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她该不会听错了吧?过谦瑞说她非死不可?
“只要你死了,佑贝勒从此不存在。而阜上会惋惜、会痛心,他只会怀念你,你根本不需要担心被抄家灭族。”
太匪夷所思了,佑佑一时没办法接受,只要她死了,皇上就不会将固伦和雪格格嫁给她;只要她死了,这个秘密就不会被揭穿。
只要她死了,阿玛也不用成天担心掉脑袋;只要她死了,康亲王府上下几百人都性命无虑-
只要……她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说真的?”
“当然,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你有更好的主意吗?”佑佑摇摇头,“没有。”
“那就只好这样了。”过谦瑞耸耸肩,也很无奈。
“好吧,你说该怎么做?I
“你真的同意?”
“就像你说的,没办法了。”她苦涩的笑了笑。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的牺牲会有代价的。”
“希望会有。”佑佑低下头来,一滴眼泪在眼眶中闪烁。她有点舍不得、有点眷恋……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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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征大军在历经将近一年的出征之后,终於凯旋归来。虽然平定了喀尔喀,也活抓喀尔喀汗,但在押解他上京的途中,却被一小队前来救援的蒙兵给救走了。
佑贝勒奋勇追击,虽然又将喀尔喀汗给擒回来,但他却在打斗的过程之中,坠落万丈悬崖,连尸体都找不到。
这个消息让皇上难过了好久,下令全国茹素三个月,且三个月内不准演奏丝竹、不准宴客,以哀吊早逝的少年英雄。
康亲王府更是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福晋成天以泪洗脸,而王爷则是叹气不断。
过谦瑞以未尽保护之责,致使佑贝勒惨死之名,不但不受皇上加封,反而交出兵权自请处分。
虽然皇上丝毫不责怪他,他却相当自责,坚持自己有罪无功,皇上也只好作罢。
名闻四方的佑贝勒少年夭折,年仅十八岁。京城四少中少了他,显得失色许多。
全城少女更是唉声不断,少了这一个如意郎君,叫她们眼泪汪汪为之扼腕。
大家的心情充满了哀伤,感叹之余不由得大叹天妒英才。
面对这样的情况,佑佑的心情更不好。
她愤愤的踹了那锁起的门一脚,门是文风不动,她的脚倒踹疼了。
这个该死的过谦瑞,安排她死掉,又把她关在这里,让她气闷极了,根本没办法回府去看看阿玛、额娘还有佐佐。
她一股闷气正无处发泄时,刚好过谦瑞开了锁走进来。
“佑佑,你饿了吧,看我带了什么来给你,有枫露清茶,配上梅花香饼、藕粉桂花糖糕、松瓤鹅油卷,还有这山药糕是包枣泥馅儿的,你一定爱吃。”
他提了一篮食物,笑容可掬的一碟碟摆在桌上。
“我不吃;”佑佑怒道:“你不让我回家,究竟搞什么鬼?”
“别冤枉好人,我是为你好才把你留在这的。”
“你是好人?才怪,你总是变着法儿来欺负我,为我好为什么关着我?”
“好,我问你,你要以什么身份上康亲王府?”
她一时语塞,对康亲王府里的人而言,她已经死了,除了过谦瑞之外,所有人都认定她死了。“你如果肯乖一点的话,我可以不关你,但是你绝对不能走出这个园子,不能再提跟康亲王府有关的任何事,除非你想你全家上下掉脑袋。”
过谦瑞抓住佑佑的胳膊,认真的说:“你要记住,佑贝勒已经死了,你是我的丫鬟佑佑,跟康亲王府没有任何关系。”
她听了大为不服气,“为什么我是丫鬟?”
“否则你想以什么身份待在这里?”他反问她。
“好吧,我得先说,我什么都不会。”
“我知道。
“我不会服侍人。”
“我知道。”他拉着她坐了下来,“吃东西吧,过家的丫鬟没有饿死的。”
“一定有闷死的。”她轻声的说。
“我听到了。”他笑笑的看着她,“你很闷吗?”
她连忙拚命的点头,证明她真的很闷。
“只要记得你的身份是丫鬟,乖乖听我的话;你便可以得到自由。”
丫鬓……唉,佑佑吃了一块梅花香饼,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她从贝勒变成格格,现在又变成了丫鬟,她的人生怎么会这么戏剧性呀!
“为什么不说话?”她突然安静下来,让他有些奇怪。
她摇摇头,眼眶一红,“我想念阿玛、额娘还有佐佐。
过谦瑞搂过她馨香的身子,“忍耐点,这是你要做的牺牲。”
他看她眼中盛满无助,伸出手去轻轻握着她的手,仿佛在给她支持似的。
佑佑轻轻的偎在他怀里,“可是我不知道会这么难受。”
她没了家人和朋友,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这种心慌的感觉,让她午夜梦回常低泣不已。
他的下巴轻触着她柔柔的发丝,鼻中闻到的尽是少女的幽香,他心中一荡,忍不住凑过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佑佑大吃一惊,瞠道:“你做什么?”
他一时情不自禁吻了她一下,这时被她这样直言相询,比挨一巴掌还尴尬,他倒宁愿她打他一掌,骂他下流或无耻什么的。
她轻轻挣了一下,脱出他的怀抱,“咱们扯平了。”
“什么扯平了?”
“你救我一次,我让你亲一下……就算扯平了。”她越说越小声,话说完,脸涨得跟桃花一样艳红。
过谦瑞哈哈大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佑佑,你也太一相情愿了吧,你说我会肯就这么算了?”
“不肯也得肯。”
“好吧,你永远是赢家。”他退让一步,看她窘成那副模样,他也不好真的轻薄她。
佑佑飞快的看了他—眼,这个讨人厌的男人,有那么一些不一样了,但是到底哪里不一样她却说不上来。
她的心跳得太快,脑中的思绪太乱,弄得她迷迷糊糊的,她竟然会……想再接近他一些,还想倚在他怀里!
她一定是疯了,要不然就是太想家,否则……怎么会这样?
第六章
佑佑一开始非常的听话,她活动的范围都没有出过系云楼,可是等到她把系云楼上上下下都走遍了,也摸遍之后,她就开始不乖了。
想以前,她的生活不但多彩多姿,有时还挺刺激的,三不五时和过谦瑞打打小架或是和胤桢赌个东西,日子过得倒是自在快乐,哪像现在这样,都快闷出病来了。
过谦瑞说过,只要她记得她的身份是丫鬟,她是有自由的,所以……可不是她喜欢在府里到处晃,而是她毕竟是丫鬟嘛,总得熟悉熟悉环境呀!
她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大摇大摆的走出系云楼的范围。
过谦瑞是镇南王世子,镇南王的封邑在广东一带,宅邸自然是雕梁画栋气象万千,气派又豪奢,只是佑佑无缘得见。
因为皇上喜爱过谦瑞,因此召他上京,另外替他建了一座府邸,因为他此时尚未大婚,所以府理的奴仆并不多,佑佑在府里东逛西晃的,竟然一个人也没遇到.不由得有点大失所望。
“原来过谦瑞的家这么闷,这么不好玩,难怪他老喜欢在外面闲晃。”
她在花园理攀了一朵早开的芙蓉,懒洋洋的走在花径上,心里盘算着,等过谦瑞回来后,非得缠着他跟他练武,这么久投跟人家动手,害她全身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