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士——”斐娜惊呼一声冲向他,双手紧握住他的右手,用力扳开他紧握的拳头,鲜血自他的掌心流了出来。
她忍着心头的酸楚,轻轻的将碎片拔出来,她能了解詹士的自责,虽然他无法接受梅丽的爱,但梅丽是那么的爱他;如今又为了他而遇害,她的死,在他满是创痛的心口上,又昼下一道更深的伤口。
“她死得那么痛苦,而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梅丽不认识我,她现在仍会好好的活着。”詹士痛苦地用手击着墙,自责的说道。悔恨、悲痛和愤怒,如狂澜般的同时席卷上他,他无力的将头靠在墙上,放任自己坠入无比的伤痛中。
“詹士,别这样。”斐娜心痛的搂着他,“你的手流血了,先包扎起来吧。”
“这点小伤又怎么比得上梅丽所遭受的?”他抬起头,望着血红的手掌,声音沙哑的问:“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我没时间留下来等警方的调查;那时我的脑中只想到你.我必须比他们先找到你。”
他眼中锐光一闪“你在现场发现了什么?”
“梅丽临死前在地上留了你名字的缩写,我想她是要警告你,但另外还有一个字,或许就是指凶手,梅丽只来得及写了一个H就断气了,我怕引起误会也怕惊动敌人,所以将字擦掉了。”
“手法这么残酷的想从梅丽口中逼问出你的下落,你想会是谁?”斐娜怀疑的问。
第4章(2)
詹士沉默的思索着,虽然这些年他树立的敌人不算少,但他从未暴露过身分。突然,他想起了回台湾前那些跟踪他的人,如果敌人只是想杀他,为什么当时不下手?
除非是另有目的!
顿时,他神色一沉,眼中射出冰冷的光芒,斐娜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詹士的脸。“你知这是谁了?”
“我还无法确定,但除了‘他’,我想不出谁会这么不择手段的想找到我。”詹士淡淡的说。他们之同的恩怨竟然牵扯上无辜的梅丽,他不会原谅他们的,他会要到方付出代价,他发誓!
沈婕在楼顶的天台上找到雨菱,只见她双手环膝,下巴靠在膝盖上靠坐在墙角,失神的盯着地面,整个人看起来迷惘、孤单,又脆弱!
她静静的走过去,倚着雨菱身旁坐下,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雨菱的坚强常让人有不知所措的感觉,让人即使知道她的痛苦,却依然有一种她不需要安慰的错觉。
这或许是雨菱从小在男孩子堆中长大,养成了像男人般坚毅的去承受问题和伤痛的结果。只是她不明白,到底什么事让雨菱这么失魂落魄?
“雨菱,你怎么了?心里有事就说出来,或许会好过些。”沈婕碰了碰她的手臂,轻声问道。自从早上詹士和那名女子离开后,雨菱就一副怪怪的样子。
正午的阳光让一大片厚重的鸟云遮盖住,少了阳光的热度,风显得有些冷,天空变得像是清晨天未亮透似的晦暗,雨丝若有若无的自天空飘落,雨菱仍然动也不动的像尊失了神的人偶。
她玩火自焚的陷入一场根本玩不起的游戏,记得莎士比亚曾说:“爱情是一朵生长在绝崖边缘的花,要想摘取它,必须有勇气。”
多么可笑,就在她好不容易发现了绝崖上的花,也鼓起勇气想去摘取它时,那朵花却拒绝了她的勇气。
想到上午的情景,雨菱感到好无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克制自己的情感不再付出,那感觉就像她正在掉落到像是没有谷底的无底洞,她的心痛苦得像要停止跳动,但她却不知道怎么做。
她想向小婕求助,也想向她倾吐,但话到了嘴边却像是卡在喉咙般的说不出口。她好想像别人一样,将心中的感受自然的表达出来,但她就是做不到,也从来没学会怎么去做。
她只知道将伤痛冰冻起来,不再去想、去感觉,那么她就不会难过,不会崩溃。
雨菱似乎没有感觉到雨落得更多、更急了,沈婕不安的看向她,有时候她真希望雨菱对着她大叫、大哭,那么她至少知道该怎么做,她可以陪着她发泄情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明知这雨菱痛苦,但她却不能分担什么,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沈婕为她感到好心疼。雨菱和詹士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都难辞其疚。雨菱或许是陷下去了,不然不会这个样子,但詹士呢?她担心的是詹士,他不是那种轻易会去碰感情的人,而这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多事怂恿雨菱,她也不会——
“这是最后一份了。”斐娜从传真机上撕下一张长长的纸交给詹士,他放下手边的资料接过去,迅速的看着上面的资料。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斐娜拿起一叠他做了记号的资料边翻阅边问。
“或许。”詹士将手上的纸丢向一旁,“有三个人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我们得到的资料并不完全,他们组织里的杀手只怕不只这些。”
“你怎么能肯定一定是‘他’组织里的人?”
“直觉吧。”他吸了一口气,“一个能让梅丽毫无还手余地的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再加上那凶残的手法和技巧,恐怕只有职业杀手才做得出来。”
斐娜点点头,目光停驻在由红笔圈起来的名字,她再看向下一个,不知怎地,她心中陡地泛起一阵寒意。“赫特——”
“赫特,一个以杀人为乐,手段凶暴而浅忍的职业杀手,在我所知道的人当中,只怕没有人比得上他的变态。”詹士不禁涩声的叹口气:“我真希望不是他。”那么他起码可以安慰自己,梅丽死得不是那么痛苦。
“你打算怎么做?”
“不管对方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我都不打算冒险,明天我就送婷薇到日本,将她托付给神田。”
“嗯,我留下来帮你。”斐娜毫不犹豫的说,她可不想让詹士一个人面对那么可怕而庞大的组织,即使这不是他们的地盘,但并不代表他们力量无法伸及这里。
“斐娜,那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可不是你可以运用天赋,大玩游戏的人。”詹士不赞同的摇着头。
什么话!好像她除了头脑外,就没有其他的本事似的,她的枪法可不会比他差呢!
斐娜倾身在他颊边印上一吻,笑道:“如果我不是那么爱你,我就会考虑离开。”言下之意,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离开。
对于她的决定,詹士只有摇头叹息的份,如果他不也是那么爱斐娜,他或许会让她留下。
整整两天,詹士就像失踪了没有任何消息,连个面也没露过,现在他居然出现在她的小套房里!更让人觉得刺眼的是,他身旁还依偎着那个纤弱的美女。
雨菱盯着他保护性的环在对方肩上的手,一股莫名的痛楚迅速焚烧着她的胸口。
“你来干什么?”她避开他透视的目光,迅速武装起自己,用冰冷的语气问道。
詹士深沉而专注的凝视着她,“雨菱,我希望你能让斐娜留在你这里几天。”
雨菱直觉的反应是想大笑,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可笑的要求,但她心中却感到异常的痛。
“怎么,你的床不够大,睡不下两个人吗?”明知道言词太尖酸,但雨菱还是忍不住冲口而出,因为她早已让强烈的妒意烧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