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子的事情发生,她努力了那么久,也渴望了那么久,她一辈子的幸福绝对不能毁在一个村姑的手中。
「虽然我从不自认是君子,但是一诺千金的道理我也懂得,傅大夫不爱金银珠宝,也不爱豪华美宅,那么除了庇护她一生之外,我还能报偿她什么呢?」
一开始其实只是一抹小小的念头,可是每当她给他一次惊奇,那小小的念头就不断的扩大、扩大……
总是不明白自己为啥那么容易被她牵引情绪,直到方才乍见她,他才终于知道,原来自己只怕是已经陷入他向来最嗤之以鼻的情爱之中而不自知。
可奇异的是,就算他知道自己也像个傻子一般的渴求爱情,但他却没有半点的惊慌失措,反而心中漾着一抹深深的期待。
如果是她……如果是她的话,或许会很不一样吧!
看着龙临渊兀自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方季云望着傅千寻离去方向的眸中霎时染上了一抹嫉恨……
第六章
东方的天际初露鱼肚白,一夜未眠的傅千寻仰望着天际,细致的脸庞漾着浅浅却化不开的愁思。
他是开玩笑的吧?
嗯,他绝对是开玩笑的!她努力的安慰自己。
可……若他不是开玩笑的呢?
那她是不是得要尽早离开,免得麻烦缠身呢?
没错,在她的心里,龙临渊的确是个大麻烦,个性古怪别扭不说,就是他那眸中的凌厉也够吓人的了。
「主子在想什么?」一记低沉的嗓音划破了清晨的寂静。
傅千寻没有回首,只是静静地说道:「冷言,你又犯了,我不是你的主子,我们之间没有主仆之分,你怎么永远都不肯记得这点呢?」
对这个曾经生死与共的男人,她不视他为奴,反而视他为兄,怎奈他总是坚持自己只是个奴,不愿在称呼上逾矩一分。
对于这个固执的男人,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为啥男人都要这般固执呢?
「主子就是主子,我欠妳和妳娘的很多,用终生来偿亦不为过,所以……」
「冷言,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那只是身为一个医者该做的,更何况就算真要偿,这几年你陪着我、照顾我,也已经够了,再说,当年要不是你的拚死保护,只怕我也活不下来吧!」
即使已经被阻止,但冷言还是固执地说道:「恩就是恩,该偿的就是要偿。」
「你……」真会被这些男人气死,傅千寻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算了,她懒得再提这个话题了!
对固执的男人多说无异,与其纠正他们,不如自己想办法解决,一如此刻她对另一件事的忧心一样。
「我想离开这儿了!」她望着那泛白的天际,说出了自己思索了一整晚的决定。
「真的吗?」早就觉得这里并非久留之地,所以冷言一听到她决定离开,立即喜形于色。
「嗯。」不想招惹麻烦,龙临渊今日的戏谑已经让她起了忧心。
「那,咱们天亮就走!」正中下怀的冷言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立即忙不迭地说。
对于他的急切,她莞莆,但她还是不得下泼上一桶冷水,说道:「倒也不能那么急,要走是一回事,可是也总得让我把龙二爷身上的蛊毒给治好了才行。」
这是唯一两全其美的方式,至少能让她不用背负着见死不救的内疚,也让她能心无罫碍的离开。
「妳是想……」冷言沉吟着,在意识到她想做什么之后,他的脸一沉,激动地说:「不行!」
「冷言,这是可能解除龙临渊身上情蛊的方法啊!」明知道冷言会反对,但她却是心意已决。
「先姑且不论这个方法有没有效,因为从来没有人试过,就说这个方法的危险性,我也不答应妳这么做,妳要知道要是一个弄不好,妳就得赔上一条命,所以我不赞成,再说那龙临渊是个不知感恩的男人,为他冒这个风险太不值得了。」
「其实,二爷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恶劣。」这样的辩解几乎是冲口而出的,冷言那「不值得」三个字竟让傅千寻莫名的觉得刺耳。
「是吗?如果恩将仇报还不够恶劣的话,那么这世上只怕也没有恶劣之人了。」冷冷地注视着她,冷言开始察觉她那与以往截然不同之处。
她的眸不再淡然如水,很多的情绪也开始在她的脸庞上交错,她,该不会是……
「他只是生气罢了,至少在他逼我来盘龙堡之后,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对我不利之事。」
这话在傅千寻的认定是实事求是,但在冷言的耳中听起来却完全不仅仅是表面上的意义。
他略略沉吟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心头的疑惑冲口而出。
「妳喜欢上他了?」
说实在话,撇开龙临渊那恶劣的性格不谈,他貌似潘安却又霸气逼人,的确是一个能让许多女子心动的对象,但他没想到的是,竟连她都会……
「当然没有!」这个否认来得太快太急,反而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若是没有,妳不会为了一个生命中的过客去冒这么大的风险,若是没有,妳早该在他恶劣的对待后就翩然离去,不会隐忍。」
冷言的言语太过咄咄逼人,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怔怔地望着他,任他的说法在自己的心里盘旋、发酵。
她的怔然在冷言看来,其实等同于一种默认,他静默了一会儿,任那窒人的寂静在两人之间盘旋着。
「救人不该是医者的天职吗?」她闷然地打破沉默问道,至少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她尽心的想拯救龙临渊,不过是出于医者的慈悲心,应该是吧?!
「妳扪心自问--」冷言的手直指着她的胸口,不是要逼她,而是要她认清自己的心意。「妳对他真的没有一丝的动心吗?若他真的对妳没有任何意义,妳会想以冒着生命危险,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顾女人清白的方式替他治蛊吗?」
「我……」这一连串的问题,每一句都深深的打入傅千寻的心扉。
只见她张口欲言,可是话到了唇边却又咽了回去。
「妳一向是个执着的人,我知道一旦妳下了决定,就不容他人撼动分毫,但我希望妳认真的考虑清楚,因为妳用这样的方式替他治蛊,就算不赔上一条命,也得赔上自己的清白,他真的值得吗?」
他真的值得吗?
在傅千寻的心里留下这样的疑问后,冷言不再开口,只是深深地凝了她一眼,然后静静地离去。
值得吗?
娘不总是告诉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应该是值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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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出根治你身上蛊毒的方法了。」
一句话,恍若平地炸雷似的在雅致的饭厅里头响起。
紧接着而来的是筷子重重击桌的声响,然后就是龙临阁那欣喜若狂的追问:「真的吗?傅大夫真的想出来了,有把握。」
「嗯。」傅千寻没有多言地点了点头,然后望向龙临渊要求道:「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被要求的龙临渊还没来得及开口,爱弟心切的龙临阁已经急匆匆地说道:「别说是一件了,饶是千件、百件,只要盘龙堡能做到的,都不是问题。」
「是啊是啊!」方季云跟着应和。
在场唯一没开口的就是银筷跌落地面的花青艳,只见她一双眸子定定地望着傅千寻,眸中有着一闪而过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