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又想,这么大的事还是关起家门来说好了,于是他连忙叫住要离去的下人,“算了,佑佑,你跟我进去好了。”
佑佑跟在他身后,突然道:“阿玛,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本来是要回来质问他的,没想到被他抢先发飙,差点把自己的事给忘了。
康亲王猛然停下脚步,有点勉强的说:“是有一点小事,我让你额娘跟你说明白。”
小事?小事会让阿玛急得满头汗,她又不是傻瓜,才不信呢。
“王爷,”一名仆人恭敬的喊道:“四皇子和镇南王世子来访,现在在厅里。”
康亲王愣了一下,“找贝勒爷吗?”
“不,四皇子说有要事跟你相商。”
“找我?会有什么事?”他狐疑的说,疑问的眼光飘到佑佑身上。
“阿玛,别见他们,快命人把这两个坏东西赶出去!”佑佑忿忿不平的说。
”坏东西?他们不是你的好兄弟吗?”
“怎么会是?”佑佑激动的说:“这两个混蛋东西不分青红皂白,硬说我是女子,过谦瑞还扒了我的衣服。”
“什么?过谦瑞扒了你的衣服?”康亲王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感觉自己快昏倒了.“你怎么这么糊涂!我不是告诉过你.无论如何不能脱外.衣吗?”
”阿玛,我连过谦瑞都打不过.他要欺负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况且胤祯还跟他一个鼻孔出气。”用想的都觉得气人!
康亲王知道事情严重厂,佑佑的真实性别终于让人知晓,他早知道成天和过谦瑞及胤祯厮混的佑佑,总有一天会出纰漏.
现在他们找上门来.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去找你额娘吧,我出去看看他们有什么要事。”他无力的说。
“阿玛,”佑佑有点迟疑的开口,“我……我真的是女子吗?”
康亲王无奈的看着她,“说来话长。”
“到底是还是不是?”
她紧张的盯着他的嘴唇,生怕他会吐出一个是来。
“佑佑,阿玛是不得已的、这其中有一些阴错阳差,等到要改正时已经来不及了。”
佑佑颤声道:“意思是……意思是我真的是女子?”
康亲王沉重的点点头,“我知道很难令人接受,可是却是事实。”
岂止很难接受而已,她根本不能接受。十七年来她根深蒂固相信的,—夕之间完全被推翻了,这叫她如何接受呢?
“佑佑,你跟佐佐—样都是女子,都是格格。”
“我不相信!”她猛摇头,“这不是真的,我要问问额娘。”
“佑佑!”
“你说的我—个字都不信。”
佑佑虽然这样说,内心深处却隐约知道阿玛说的其实是实情,这才能够解释在她身上发生的那么多不合理的事情,原来……原来她是女的,
难怪她不能跟心恋汀亲,难怪她不能上战场,难怪阿玛整天担心她在外面做了什么,难怪额娘看见她总是叹气,难怪佐佐老是神秘兮兮的对她笑,原来大家都知道,就只瞒着她—个人、
康亲王看见佑佑失神的跑走了,知道她是大受刺激,本想追上去安抚,但是大厅里却还坐着两个要命的人,万一他们到皇上面前去告御状,皇上一生气,那不只他的脑袋搬家,只怕全家上下一同获罪。
唉,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哪!
或许他可以想个办法拉拢他们两个,毕竟他们跟佑佑交情好,应该也忍心害他吧。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往大厅走去。
第三章
佑佑心烦意乱的在房里走来走去,昨晚她额娘亲口证实了她的确是女儿身,害她失眠一个晚上,烦恼得不得了,沮丧得想哭。
“现在说穿了也好.免得成天担心谁露出马脚给你瞧出了破绽。”福晋轻啜了一口清茶,幽幽的说。
“全家都知道,就瞒我一个人,太过份了,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
真是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那她这些年来所相信的,都算什么呢?
“别生气嘛!”佐佐拉着她的手,腻声道:“这是杀头的大罪,准敢到处去嚷嚷?”
佑佑冷笑—声,“这是杀头的大罪?那十七年前没人知道吗?”
好歹也得通知她—声呀!
福晋叹道:“你阿玛才刚夸口,说也奇怪,圣旨跟着就到了家门口,要改口也来不及了,只好错到现在。”
“那可以早点告诉我呀。”害她被人看光了才晓得,早知道她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扒衣服。
她是个女孩子哪!怎么能被那个下流胚子给扒了衣服,这个公道叫她怎么去跟人家讨回来?
“佑佑,皇上那么喜欢你,三天两头召你进宫说话,还要你跟皇子们一起念书骑射,如果跟你说了,怕你沉不住气,万一露出马脚,那全家只好—起上吊了。”
“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不知道?额娘,你怎么能说不知道。”佑佑一跺脚.急得想哭。
“佑佑,你别急嘛!”佐佐斯文的说:“我看一切都得等你出征回来再说。我想过了,皇上那么喜欢你,就算气得要死也不会真砍了你的脑袋.不如你请过谦瑞帮忙,要他上报功劳时,多记上你一笔,也许皇上龙心大悦会饶了阿玛也说不定。”
“什么?要过谦瑞帮忙?我死也不会求那个小人的!”要战功她不会自己去争取吗?干么要他作假,欠他人情?她才不干呢。
“我知道你跟他不和,但为了全家的活路着想,佑佑你可不能得罪他呀!”福晋柔声的劝着。
“不能得罪他?拜托,什么时候过谦瑞变成我们全家的救星了?”
“佑佑,”福晋握住她的手,“想来想去,还是佐佐的话有理。你好好的跟他套交情,他如果肯尽力帮你开脱,那么事情就还有转圈的余地,咱们一家子的生命都看你了。”
“额娘,我说犯不着求他,我自己在沙场上未必不能杀敌建功,或许出征回来功劳簿上本就该有我数笔。”
“很难。”佐佐摇头道:“过谦瑞是员猛将,有他坐镇难有你表现的机会。”
“是呀!”福晋急忙接着说:“况且你要是得罪了他,说不定功变成过那又该怎么办?还有,你混在一群大男人堆里,少说也得有个照应,如果过谦瑞肯贵手高抬,照应着你,那也未尝不是好事。”
“你们就是要我去巴结他,低声下气的求他。”佑佑气得满脸通红,她一向心高气做,过谦瑞又是她最看不顺眼的人,她吐他口水都来不及了,现在竟然要去抱他的大腿?
“又不是只有你委屈,人家佐佐也想尽了门路,还得拉拢四皇子帮忙,若没有这些贵人,咱们要平安无事可难了。”
佐佐脸上一红,跺足道:“额娘,我可没说这话,那是您自个说的。”
“好,女儿们脸皮薄,怕羞不肯出力,那么也不用想办法了,全家一起进宫面圣,死了算了!”福晋拿出绢子,优雅的拭了拭眼角的泪痕。
“额娘,好额娘,您别恼,佐佐听您的吩咐便是了、”佐佐拉住她的衣角,撒娇的说。
“还是佐佐贴心懂事,佑佑就做不了,高高在上习惯了.现在要她为你阿玛的老命去求别人,她拉不下脸来,没办法委屈,咱们也不能勉强她。”
“额娘,我又没那个意思。”佑佑委屈的说,在心里把过谦瑞骂了成千上万次。
“没关系,佑佑你也不用生闷气,额娘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如果这件事真的这么为难你的话,额娘也心疼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