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时时欢呜咽一声,在心里拚命要自己推开飞人,可却不由自主地环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胸膛,眼泪奔肆。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将这两个月来积累的悲伤,遇到恐怖事件的害怕,遇到飞人这个阿度仔强行进驻她家的惶恐,全数藉由泪水倾泄。
「不会有事,我会保护妳的,妳不会有事的。」飞人的抚慰似乎有种魔力,成功地安慰了时时欢悲伤惧然的心。
好不容易,时时欢止住了泪,神智也恢复清醒,她惊觉自己竟然窝在飞人怀里,连忙推开他,不自在的起身,倒退好几步,用手背抹了抹脸,微微喘息着。
这回飞人虽然没亲她,可却让她感觉他比之前都还要接近她。
她才认识他没两天啊!但他的一些举止行为却像是他们已经认识一辈子般的自然,她心中的警铃大作,直觉告诉她要与飞人保持距离。
毕竟她阿度仔运糟到不行,而且他还是乐乐的拍档……时时欢开始觉得头痛,她不要想这么多事情,她只想逃得远远的,她哑着声音道:「把眼镜还我。」
飞人依言还给她,时时欢将眼镜戴上,道:「我去换衣眼。」说完,未等飞人回应,飞也似地冲上楼,但才踏上几个阶梯,就被飞人捉住手腕。
「亲亲。」
「我说过不要叫我亲亲。」她不喜欢这么亲密的称呼。
她根本不认识他啊!为什么他要唤她如此亲密、只有家人与爱人间才能唤的昵称?他想捉弄她吗?喜欢看她生气又困窘的表情吗?
「亲亲。」飞人对她的反驳听若未闻,「别忘了我们要一起上班,一起下班。」
「就算我们『订婚』了,你也不能进入植物园!」时时欢气恼的咬着下唇,她不想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这个阿度仔黏在一起。
「我有我的办法,到时不论我说什么妳只要微笑点头就行了。」
「什么?」他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混进植物园?「那是政府机构,为了保育生态而设的,非相关人员不能进入……」
「我知道。」飞人打断她的话,「我只要妳承诺我刚刚说的话。」
「我不懂……」时时欢皱起眉。
「亲亲,相信我,为了妳的安全,我们必须一直在一起,一直。」飞人诚挚的表情意外地撼动了时时欢的心。
「是跟『拇指姑娘』有关吗?」纵使痛苦,她还是得面对这正威胁她性命安全的事。
「是的。」飞人放轻了力道,但仍没放开她,蓝眸漾着怜惜,似乎感受到了她内心的难过。
「那个贩毒集团的人想要『拇指姑娘』?」
「他们真正的目的我们还不清楚,但他们想要『拇指姑娘』这点是无庸置疑的。」
「是他们杀了博士和他的助理吗?」时时欢痛苦地问。
飞人沉默半晌,点点头。有那么一瞬间,时时欢几乎想将自己投入飞人的怀抱,感受他方才给予她的坚定与温暖,但他那头金褐色的发与那双澄透的蓝眸阻止了她的妄动。
她好怕,怕对飞人的感觉只是一时迷惘,等任务结东,他就会离开,到时他就只是她阿度仔衰运历史名簿上的一个名字而已。
她吸吸鼻子,眨眨哭红的眼,深吸口气,再问:「你有把握能捉到他们吗?」
「我是来保护妳的。」飞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步上阶梯,环住时时欢的腰,抬手抹去她的泪,「亲亲,别哭。」
「我……」她想推开飞人,但她发现她想要在这个时候相信飞人。
「亲亲,请妳相信我,我不会再让妳和任何人受到他们的伤害。」飞人真挚地说着,「前提是,妳必须相信我。」
时时欢顿了顿,泪又流下,「我不喜欢阿度仔……我真的不喜欢阿度仔……」
可是飞人却不知为何如此轻易地走入她的心房,她所有的抵御在他眼中不堪一击,她不明白,飞人为何会如此了解她?如此的……让她不知所措,让她觉得安全的同时又觉得他是危险人物?
「我知道。」飞人眸底飞快闪过了什么,但时时欢没注意到。
「就照你说的做吧!」时时欢轻轻一挣,挣开了飞人的怀抱,「我、我会帮忙找出『拇指姑娘』,究竟有什么让他们这么执着,还……」
她没再说下去,只勉强笑了下,转身跑上楼。
第五章
时时欢任职的植物园属于政府机构。这座位于宜兰的植物园,是林业试验所试验林的一部分,为了保存台湾植物生态所规划的,这座植物园里保留了许多台湾的原生种植物。
园区属于半开放的植物园,除了观光客和工作人员之外,就只有留在这儿研究的三名研究员,时时欢是其中的一员,还有一对双胞胎兄弟。
时时欢与飞人乘坐的出租车抵达门口,他们步出出租车,警卫自警卫亭探出头看到是他们,露出微笑。
「时小姐,是妳啊,我还在奇怪,今天明明没访客,怎么会有出租车?」植物园一天只允许四百人人内参观,而且要在两个半月前预约,还得附上身分资料,一旦发现不符合便会被请出园区。
时时欢露出笑容,取出芯片卡让警卫刷。「我的车在停车场没开回家,只好坐出租车来了。」
「原来如此,我还在想妳昨天怎么没来呢!」
「我、我家里有点事,忘了请假。」
警卫笑着将芯片卡还给时时欢,视线落至时时欢身后的飞人,眸里出现疑惑,时时欢发觉警卫的目光,心头一紧,勉强一笑,想说些什么时,飞人已来到她身边,环住她的腰,这动作让她全身僵直,脑袋一片空白,什么借口也想不出来,倒是飞人还笑得出来。
「时小姐,这位是……」
「呃……」时时欢才发出个单音,话即被截去。
「我是新来的工作人员,我叫多玛?约翰森。」飞人边说,边将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芯片卡递了出去。
「哦?哦……」警卫微讶,但仍尽责地接过芯片卡刷过,「啊,是的,您是约翰森先生……」
「叫我多玛就好。」飞人微笑。
时时欢震惊不已的看着飞人,想不通他是从哪儿弄来的芯片卡,她原本以为植物园的防护措施很严密,显然她错了。
「多玛,你跟时小姐……」警卫将芯片卡还给飞人时发现两人举止亲密,不由得好奇的问。
「我们是未婚夫妻。」飞人的回答让时时欢脸色大变地瞪着他。
飞人微偏头斜望被他固定在身边的时时欢,蓝眸闪着浓情蜜意,但时时欢感觉到飞人眸底的暗示。
他在暗示她,他们早上所做的协议。
她知道协议,可是他有必要每见一个人就讲吗?他刚刚在出租车里也彻底满足了出租车司机的好奇心,还将他们两人「相识」、「相恋」、「互许终身」的过程巨细弥遗地告诉了司机。
她都不知道他们是在美国研究所的同学,还一见钟情,天雷勾动地火,爱得死去活来,后来她要来台湾工作,他们才不得已分手,最后是他耐不住相思之苦,飞来台湾要跟她一起打拚咧!
若说这是飞人临时想出来的说诃,那也未免想得太详尽,一点破绽也没有,可若要说飞人老早就策划好了,那也说不过去呀!
妤,出租车司机她可以忍受,但警卫就不行,那是她的工作场所,她还要面子,在台湾生活的这些年来,她明白唯有洁身自爱才不会落人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