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不自由主地瞟向他,他慵懒地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看起来具有危险性,却又性感十足。
哈!她竟然还认为他性感?她一定是疯了,没错,她快被他强烈的气息逼疯了!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酒精,好麻痹她所有不该有的思绪和感觉。
采芩拿起酒瓶,为自己注满了一整杯的酒,在浅尝了一口后,她像个饥渴的人,迅速地喝光了一杯酒,然后是另外一杯。
以前只要超过两杯,她就不胜酒力,不过这一年多来,她蹩脚的酒量早练就得更高超了。
灌下了第三杯酒后,采芩微感晕眩地笑了笑,重新再将酒杯注满,她将高脚杯举至唇边,眼神不受控制地瞟向亚德,这才发现他正蹙著眉头看著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
她眼中所发出的光芒虽然快得一闪而逝,但亚德仍旧感受得到那炽热的温度;她喉间的脉搏跳动,他必须握紧拳头,才能克制住自己不伸手去抚摸那娇嫩如凝脂般的肌肤。
“凯说你过得不错?”他强压下心中的翻涌,淡然地开口
“还好。你似乎过得也很快乐。”采芩尽可能若无其事地回道。
“确实比磨人的婚姻要快乐太多了。”亚德安适地坐在椅子里,慢条斯理地回道,一面眯起眼睛仔细搜寻她的脸,看看他的回答是否击中她的要害。
采芩的身子一震,手不稳地放下酒杯,另一手伸向前去拿酒瓶,微颤的将杯子倒满。他的话狠狠地刺中她了,对他而言,他们的婚姻只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吗?
采芩再一次饮干杯中的酒,过多的酒精已令她满脸通红,手也开始不稳。
亚德应该感到羞愧的,然而实际上他并未如此,对一个一年多来受尽煎熬的男人来说,他是应该享有报复的权利。
“你的话……我颇有……呃……有同感!”哦,老天,她已经开始口齿不清了。很好,非常好,好像她丢的脸还不够似的。
采芩突兀地站起身,极幸运的,一曲终了,接著是一曲热闹的方格舞。人们纷纷走向草坪中央。
“失……陪了!”她仓皇起身,毫不犹豫地挤进人群中。
※ ※ ※
采芩连跳了好几首曲子,有快舞、慢舞、森巴,她不停地换舞伴,老至六、七十岁,小至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都有,直到她眼角瞥见亚德和茱莉加入,她才借故口渴,匆匆丢下舞伴逃跑。
好极了,第二回合惨败,第三回合不战而逃,她索性举白旗投降算了!
采芩穿过客厅,走进厨房,从后门走出去。
她脱下脚底的鞋拎在手上,一手撩起裙摆,赤脚走在湿冷的小石径上,脚心传来的刺痛逐渐转为麻木和习惯,就像所有的感觉一样,再强烈的爱,再深刻的痛,最后都将平息。
是这样的吗?她不禁反问自己,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心中的火热和痛苦又是为了什么?
她沿著小径走向一间由玻璃搭盖起来的室内游泳池,她记得一年半前它并不存在,或许是肯特为了结婚而建的,不过奇怪的是,肯特和凯这两个爱山胜过水的早鸭子,要这么完善的游泳池做什么?
采芩耸耸肩,推开门走进去,她将鞋丢在一旁,撩高裙摆,在池边坐下,双脚浸入沁凉的池水中。
月光透过玻璃投射在浮动的水面上,今晚的月色美得令人心痛,她凄迷地望著池中浮动的月影,然而令她心痛的真的是月色吗?
这一年半来,她强行从记忆中拔除的男人就近在咫尺,原以为自己的心已冷、情已灭,然而残酷的事实却是──她对黎亚德毫无招架能力!
“在等人吗?甜心。”
突来的声音吓得采芩猛地转头,她是如此专注在自己的思绪里,以至于忽略了身后的脚步声,她慌乱地站起身。
月光照亮了采芩的脸和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如亚德记忆中一样的完美。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梭巡,所到之处一阵发烫,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采芩下意识的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
“我出来透气,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他扬起眉,慵懒地道:“和你一样,透气。”
“那你慢慢地透吧,我先走了。”采芩说著就急著要越过他,手臂却被捉住。
“怎么,你怕我吗?”
“别开玩笑了,你怎么会这么以为?”
“对我演戏是没有用的,芩芩,我太清楚你的情绪。”
她硬吞下自己的惊慌失措,瞪著他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性感的笑容,绿眸变得更加暗沉。“这件衣服……是为了诱惑我而穿的吗?”
原本丝毫不为所动的采芩瞬间涨红了脸,但她很快恢复自持。“我穿它是因为它是我寥寥无几的礼服中,唯一适合的服装。”
“你一向痛恨将时间花在无聊的购衣上,看来有些习惯很难改变,不是吗?”亚德用一根手指拨弄著她低胸的领口,拂过她喉咙敏感的肌肤,这个简单的接触所带来的热度令她屏息地往后缩。
她眼中的光芒告诉他,他已经得分了。她的脸色渐渐泛红,然而他期待著更强烈的反应,在他得到之前,他决定好好刺激她一下。
“这是我在瑞士为你买的衣服,在我生日的那晚,你为我穿上它,而我只花了五秒钟便自你身上脱下了它……”他发出一阵沙哑的低笑。“我还以为自己撕坏它了呢。”
他的话轻易的将采芩的思绪带回那一个疯狂的夜晚。
那狂野、火热的一夜……鲜明的记忆席卷而来,她忍不住一阵轻颤。
那夜,亚德订了六十瓶的香槟,十二打的红玫瑰和十二打的紫玫瑰,他将香槟注满了整个圆形浴缸,将所有的玫瑰花瓣全丢入浴缸里,那淡淡的馨香飘浮在金色的液体上,游移在他们赤裸的身躯之间,急切的索求,饥渴的爱抚,极尽狂野的爱欲,将两人包裹在狂爱的呼吸之间。
“亚德……”
是她在耳语他的名字?还是她在心里呼唤?
她的身体正在融化,她的皮肤著了火,她的心、她的灵魂,还有精神全都陷入火海……
“你还记得吗?采芩。”他低沉的嗓音浑厚而亲密,像有著催眠的力量。
此刻那香气似乎充斥在空气里,挑起采芩体内不受欢迎的反应。
哦,上帝,他对她做了什么?不,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几乎已经让她一丝不挂了。她挣扎著从记忆中清醒,她的胸口因无法掩饰的懊恼而急速起伏著。
“我不记得了。”
亚德缓慢而大胆地巡视她的脸,嘴角嘲讽地上扬,脸上的神色却带著一抹愤怒的冷酷。
“你漂亮的眼睛和身体永远不会对我说谎,只可惜你的心和你的嘴,却怎么也学不会诚实。”
愤怒的红晕从采芩的颈子爬上脸颊,她老羞成怒地扬起手,用力往他脸上甩去。
他像早有防范,迅速地捉住她的手,眼眸微眯的警告道:“小心啊,亲爱的,千万别放任自己做出无法承受后果的冲动行为。”
“你去死吧!”她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啧啧!火气这么大,是欲求不满吗?”亚德挑衅地冷笑。“这也难怪,你的‘老’相好只怕无法‘照料’你各方面的需求吧!”
“你这个下流无耻的混球!”采芩气得想挣脱被钳制住的手,但无论她再怎么用力也挣不开,最后她气得举起右脚,猛力踢向他的小腿,但这一举,差点弄翻她的脚趾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