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飞人突然顿住脚步,时时欢一时煞车不及就这么撞上他。
「你!」时时欢捣着发疼的鼻子,推推移位的眼镜,想发脾气,但见飞人一脸认真的叫她,她不由得挺直背脊,喊声:「有。」
「妳爱我吗?」飞人好认真的问。
「爱。」她从来没如此肯定过自己的心意。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明天就结婚吧!」飞人转了个方向,随手招了出租车,坐上去。
「可是……」
「妳有带护照吧?」
「有。」因为她是美籍华裔,没有双重国籍,因此她都会随身携带护照,「等等,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们要去机场啊!」飞人跟司机报上地点,「中正机场,谢谢。」
「我们要去哪儿?」
「拉斯韦加斯。」
「啊?」时时欢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之后飞人便吻住她,封缄她所有的异议。
而时时欢可怜的大妹时时乐,还在巴望着时时欢的早餐。
注:飞人所述的故事是为王尔德所著《爱,要不要灵魂--生命中最大的交易》。
尾声
当他看到拇指姑娘的时候,他马上就高兴起来,她是他一生中所看过的一位最美丽的姑娘。因此他从头上拿下了金王冠,把它戴到她的头上,他问了她的姓名,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夫人--这样她就可以成为所有花儿的皇后了。
--《安徒生故事全集》之〈拇指姑娘〉
三年后。
「啊--」
一声尖叫自书房传来,正在楼下煮晚餐的飞人一听,立即飞奔至书房,他没转动门把,直接把门撞开。
「亲亲!」飞人大吼一声,巡视着书房,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终于,他在书桌后面找到他的亲亲老婆。
时时欢跪坐在地上,腿上摊着本毕业纪念册,原本挂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已换成半框蓝边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是满满的震惊。
「亲亲,妳怎么了?」飞人担心摸遍时时欢全身,希望找出她不对劲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儿,时时欢才恶狠狠的瞪向飞人,被她这么一瞪,飞人心一凉,目光落至她腿上摊开的毕业纪念册,已想到她生气的理由了。
他深吸口气,声音放得极轻,「亲亲,妳听我说……」
「说?我听你说得够多了!」时时欢把腿上的毕业纪念册丢向飞人。
飞人闪避不及,被打个正着,「亲亲!」
「老天!你竟然比我小四岁,你竟然跟乐乐同年!」时时欢气得双手握拳,直跺脚。「你竟然还跟乐乐同校!」可恶!为什么结婚的时候她没注意到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亲亲,妳先冷静下来,听我解释……」
「如果我今天没拿错纪念册,没发现你的大头照印在乐乐的毕业纪念册上,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亲亲,我一直想找机会跟妳说的……」
「我们结婚三年了!你会三年都找不到机会说?」时时欢气炸了,「我很可能到死都不知道你竟然我小四岁,我的天啊……你竟然比我小四岁……」
「亲亲,我爱妳,今天不管妳几岁,我还是爱妳,就算妳大我二十岁,我照样爱妳,年纪比妳小并不代表我不爱妳啊……」飞人也急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想拥妻子入怀,无奈时时欢跟他结婚三年来,精明了不少,老早洞悉他的心思,先一步闪开,让他扑了个空。
「可是,我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你才二十七,二十七耶!我本来以为你了不起跟我同年,说不定还比我大,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你竟然比我小四岁……」
「亲亲,这实在没必要大惊小怪,这年头姊弟恋多得是啊!」飞人叹口气,上前抱住思绪混乱的妻子,「我比妳小四岁并不影响我们的婚姻生活,对吧?」
久久,他才得到埋首在他怀里的时时欢响应:「嗯。」
「我小妳四岁也没影响到我们各自的工作,对吧?」时时欢与双胞胎这三年来为台湾的生态付出的心血,飞人全看在眼里,而飞人在扫除毒品上的努力,也是时时欢看在眼里的,他们都因为有了彼此而对工作更加认真。
虽然聚少离多,可每次相聚,都让他们更爱对方,更有机会了解对方。这种婚姻生活并不是每个人都熬得过来的,时时欢也有感到寂寞,可是丈夫却不在身边的时候,但是只要一想起飞人,纵使寂寞,却也是甘之如饴。
「嗯。」时时欢闷闷的回应。
「我比妳小四岁也不影响我们的性生活,对吧?」
「飞人!」时时欢红着脸,用头撞他。即使他们已经结婚,她还是习惯唤他飞人。
飞人大笑出声,捧起她的脸,用力的亲她一下,拉着她的手左右摇晃。「所以,我比妳小四岁,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爱妳,妳也爱我,而我们幸福又美满,对吧?」
「可是,等我四十五岁,你才四十一岁,我七十岁,你才六十六岁……」
「到时我也是老头子一个啊!妳在担心什么?」飞人瞇起蓝眸,笑着摇头。
「好吧!」时时欢被飞人说服了,她环住他的脖子,送上一吻,「等等,你没再瞒我任何事情了吧?」
「呃……」才安下心的飞人一颗心又提得老高,为免日后时时欢再次像今天一样大闹,他只得提头请罪了。
「嗯?」时时欢扳起脸孔,皱着眉,眼镜却可笑的滑下鼻梁。
飞人将她的眼镜重新戴好,拉她到书房中间的长躺椅坐下,「我老实说,妳不能生气哦。」
「为什么?」
「妳先答应我不能生气嘛!」飞人开始撒娇。
「好吧,我不生气。」时时欢深吸口气,答允。
飞人握住她的手,好一会儿才道:「妳记得妳十年级时,学校有办夏令营?」
「我当然记得,乐乐跟一个与她同年的男孩子被蛇咬伤……」时时欢逸去话尾,震惊不已的看着飞人。「不会吧?」
飞人点点头,「我就是那个男孩子,接下来的,妳应该都知道了吧?」
「杰特·菲莱尔……杰特,菲莱尔……哦!」时时欢恍然大悟的笑了,「原来你叫杰特·菲莱尔,football boy,对吧?」
「对。」飞人的拇指来回抚着时时欢的手背,「当我被蛇咬伤,醒过来第一眼就看见妳,那时我心想,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啊?她一定是天使……」
时时欢大笑出声。
「亲亲,我是很认真在说我的初恋耶!」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倾吐他多年来的心声,当然要好好说个够。
「好好好,你说、你说。」时时欢忍住笑,要飞人继续。
「后来我找不到妳,问了好多人,都没人知道妳是谁,最后我去问了我最讨厌的那个人。」
「谁?」
「教我们如何扎营的那个训练员。」
「哦。」时时欢不想问飞人为什么讨厌他,因为对一个青少年来说,讨厌人不一定需要理由,也许只是因为那个训练员很酷,也许是因为一点小恩怨。
「妳的表情很奇怪。」飞人皱着眉,食指往她眉心戳去。
「快点继续啊!」她才不想让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咧!
「那个训练员告诉我妳的名字,等回到学校,我也问了很多人有关妳的事。」
「嗯哼。」大抵是脱离不了怪胎、实验狂、自闭儿这类的话。
「但是我觉得他们都没看见真正的妳,我好开心,因为只有我发现妳的好,那就不会有人跟我抢妳了……」飞人的话尾消失在贴合的唇瓣间,时时欢顺势往后倒,而飞人则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