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一名中年男子站在窗边,由上往下的盯著停在一楼的车子。
“詹士?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赫特一惊,迅速来到窗边,正好瞥见詹士将一名黑发女孩抱上轮椅,推进大楼。
“SHIT!”赫特恼火的咒骂了一声,随即朝另一名男子吼道:“路易,将家伙准备好,待会儿送他们一个大礼物。”说完,自己抄起一把手枪,再将雨菱强拉向最里面的角落等着。
詹士真的来了?
雨菱的喜悦仅一闪而逝,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担忧和恐惧。
这些天来,他们虽然将她手脚捆绑,但并没有特意的防范她,或许是因为他们不清楚她的背景,所以她只是默默的观察,尽可能的少开口,以免引起对方的注意。
而观察的结果,不禁让她忧心忡忡。
因为对方不但拥有强大的火力,而且从他们言谈看来,根本就没打算要让自己和詹士活著离开,现在詹士这么贸然前来,只怕会白白的送掉命而已。她该怎么办?
听到门铃响起,屋内的人立到高度戒备着,让敌人直捣巢穴是个大失误及非常不利的,而他竟会如此疏忽!赫特冷著一张睑,示意那名中年男人上前开门。
詹士推著轮椅进入屋内,门立即被身后的男人关上,他的目光快速地扫过雨菱,又回到赫特身上。“我依约来了,人也带来了。”
“路易,给我搜身。”赫特朝另一名年轻的男人说道。
雨菱讶异的看著轮椅上的女孩,又长又直的秀发衬着白皙的脸孔,看起来柔美纤弱犹如幽谷百合,她就是詹士的妹妹?
讶异之余,趁着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詹士身上,雨菱悄俏的将被绑著的双手伸向脚边,从鞋底与鞋跟的凹处撕下胶带,拿出黏在凹处的一把又小又薄的刀片。这是她为预防万一而养成的习惯,在每双鞋底黏上刀片,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用场了;这还得庆幸他们没有对她起疑的搜身。雨菱的眼睛盯著他们,双手不停地奋力割著脚上的绳索。
“怎么,不信任我?”詹士高举著双手,任由路易由身上搜至脚踝,片刻后,路易直起身摇摇头。
“火狐果然不同凡响,竟敢空手的找上门来,不知道这是因为你带种呢?还是太蠢?”
“你是怀疑还是害怕?还是我太容易让你完成任务,你反倒觉得自己没什么用处了?”
赫特脸色突然一沉,毫无预警的朝詹士脚边射了一枪。“死到临头还有心情开玩笑!”
闻言,詹士微眯起眼,双手暗示的按着伊莉的肩,用足以冻人的冰冷声调问:“是狄克下的命令?”那男人还真不是人,要是今天真的是婷薇在这里,面对她曾深爱过的男人竟毫不留情的要她死,她不知会有多伤心。
赫特听见主人的名字时,愣了一会儿。“这不关你的事。”
终于割断了!雨菱无视于手上被刀片划到的伤口,兴奋的看向脚上被她割断的绳索,至少她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了,现在最困难的是她该怎么割开手上的绳索了。
此时窗外一阵闪光吸引了站在窗边的中年男人,他侧头望向光的来源处,认出了那是来自对面大楼,枪上的远距离瞄准器。“赫特……”但他还来不及发出警告,就被一发贯穿玻璃的子弹射中眉心,当场一枪毙命。
瞬间,除了詹士和伊莉之外,屋内所有人全望向被击毙的男人。赫特和路易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詹士则在这极短的时间内,由轮椅底部拔出一把手枪,伊莉也自裙内抽出手枪,所有的动作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一气呵成。
雨菱眨眨眼,片刻后回过神,不禁又倒抽一口气。呈现在她眼前的景象是詹士的枪指著赫特,而赫特和路易的枪均指著詹士,婷薇的枪则指著路易,气氛一时之间僵凝住了,屋内的低气压让人连口气也不敢喘一下。
“现在我们可是一比一平手了。”詹士全身蓄势待发,宛若猎豹般随时准备迎接挑战,但他开口的语气仍是淡淡的。“我太了解你这种人了,赫特。你就像那些败在我手下的人一样,太过高傲,自命非凡,这是做个杀手的最大致命伤,再弱、再无害的女人也该防著的。”
“现在得意还太早,还没到最后,死的还不知道是谁,你大概忘了我手上还有个人质吧。”赫特冷静的开口道。双眼眨也不眨的紧盯着詹士,弯身强拉起身旁的雨菱,将枪口慢慢移向雨菱的太阳穴,“你可以试试看谁的子弹比较快。”
看著枪抵在雨菱的脑袋上,詹士有一瞬间失去了冷静,“放开她!”
