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得到特许,未到下班时间就早退的女人,正大摇大摆跑到百货公司逛街。
「当然啰!我说君佩,妳真不够意思耶!亏我平常对妳那么好,妳父母来跟妳要钱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如果不是他们今天来找妳,我根本不知道妳父母眼底只有钱……啊~~对不起,这么说妳父母。」
「没关系,他们就是这样。」姚君佩的笑容里似乎隐含着淡淡的伤痛。
郑美伶不舍的牵起她的手,勾着她快步登上手扶梯,「总经理会有他的处理方式,妳不用太担心妳父母的事,开心一点,难得早溜出来,陪我去买我孩子的东西吧!」
「咦?美伶姊,妳……结过婚,不是,连孩子都有了?」
「我说君佩妹妹呀!好歹我们也一起工作有三年了,我手上的结婚戒指妳不会到现在都没发现过吧!」她亮了亮左手无名指上,简单又不失高雅的金边镶钻戒指。
姚君佩回以傻笑,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真的是迟钝到从来没发到,当然,除了一个人外。「我只是很讶异,美伶姊看来这么年轻,竟然已经当了妈妈。」
郑美伶听了心情大好,俏皮一眨眼,「呵呵!君佩,妳真会说话,不愧我这么疼妳,我先生和我孩子定居在美国,妳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是因为一些私事我才会回来台湾居住,妳看我一休假就休长假,就是为了飞回去看我家人。」
「美伶姊有几个孩子?」
「两个。」拉着姚君佩,她们又上了一层楼。「我女儿对爬虫类特别喜欢,别看她一副文弱娇小样,只要一动到她养的蜥蜴宝宝,她可是会眺起来跟妳拚命的!妳一定不敢相信,她竟然把蜥蜴养在自己房间里,有时我打开衣柜,一只绿色生物就会站在衣服上跟人吐舌打招呼。」
姚君佩难以置信的叫了一声,现在的小女孩都喜欢这种宠物吗?
两人又上了一层楼,「我儿子就更奇怪了,一个男孩子竟然喜欢长颈鹿,从小被单、衣服、书包、铅笔盒、牙刷、毛巾……全部都要长颈鹿系列才能接受,在他房里绝对找不到机器人,全都是长颈鹿娃娃,拜托,一个男生耶!怎么会喜欢女生喜欢的东西?妳说,这是不是很怪异?」
「哈哈!的确很怪异。」姚君佩不禁连想到严灏,轻笑出声,她能体会郑美伶的感受。
「有一阵子才可怕,我儿子似乎迷上了青蛙,继长颈鹿后,他开始收集有关青蛙的一系列商品。」
「男生喜欢青蛙应该满正常的吧!」
郑美伶丢一个不以为然的眼神给她。「我忘了说,他喜欢的青蛙是那种大眼蛙,大大的眼睛、大大的头,还有一个可爱笑容的那种,如果妳偷看到他抱着一只大大的青蛙布偶,还和它说话,妳就不会觉得他正常了。」
姚君佩忍着笑。
目的地楼层到了,郑美伶抓着姚君佩,在这层楼寻找她要买的东西的专柜。
「不过呀!我也知道我儿子为什么会有这种怪癖,那阵子他压力大,每天回家心情都不好,大眼蛙是让他抒发情绪最好的工具,借着这个娃娃去想念某些事,啊!我们到了。」
「到了?」
听故事听得起劲,姚君佩浑然没察觉自己已经上了一层又一层楼,甚至什么时候走进一家内衣内裤专卖店她都不知道。
咦?等等,这里是……
「美伶姊,妳要帮妳先生买衣服?」
「不,我是要帮我儿子买内衣裤。」郑美伶的眼底多了点趣味。
姚君佩眨着大眼,眼珠子不断在四周绕呀绕,她知道美伶姊在帮儿子挑衣服,可是为什么……「美伶姊,妳到底多年轻生妳儿子的呀?」
郑美伶脸上的笑痕加深,「我有说我儿子是我亲生的吗?」
「耶?」
「我的体质不能受孕,那两个孩子是我领养的。」
「原来如此。」但这里是男士部耶!「美伶姊领养的不是小孩子?」
「十七年前是,但现在我儿子已经很大了,不比妳小。」郑美伶说话的口吻中多了些神秘,可惜某个笨蛋没察觉。
「我懂了。」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吧!难怪要在男士部买衣服了。
两个小时后,两人晃得腿酸了,正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吃休息。
「美伶姊,妳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忘了什么?」她迷糊的性子是怎么也改不过,老觉得有件事想不起来,美伶姊比她机伶,说不定她记得。
听她这么说,郑美伶也有些迟疑,是呀!好像真有什么忘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说不定吃完饭就想起来了。」她饿了,先吃饭再说。
「哦!」姚君佩点头,她没什么意见啦!只是她忘记的事真的不重要吗?
就这样,她们将严灏留在公司里,两人一起吃起大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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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灏,你在生气吗?」
换来的是冷哼两声。
「我真的不是故意忘记你在公司等我,我也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因为……我的手机又没电了。」买彩票都中不了奖,却偏偏每次在他要找她的时候,都那么巧的遇到突发事故。
冷哼还不够,外加一道怒视。
「可是你看,我有记得你的手机电话,后来不是打给你了。」
「那是因为妳没带钥匙,进不了门才想到找我。」冷冷又不平的声音自沙发那端传来。
姚君佩无奈的望着还在赌气不说话的男人,还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小气,不过就一顿饭忘了,再附加一个把他忘在公司,他就气得一天都不和她说话,下了班还绷着一张俊脸,害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他她父母的事。
「妳可以放心,以后,他们不会再来找妳了。」
她根本不用开口,有人就主动回答了她的问题。
姚君佩一脸的佩服样,好厉害,他竟能猜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出于自然反应,她回了一句。「你把他们怎么了?」
话才一说完,严灏的脸开始拉长,变得愈来愈难看。「妳还问我我把他们怎么了?妳怎么从来不说他们把妳怎么了?」
他是在不高兴,但被放鸽子的成分居小,气她父母的事才大。
终于知道她这几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没人告诉他?她把每个月的薪水全拿去供奉那两个从来没尽过责任的父母,该怪她从来不怨,表现得完全无所谓,才没让人发觉吗?
「不管他们做什么,他们始终是我的父母,我就是这样,脑袋瓜转得比人家慢,不懂得去计较什么,他们来找我,就表示他们还知道有我这个女儿在,只是拿生活费,我想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妳一个月只拿几千块钱,怎么过活呀?」
「省点用不就好了,我才一个人生活,简简单单的日子花不了什么钱,而且你别小看我哟~~这几年我也存了十几万呢!」
想起她先前住的地方,餐餐吃的又是什么东西,严灏又气恼又心疼。
「灏,你别这么生气了好不好?」嗅到暴龙的火气熄了,姚君佩小步上前,轻轻拉着他的衣袖。
「我警告妳,以后妳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我来负责,什么事都不准瞒我,包括妳想的做的事、想达成的梦想,还有妳父母跟妳要钱的事,清楚没有?」他不准再有人欺负她。
至于那两个人,哼!他给了张五百万支票,要他们立刻滚蛋,并严重警告他们,只要再来骚扰姚君佩,再跟她要钱,大家就法庭上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