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亲密!」冷廷烽双眸变得森沉。
贝儿笑得更乐了。「它其实还在楼下,你刚刚也见过它啊!不如我去把他它带上来和你正式见个面。」她说着立刻溜下床,飞奔下楼到厨房里把泰迪带上楼。「嗨!你好。烽哥哥,我就是贝儿的室友。」贝儿摇动泰迪毛绒绒的手,俏皮地跟冷廷烽打招呼。
「你和一只玩偶熊说话?」泠廷烽不可思议。
「欸,我天天和它说话,日子好寂寞啊!」贝儿拥着泰迪,坐到床沿,跟他解释。「它其实不是欧洲进口的那种有什么血统认证的泰迪熊啦!那种我买不起,它是我以前和我朋友小薇去逛夜市,玩射飞镖赢来的战利品,不过我很宠爱它。」
冷廷烽看着贝儿脸上满足的笑,一阵椎心疼痛,直窜进骨髓中;她愈是说得轻松,他愈体会得出她心底的苦与寂寞。
「你快睡,我就坐在地板上守着你。」她要溜下床,他却攒紧了她。
「我要你睡在我旁边,让我知道这不是一场梦。」冷廷烽深情地说。
「这不是梦,我真的在你身边。」贝儿双眼一阵灼热,她把泰迪放在椅子上,顺从地蜷在他的身旁,让他抱着她睡。
冷廷烽拥着她,心灵有说不出的舒坦和平静,这是许多年不曾有过的感觉,那是他在现实中无法奢求的梦想。此刻的他安心地走进梦乡,梦里有风吹动老树的娑婆声,他的贝儿在大树下等着他,他终于有勇气走向她,拥有她。
贝儿倾听他平稳的心跳声,在沉稳的节奏中,和他一同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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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未完全透亮,贝儿发觉身畔的人儿浑身发颤,身体火烫,这不正常的温度令她惊醒,她伸手探了探冷廷烽的额温,发现他烫得吓人,可是他的手足却是冰冷的。「糟了,肯定是伤口恶化发炎了!」
她下床找来冬天的毛毯给他盖上,轻声唤他。「烽,天亮了,我送你去医院,你发热得厉害。」
「是吗?」冷廷烽微睁双眼,看见贝儿一脸担忧。「我不能上医院,枪伤不能张扬,你去帮我买点消炎药。」
「好,我立刻去,你要支撑下去。」她知道他的身分不能随意张扬,虽然他未主动提及如何受伤,又怎会出现在她家后院,但此刻的她根本无心去问,只希望他的伤快点复原。
「别担心。」尽管肿胀的伤口疼得厉害,全身热得像火炉,但他不要她担心。
贝儿火速换下睡衣,下楼到玄关牵脚踏车,这回她提防左邻右舍,仔细将大门上锁,才飞快地前去药局。
真是愈不想遇见的偏会遇上,她竟在药局里巧遇到四婆,她老人家提了个装满菜的菜篮,在药局买跌打损伤的药膏,还顺便和药局老板哈拉。
「四婆你怎么跌的?贴了这么久的药膏还不能治好?」药局老板问四婆。
「噢!我是闪到腰,还被惊吓到,没那么快好。」四婆把一堆药膏放进菜篮里。
「有没有去给大庙的仙姑收收惊啊?」
「有,符水喝了好几加仑喽!」
「是被啥米惊到?」药局老板这么问,四婆正要感叹一番,忽然看见「光天化日」之下贝儿正朝她走来。
「啊~~」四婆突然神经错乱般的嘶吼,提着菜篮逃命般地奔离现场;药局老板着实被她吓了一大跳。
「噢!这四婆发什么疯?」老板啐了一声,顺了顺气,转而询问贝儿。「小姐,你要买什么?」
