头的……喂!你别再毛手毛脚了。”
她的不信令他些微不悦,拢着眉,按着她的后脑,他与她眼对眼,鼻触鼻,他要她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真的是一个王爷。”
她瞪着他,表情仍旧是让他想把她捉起来打的不信样。
“知府大爷到!”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吆喝。
身着体面官服,知府大人从人群让出的一条路中走了进来,先前还怕得腿软的妇人见状,连滚带爬到知府大人膝下,在他面前又是磕头又是哭泣。
“知府大爷,青天大老爷,您要为民妇做主呀!那男人叫他的手下拿剑杀我,大人,您快命人把那个男人抓起来呀!”
谁知知府大人看也不看卑屈在地的妇人一眼,反而谦卑的到玄睿面前行了一个大礼,这让门外堵得水泄不通的街坊,看得更是震惊与错愕。
“下官不知又有刁民前来叨扰王爷,有失管教职责,还请王爷恕罪。”
真令他汗颜,一连数日,老有人上门找王爷的麻烦,刚又接获间报,有人来无情庄捣乱,为免触怒王爷,他急急忙忙的赶来处理,希望王爷别发火,他可不想他的脑袋不保。
现场一片哗然。
原来那男人没胡说,他真的是位王爷!最为诧异的当属原先龇牙咧嘴的妇人,现在是吓得浑身发抖。
“王爷……王爷……原来你是王爷。”她口中喃喃道,这下她终于明白,他那副傲慢、高高在上又目中无人的态度是哪来的。
他让她倚着他坐,好整个人能靠着他。
“你怎么不早说呢!要我早知道的话……”
“我就是不希望你知道后,会改变和我相处的态度。”
他希望能获得她最真诚的对待,而不是因为他身份上的特殊,这种人他在宫中见得多了。
“谁跟你说这来着?”她白了他一记。“早知道你是个王爷,我当初就不该只立三十两那么少,少说也要个几百两,这实在太不划算了!”
实在有损她花后之名,居然这么“不识货”。
玄睿闻之气结,瞧瞧她说的是什么话?不过也令他感到欣慰,她这种直率的性子不正是他受吸引的原因。
只不过,一直面对她那张懊恼不已的面孔,多少也会生点怨气出来。“你不觉得我们该讨论的是我们的事,而不是听你为你的钱财哀声叹气?”
“我们的事?”
他挑眉,刻意加紧力道楼紧了她。“你以为过了昨夜,我们的关系还会像先前一样吗?”
哼哼!终于知道要脸红了,他还在想她什么时候才会想到咧!
“来说说昨晚,你为什么会来投怀送抱,嗯?”
“谁……谁投怀送抱了?”
突然,她垂下的羽睫一掀,嫣红的脸蛋直视着他。“我可警告你唷!”
两手搭上他的肩,她将他的俊容勾到自己面前,恶声恶气的说道:“你敢给我吃干抹尽不认账试看看!我管你什么王爷来着,照样杀到你家去,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干了什么事!”就像她平时对付那些不肯还债的人一样。
他低沉的笑了,鼻尖磨蹭着柔软的肌肤,吸入的全是自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
这别扭的小家伙,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舍不得他、想他留下来呢?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好可爱的小耳珠!
他一口含住小巧的浑圆玉珠。
“你别忘了你现在还归我所有……好痒!你……住嘴……”她往后缩,无奈人在他怀里,哪也躲不了。
直到她的脸涨红的跟颗红柿子一样,他才像玩够了放她一马,让她有喘口气说话的机会。
“你到底要不要留下来负责?”她瞪他,敢说不试看看!
“等我。”
这是什么鬼答案呀!
“我有婚约在身,所以,等我。”
花无情对空翻眼,这又是什么烂回答。
等等——
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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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两个整装好的男人立在寒月下,其中一人肩上还背着个熟睡的男孩,静静站在冷清的长廊上,等着另一名男人的号令。
因为知府大人出面,来无情庄大闹的妇人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便以虐待孩童、贩卖人口的罪名让人收押,而小六子也在上午正式宣告为睿王爷玄睿的义子。
从现在起,这男孩,也就是他未来的小主子。
“爷,您真的准备夜半动身,不通知花姑娘一声?”喀朗对着面前动也不曾动过的主子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