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手揉了揉太阳穴,那股隐隐的疼痛已转为强烈的抽痛,让他无法忽视。他疲惫的走向餐厅吧台,点了杯咖啡,由口袋中掏出一瓶白色的小药丸,倒出几粒吞下去,沉默的等待回台湾的班机。
“你一定有毛病!”沈婕不高兴的瞪着眼,看着雨菱将一样样菜堆进小小的饭盒中,那堆菜足以喂饱一只食量特大的猪!
雨菱板着脸盖起饭盒,付了钱,也不管沈婕有没有跟来就直接往外走,她心情凄惨得不想理会任何人。
沈婕匆匆的赶上她,“雨菱,我可不记得我教你的战术当中,有‘善待情敌’这一条也!”
雨菱依然默不吭声的走在前头。
“雨菱,你是不是秀逗了?还是这是什么最新的猎夫招术?”要换成是她,没一脚踹那女人出去算她运气。“嘿,你不要这么笨啊,爱心过度氾滥,用错了地方。”真是亏大了,哪有人还替情敌准备吃的?
“不要再说了。”雨菱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沈婕险些煞车不及的撞上她。
不等沈婕站稳,雨菱钻进路旁的车子,迅速发动车子驶离。
不然要怎么办?丢她出去吗?
雨菱泛白的手指紧握住方向盘,她知道自己服侍她是傻得过分,但面对斐娜那样甜美的女子,她怀疑有谁真能冷得下脸。
别说斐挪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更让她惊愕的是,斐娜还有孕在身!要是她有个万一,那自己岂不是要自责一辈子?
小婕说的她都明白!但她就是狠不下心,这或许是王家人惯有的白痴天性吧!她自嘲的想。
雨菱将车停妥,提着午餐,一进屋就发现斐娜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她慌张的冲上前扶起她。“你怎么了?”
看她焦虑的脸色,斐娜勉强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反胃得难受而己,可能是饿昏了。”
“对不起,今天晚了点。来,赶紧吃。”雨菱扶着她坐到餐桌旁,忙着帮她张罗碗筷,所以没有留意到斐娜眼中诡异的光芒。等她回过头,才发现裴娜美丽的眸中早已蓄满了泪水一张哀戚的小脸,楚楚可怜的盯着她。
“雨菱,你不必对我这么好,我知道你也爱詹士,他一定也——”斐娜像是心碎地再也说不下去的啜泣了起来。
斐娜一举就刺中她心底的痛处,雨菱睑色发白的僵怔住,但斐娜的泪水让她强压下心里的伤痛移到她身边,“你不要误会,我不喜欢他,他也一点都不喜欢我。”
“你骗我,詹士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美丽坚强又勇敢,一点也不像我这么没用。”
看着斐娜哭得肝肠寸断,令雨菱顿时感到好罪恶,彷佛自己成了无耻的介人者。
“不是的,斐娜,詹士真的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我发誓!”她的泪搞得雨菱心慌意乱,拚命的解释安抚她。
“你怎么知道?”斐娜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好像在绝望中看到一丝光亮,半信半疑的问。
“呃——”雨菱咬着下唇,着实不愿说出令自己心痛的事,但不说只怕是止不了斐娜氾滥的泪水。她在内心挣扎了半晌,最后还是在斐娜哀求的目光中软化,毕竟她比斐娜坚强能够去承受。
“我曾经不只一次的诱惑过詹士,但他始终无动于衷。”雨菱挫败的承认道。
“真的?你是说这一切只是你一相情愿的自作多情?詹士对你的投怀送抱一点感觉都没有?”斐娜难以置信的盯着她,这怎么可能,詹士又不是性无能。她怀疑的再问一次,“真的吗?”
斐娜的话让雨菱心如刀割,椎心刺骨的痛让她无法开口,怕自己会忍不住满心的酸楚,但看着斐娜带泪的睑期盼地盯着她,雨菱苍白而痛苦的扯出一抹笑容,“斐娜,其实根本不用担心,没有人会舍你而爱上我这种不懂温柔又好强的女人。你慢慢吃,我去上班了。”
她好像哭了!在雨菱转头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了泪光。
斐娜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从短暂的相处中,她了解要雨菱那样好强的人,坦承自己的失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詹士要是知这她存心弄哭雨菱,一定会大发雷霆的。他一向最气她使用她那可称之为“邪恶”的天分,她可以在极短的相处时间内,了解一个人的特质,换句话说也就是弱点,然后加以发挥,其实就是利用!
可是她也没办法克制啊,这几乎可说是她的一项本能,她怎么可能弃之不用呢?
就像现在,她根本把雨菱吃得死死的,在她面前大演苦旦,那种柔弱但又努力想要坚强,从不埋怨,只是悲哀的承受,这种人对雨菱那种极具正义感和恻隐之心的人来说,是天敌!
换句话说,雨菱对她所扮演的道种人,绝对不可能置之不理,即使理了会换来粉身碎骨的结果,也无法放之不管。
这几天来,她虽没有直说,但她用暗示到几乎明示的让雨菱明白自己怀孕了!她辛苦的晨呕晚吐,半夜还饿得起来找东西吃,吵得雨菱只好起床弄给她吃。
这种体力上的虐待也就罢了,她可没有忽略掉精神上的折磨,她总是挑夜深人静,雨菱美好不容易快睡着之时,开始以那哀切、压抑,但却让雨菱一定听得到的哭声,伤心的低泣着,就算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不可能还睡得着。
雨菱只好起来安慰自己,她自然也少不了一些哀戚的哭诉,语意暧昧不清,有意无意的引起雨菱的误会。现在詹士在她心中,只怕是个辣手摧花的无情混世大色魔,而她则是清纯无辜的小天使,雨菱的心,只怕被她蹂躏得破碎不堪了吧。
唉!要不是情况不适合,她真的会好好的、用力的仰天大笑。
真没见过像雨菱这样傻得令人心疼的女人,明明难过得要死,却因同情心使然,而任自己的情敌欺负。
像这样坚强美丽又善良的女人,她实在没什么不满意的了!
羲大利
阳光都在哭泣了G得她曾经这么说,也许—一这是她在天堂为他洒下的泪?
夏天的雨在闪耀的阳光中,轻轻飘飘的自空中洒落、滋润了干燥的大地,岸边的潮水不断的推涌,激起无数白色的浪花,它强劲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自海面上吹来的夏风夹带着碱味和浓重的湿气,冷却了夏日的热气。
崖上一大片翠绿的草原上,开满了不知名的黄色小花,花朵迎风摇曳着美妙的舞姿,空气中弥漫着迷人的清香。
一名黑发男子面向着海立在崖边,丝毫不畏强劲的海风和纷落的雨水,水珠沿着他漆黑如夜的发梢滴入颈间,滑入他温热的胸膛,却寒冷不了那颗早已冰冻的心。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就像尊石像,一个多小时,动也不动的伫立着。
他的目光凝望着前方的海面,英俊的面容上刻划出的冷酷线条,和眼中痛苦的神色极不协调,就像这雨和阳光不该在同时染上大地。
不远处一楝宏伟的白色建筑内,一名金发男人站在一楼阳台,遥望着崖边男人的背影,他阴冷的目光带着深沉的怨怒,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情感。
一个甚至算不上是女人的女孩,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毁了他十多年来的心血,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败得这么惨,原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伤痛,少爷终究会回复到从前,但现在看来,自已似乎估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