“怎么,害怕了?没想到火狐也会有受制于人的一天,求我啊!也许你现在跪下来求我,让她死得痛快些。”赫特狰狞的红着眼,猖狂的叫嚣道。
詹士担忧的注视著雨菱,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胶著了片刻,交换著无言的默契。
雨菱牙一咬——出乎赫特意料之外的——身子一弯猛一使力,以自由的右脚狠狠的向后踢向赫特的右脚胫骨。
传来的痛楚让赫特暴睁了眼,迅速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脚,恼怒的举起枪朝雨菱发射,就在赫特的枪正要扣下扳机的刹那,詹士毫不迟疑的朝他开了一枪,同时翻滚躲开侧面飞来的子弹,速度极快的向雨菱的方向闪去。
就在路易开枪的同时,伊莉的枪也准确的打中他持枪的手,以致原该击中詹士的那发子弹偏离了目标,射向墙面。不让路易有喘息的时间,伊莉连开第二枪射向路易的心脏。
被詹士击中右肩的赫特微微的震了一下,让雨菱躲过致命的一击,幸运的,子弹只擦破了她的右手臂。赫特立刻将枪口瞄向伊莉,她才是他这次的首要目标,她必须死!
第一枪击中了轮椅扶手,伊莉身手矫健的丢开轮椅,飞滚向一边再朝赫特补了一枪,但并没有打中目标,她立刻再一个翻滚,来到詹士他们身边。
眼见情形不利于自己,赫特狠下心,将身子扑向放在角落处的袋子,由袋内拿出手榴弹,看着退到窗边的三人,他左手高举著手榴弹,右手拿著手伧,“来啊,有胆射我啊,我说过了,今天谈也别想活着离开,哈哈哈!”
“对方有手榴弹,别进来!”詹士大声的说,希望能藉由轮椅上所装的窃听器警告外面的人。
闻言,赫特退到靠马路那边的窗户,向下看去,只见底下早已部署了严正以待的警察。“妈的,你竟然通知警方,这不像你的作风!”他的视线由窗外移向詹士。
詹士适时的警告,暂缓了外头原本已准备冲进来的警察,王父的一颗心悬在胸口,却只能焦急万分的暂时按兵不动。
“如果一个人的作风都被对方掌握得死死的,那么他就没有活命的机会。”詹士语气淡然的说。
赫特红着眼死瞪着他,倏地,像疯了似的狂声笑了起来。“好,我今天认栽了,命也豁出去了,但我要你们一起陪葬,有你这只狐狸陪葬也算够本了。”
看赫特半疯狂的狠毒神色,雨菱不禁心惊胆战。他们背抵著落地窗,心里都明白已经没有后路了。詹士再看向窗外,评估著向下跳的可能性。
‘砰’的一声枪响,让他们三人反射性的身子一闪,于弹射穿过玻璃,在上面穿透了一个小孔,伴随著愉快的笑声,赫特继续又射了一枪,打穿了玻璃的另一边。反正最后是大家一起炸死,现在他反倒不急,像猫捉老鼠似的逗着他们玩,享受著人死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