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时间。」古灏静静的说,低沉的嗓音似乎压抑著某种情绪。「冷老板,你立即散播出纪岑语性命垂危的消息。」
众人一愕,万万想不到他突然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
「这有什么用?」冷艳如不解的问道。
「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对方一定会为纪岑语而来,但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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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剑山庄密室
赵成龙冷冷的盯著地上被捆绑成一团的人,对方那诡异的绿眸像幽火似的,狠狠的回视著他。「你不是苍鹰!你究竟是谁?韦震呢?」
「休想我会告诉你!」
「哦,你会的,我保证。」赵龙成残酷的扬起嘴角,有趣的看著绿蝶无畏的眸光。「如果你以为我会用酷刑逼供,那你就错了,我对这种不入流的方式可没兴趣。」
赵龙成从怀里掏出一粒豆大黑的发亮药丸,他蹲下身,一手扣住绿蝶的下颚,强迫将它塞入她嘴里后再用力一拍。他冷笑道:「慢慢享受蚀心丸的滋味吧。你一时半刻还不会太难受,不过……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我保证不出半天,你会痛得有如万蚁蚀心,疼得发狂却又死不掉,到时我要看看你能撑几天。」
「呸!小人!」绿蝶狠狠的朝他吐口口水,不过被躲开了。
赵龙成站起身,冷笑的命令道:「来人,给我看好他,可千万别让他提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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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刚过,一条如鬼魅的黑影无声无息的翻墙而入,一名提著灯笼巡夜的家丁刚转个弯,忽然就发现一柄剑指著他的咽喉。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家丁惧骇的想点头,又怕剑尖刺入自己的喉咙;想开口?他又说不出话的猛吞口水。
「纪岑语在什么地方?」
「在……在……」家丁颤抖的伸手指著有面,「在」了半天。眼见锋利的刀锋直厌下几分,霎时刺入皮肤的尖锐刺痛感,吓得他心胆俱裂的尿湿了裤槟。「紫竹轩……方厢……厢房第二间--啊!」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剑锋已直入咽喉,毙命黄泉。
黑衣人将尸体往树丛一丢,轻而易举的找到紫竹轩。进入房中,桌上烛火未灭,他无声的来到床边,伸手撩起纱帐,她美丽的容颜显得异常的苍白和脆弱,他的心顿时揪成一团,刚野的眸子逐渐软化下来……
「谁!」黑衣人冷喝一声,全身警戒的回过头,由于他一颗心全系在床上的人儿,等到察觉有异时已太慢了。
古灏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冷艳如和孟翰则分别自窗口跃身而入。黑衣人迅速直起身,剑身出鞘准备放手一搏,但冷艳如和孟翰一看清黑衣人的面容,立即惊愕的对看一眼,眼中有著相同的怀疑和猜测。
是陷阱!黑衣人眼中闪遏一丝怒意,忿忿的迸出一句话,「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束手就擒,你们不会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就不知道你怕不怕身后的人……」古灏刻意的顿了顿,冷笑道:「和她肚里孩子会魂归九皋?」既然能将他引来,就表示纪岑语在他心中的分量。
「你……」黑衣人激动狂怒的眼神仿佛要将人吞噬。「哼!没想到名门正派也会做出这么小人的无耻行径。」
「我不是那些信守条规的傻瓜,必要时,我不在乎是不是残酷。」古灏森寒凌厉的目光直视著他,语气平静的骇人。「只要苍鹰受到任何伤害,相信我,我合不择手段,两命抵一命的让纪岑语陪葬!」
两个男人同样为了心上人而僵持的对峙著。
「不可能的,实在太像了,难道是……」左瞧右瞧,怎么看都像,那眉宇之间的绅态简直如出一辙。冷艳如忍不住朝著黑衣人出声道:「你的胸口上有一个月形的红色贻记?」
黑衣人锐利的目光立即扫向她,眼中有著更多的惊疑。
「一定是的!你没死,你是帮主的儿子,韦刚。」冷艳如又惊又喜的喊道。
第十章
在四面皆墙的密室里,一名黑衣男子背上扛著一只麻布袋,火炬照亮他冷硬的脸孔,那双狼一般的眸底跃动著两簇愤怒的火光。
蓦地察觉到密室外的动静,他瞬间隐藏起情绪。随著石门滑闲,走进一名五十开外,唇角蓄著八字胡的威严男子。
「庄主。」
赵龙成越过他,直往披著虎皮的太师椅上坐下,怒目直视著。难得昨儿个名妓小红破例首肯,风情万种的陪了他一整夜,哪里知道尽兴而归后,听到的居然是这种事。
「韦刚,是谁给你的瞻子,竟敢私自带走人犯?人呢?」
听出他冷怒的声音中所隐含的杀气,韦刚低下头。「屠下知道庄主尚未从他口中间出苍鹰岛,所以自告奋勇的想替庄主解决。」
赵龙成阴狠的脸色一沉。「什么时候轮到你出主意了?你只能『听』命,而不能『想』!」
韦刚暗一咬牙,又不著痕迹的松开,常年的训练让他轻易的压下胸中的暗潮汹涌。「是,属下该死。」
「你不会再有下一次该死的机会了,明白吗?」看他点点头,赵龙成脸色稍微和缓。「人犯肯说了?」
「是的,他捺不住蚀心丸发作的椎心痛苦,为得解药,在属下的逼迫下供出了苍鹰;为了确保他的话属实,属下连夜带人赶往苍鹰岛,抓回庄主要找的人。」
赵龙成难以置信的站起身,随即怀疑的看著韦刚。「苍鹰岂是这么容易就让你逮来?」
「所以属下才会私自提走人犯,以便以他的性命做为要胁,要苍鹰束手就缚。」
赵龙成心下一喜,不再多疑。「人在哪里?」
韦刚将背上的袋子放下来,解开绑口,一个魁梧的大汉从袋中跌了出来,那是赵龙成恨了多年的死敌--韦震,不过他脸上多了抹胡子和几道疤痕。韦刚伸手解了大汉的昏穴,韦震立即转醒。
韦震狼狈的半趴在地上,目光半是惊愕,半是困惑的瞪著高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你是谁?用这种小人手段绑我来这里做什么?」
赵龙成冷哼一声,眼中迸出仇恨的光芒。「不记得我了?二十五年前,你从我手中抢走了林沅君,你忘了?」
经对方这么一提,他似乎记起了,再定眼一看,此人不正是当年比武擂台上的赵龙成吗?
韦震脸色一沉,黯然道:「林沅君已经死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场大火中了,我不明白陈年旧事还有什么好提的。」
「你可大错特错了,咱们要说的可多著呢。韦震,你好好听著吧!林沅君非但没死,还成了我的小妻,直到一年前才死。」看他一脸愕然,赵龙成纵声大笑。「而那场火是我放的,林沅君是我夺走的。」
「你……你说什么?」韦震先是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然后忿忿不已的咬牙切齿,要不是他全身动弹不得,绝对会冲过去拚命。「你这狗娘养的混蛋!胡说什么?如果沅君没死,她不可能不和我联络,更不会跟著你的。」
赵龙成双眸一缩,他的话刺中他的要害,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恨!两人相处近二十年,她从来没有爱过他。
他阴阴的冷笑,突地一挥手。「给我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
「遵命!」韦刚身子巧妙的挡住赵龙成的视线,使他只能看见韦震的脸,接著寒光一起,剑锋迅速又准确的落下后,韦刚又退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