「什么药治疗伤口最有效?」贝儿问老板,没空理会四婆的反应,一心只想着要赶快治好冷廷烽。
「什么样的伤?伤口有多大?」老板问。
「严重的皮肉伤,伤口缝了好几针的。」贝儿形容。
药局老板取出陈列在玻璃柜里的口服药和外用药,品质挂保证地说:「这是进口的药,虽然比较贵,但保证药到命除……噢!呸呸呸,是药到病除。」他被四婆搅和得差点胡言乱语。
「好,都多给我好几天的分量。」贝儿说,付了钱,很快地拎着袋子飞车回家。
她还没到家门,老远就见到那群无聊的三姑六婆,又聚集在张姑家门前「开会」,四婆还皮皮颤地躲在张姑身后。贝儿当作没看见,进屋里,锁门,进厨房倒水,上楼,动作俐落快速。
「你还好吗?我扶你起来吃药。」贝儿抚上他的额,仍是烫得吓人。
冷廷烽的意识仍算清楚,贝儿倾全力,小心地扶起他,小心地不去拉扯到他的伤口,把药丸放进他的嘴里,送上温开水,又扶他躺下,为他盖上被子。
「四个小时后再吃一次药,你安心地睡,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的。」她轻柔地拍抚他的胸膛,像安抚小孩般;趁他睡着,她不断拧毛巾为他冷敷。
可是四个小时过了,八个小时过了,贝儿按时给他服了药,但他似乎没有一点起色,脸色愈渐苍白,意识不明,不断地呓语着!
「我不会让出韩香楼的租界地……损失既得利益是你玉竹帮的事……与龙帮无关……」
他在说什么?贝儿想听清楚,却不得而知。
「让我再见你一面……」见谁一面?贝儿拿下他额上的毛巾,拧了新的覆上他的额;蓦地她的手被他紧紧抓住。「贝儿……原谅我……原谅我……」他突来的举动吓坏了她,她仔细瞧他,确定他神志不清醒,下意识地揪着她的手。
贝儿忧心他的情况,深怕他会死去;但她不许他再离开,她好不容易盼到他;她眼中满是泪雾,不管他有没有听见,轻声地安慰他道:「我不怪你,真的,烽你要相信,我真的不再怪你,你一定要活下去。」
他的手指突然放松,又陷入昏迷;她看看时间,想着要替他的伤口换上新药,于是她绕过床的另一边,大胆地拆开他肩上的绷带。
他的伤痕令人怵目惊心,她颤抖着手小心轻柔地为他上药,重新包上绷带;吃药的时间又到了,她把药丸磨成粉状和着水,扶起他,让他慢慢吞服;她不敢掉以轻心,全心全力地照料他,根本忘了自己滴水未沾,一心只希望他情况好转。
午夜,冷廷烽醒来,发现贝儿一脸倦容地趴在床沿睡着,床头柜上散置着许多的药,地上有个水盆。他起身,额上掉下了一条折成方块的毛巾──这才知晓昏沉中他一直感觉有双小手不断为他带来清凉,原来那不是作梦。
他发现肩上的绷带也换了新的,心底直是感动;他不忍吵醒贝儿,温柔地将被子覆在她身上。
他不该带给她这样的麻烦!但在他以为自己将没有明天之时,他强烈地只想再见她一面!
这都得「感谢」昨日约他谈判的玉竹帮帮主萧玉竹,她帮里全是女流之辈,要起狠来不输男人,而且她们的大本营离此不远,在他离去后,想必和风堂的兄弟们与她们正面迎击,双方肯定都折兵损将了。
他走出房门,取出口袋里的行动电话,开机联络事宜。
「大哥,谢天谢地,你终于call我了,你怎么突然消失了一日一夜,你到底在哪里?萧玉竹那个番婆娘竟敢拿枪射你,你究竟伤到哪儿了?」和风堂主电火球忧心如焚地大喊。
「和风,我很好,你别挂心,重要的是玉竹帮要越界到龙帮的地盘营生,绝不容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