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闹别扭,他自己也很清楚,但是他没办法阻止自己!
「奇斯……」
「干嘛?」奇斯恶声恶气的回。
「你快把盘子戳坏了。」友人好心的提醒。
奇斯这才发现他正握着叉子不停地往空无一物的盘子戳着,以他的力道,盘子可能再被他戳个两下就破了,他及时停手,环视整个自助餐厅,发觉大部分的人都往他这里看,他扯出个僵笑,拿起塞到臀后裤袋的棒球帽戴上,低声向同桌的友人告退,将盘子放到回收处便离开。
「奇斯真的没事吗?」
「我看不见得。」
「希望别因为这样影响到他的比赛。」
「不过看他打球的那股狠劲,应该是不会啦!」
「很难说。」
「我觉得还是让他的保镳回来,他的心情搞不好会好一点。」
「是会飞上天吧?」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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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斯,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一双柔荑越过奇斯的肩膀,在他胸前交握。
「没什么,觉得里面的空气有点闷,所以出来透口气。」六、七月的英国凉意依旧,因此奇斯穿着运动外套,而他的女伴则穿着正式的礼服。
这是一场不太正式的晚宴,参加的人大多是这次参赛的网球选手,由于正值比赛期间,是以很多人都穿着运动服就来了,奇斯这身打扮也不显得不礼貌了。
「怪了,你这人最爱凑热闹了,还会嫌闷?」她摇了摇酒杯,杯中的冰块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眼带媚地睨着奇斯。
「我今天比赛得有点累了。」奇斯勉强一笑,调整头上的棒球帽。
「那我们回房去休息?」
「不用了,我想在这儿看看夜景。妳去玩啊,别因为我扫兴。」与她是在一场宴会中结识的,那时她与一群模特儿受邀参加宴会,为宴会增色不少。
他会与她交往也是缘分吧!那时他只觉得她虽然身处于宴会中,却不像其它模特儿一样泰然自若,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让他觉得好可爱,但也就止于可爱,他并没有动心的感觉,只是遇到这种需要女伴的宴会,他就会请她帮忙,一连几场宴会下来,大家都以为他们在交往。
早在第二次邀请她当女伴之后,他也察觉到她是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娇弱无助,好博取强者的保护,这无妨,本来每个人都有在世界上生存的一套准则。因此,她任他们交往的流言传播而毫不在意,而他,根本不想开口澄清。
反正那些媒体特别爱挖他们这种人的八卦,他已经麻木了,只是偶尔还是会觉得烦,但他尽量不让这些外在事物影响他打球。
「你真奇怪,邀请我又只送我回旅馆,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笑了笑,轻啜杯中酒,含着酒凑近奇斯想喂他喝,但被奇斯转头拒绝。
「比赛期间不能喝酒。」奇斯的理由光明正大。
「好吧,那我进去找乐子啰!」她将酒一口仰尽,拍拍奇斯的肩后离开。
奇斯朝她挥挥手,心知今晚她将会跟某个在宴会看对眼的人一道离开,他倒不觉得失落,反而觉得她挺有义气的,因先前几次他无视于她的明示暗示时,她还是选择跟他一道离去。
「奇斯!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角落?装什么忧郁小生,来,一起聊天喝果汁。」友人找到奇斯,硬把他拉回宴会,塞了杯莱姆汁给他,强迫他跟他们聊天。
「你们很无聊耶!」奇斯好笑的用手肘撞撞离他最近的亚当。
「喂,我们可是因为你失恋,想让你开心一点的耶!」亚当不甘被撞,用手肘撞了回去。
「谁失恋啊?」奇斯一脸莫名的问。
友人异口同声的说:「你啊!还有谁?」
「我没失恋!」奇斯闻言差点把手上的莱姆汁泼向好友们。
「是吗?」
「对!」奇斯不自觉的大声起来。
根本还没开始哪来的失恋?好吧,就算是失恋,那也是他单方面的情感挫折,对方可是头也不回地离开,虽然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可他更气自己为什么那时不追上去,为什么说不出话来挽留她……
事后他才发现,乐乐没有留下任何联络方式,她的手机号码也换了,不论打了几次,都是说「此号码无人使用」,每回听到手机语音这样回他,他都深刻意识到时时乐是卧底警察的事实。
他好想仰天长啸,时时乐是他截至目前的人生里,第一次起了可以长久走下去念头的女人,他知道他能与她分享任何事情--心事、压力、一切喜怒哀乐,但如今是梦想破灭……
只是,他还是忘不了与时时乐相处的那段日子。
见友人们一脸不信的样子,奇斯倍觉受辱的把莱姆汁全喝光,随便放到一名服务生的托盘中,「我要走了,bye!」
一转身,奇斯欲离的脚步却因瞧见那身着黑底白细纹西装、内衬白色丝质衬衫,长发随意绑成公主头的利落身影而顿住。
是他太累了吗?他怎么看见……乐乐了?
奇斯的视线定在那与时时乐万分相似的身影上,跟着她移动,发现她似乎在找什么人,他不敢骄慢自大的以为她在找他,也不敢轻易上前唤住她:事实上,他发现他的脚突然像加了千百斤的重物,被定在原地,无法举步前进。
「咦?那不是奇斯的保镳吗?」奇斯的友人看见时时乐了。
「对耶,真的是她!奇斯,你不去找她吗?」
奇斯回头瞪他们一眼,见其它人全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气得抡拳想给他们每人一拳,可当他看见时时乐的目光望向这里,朝他露出笑容时,他什么都忘了,满脑子只有:乐乐来了,乐乐来找他了……
看到她,他的心就像找着归处一般。
时时乐看见奇斯时,连日来的胡思乱想全都在这一瞬消失无踪,她高兴地朝奇斯露出笑容,朝他挥挥手,「奇斯。」
她穿越人群往奇斯的方向走去,愈走,乍见奇斯而清逸的忐忑全都回来了,她的脚步迟疑了,望着奇斯,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些许蛛丝马迹,好藉此来增加她的勇气,但没有,奇斯除了盯着她看之外,什么表情也没有,让她的脚步愈显迟疑,而更加不幸地,就在她站到奇斯面前,才要开口时--
嘟嘟铃铃叭叭~~她的手机响了,她反射性地接起电话,听见那头传来的话语,她的脸色渐渐凝重,听完电话,她将手机往裤袋一塞,好抱歉好抱歉地看着奇斯,欲言又止,最后略带哽咽的说:「对不起,我有工作。」
说完,她转身便跑出宴会,奇斯呆若木鸡的瞪着她的背影。
她又抛下他!他这回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让她跑走,他跟了上去,但只来得及看见她坐上车子离去。
「乐乐!」奇斯大吼,回应他的只有车子离去时卷起的烟尘。
他不明白,明明她人都来了,为什么不说清楚才走?为什么不给他讲话的机会?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说只说一句「对不起」?
她为什么不留下她的联络方式?难道他们就真的这么无缘吗?
第十章
三个月后,纽约。
平常宁静的市郊因某座哥德式教堂传来的结婚钟声而显得格外热闹。
这个阳光下太炙人,风也不太大,气温偏凉的日子,是时时欢与飞人的结婚日,担任伴娘的时时乐,除了不时要注意别让时时欢踩到太长的裙襬出糗之外,还得在宴会上担任致词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