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若是现实逼迫只能如此,我并不贪求富贵荣华,这个孩子就算生下,不论他是男是女,想必他与皇位早已无缘,我只祈求他平安快乐长大,不要他介入宫廷之中。」
司徒光抚摸着她细嫩的脸颊,她的大义令他感动,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在宫廷这个大染缸里,他相信没有任何女子可以说出比她此刻更无私、更动听的言语。
他知她在宫廷中已经受足平妃的迫害,他不能眼睁睁的见她连个名份也没有,更何况是自己头一个皇子,他怎么能忍受杂种之名加在自己未来的孩子身上。
「我之前已经让妳受过太多委屈,我不会再让妳的下半辈子承受任何委屈,只为了让平妃称心如意,拆散我们两人,她阴狠的性格、恶毒的心机,妳以为她入宫这么多年,我一点也不知晓吗?」
「皇上,可是我通奸罪名早已传扬整个宫内,你要再将我列入后宫,只怕会引起更多的纷乱。」
羞花说出现在的情况,她知道平妃恨极了她,一定不会再轻易放过她。
而这一招确实恶毒,就算皇上有多大的权势,只要她污名一日不得以洗刷,她根本就毫无进宫的机会。
但司徒光深谋远虑,早巳预知后来的发展,他缓缓的说出自己当初所保留的事实--
「当初收押的有两个人,一人是小珍,一人是与妳通奸的男子,我知小珍必是平妃害妳的一颗棋,但是平妃不知这个男子是我派去与赵嬷嬷接线的,我将这男子收押进牢后,立刻派了死刑犯与他替换,他可以为妳的清白作证,我已经为了我们的将来步了这一着棋。」
羞花一楞,想不到他当初就已考虑深远。
她还一直以为皇上根本就不在意她,更恨他不肯听她解释,原来他一切早已计划好了,直至现在,她才感觉到他冰冷面具下的柔情蜜意,她眼眶霎时红了起来。
司徒风却禁不住的击掌叫好,「做得好,皇兄,这人是谁,我立刻将他调派进宫,洗刷羞花姑娘的通奸罪名。」
司徒光说出了名字,跟那人被自己送到了什么地方。
「那日捉奸之时,很多身处后宫的宫女、太监都见过他的人,随便派人指认,就可以知晓羞花的清白,也可以明白平妃的恶计。」
「是,皇兄,我立刻去办。」
司徒风离开后,果然迅速的办妥这一件事。
而羞花洗刷冤屈后,再度奉诏入宫,她不但受封贵妃,还因有孕在身,让许多朝臣们认为,皇上对她特别宠爱,甚至连平妃都要设计害她,看来她就是未来的皇后人选,于是她的声名更是水涨船高,有不少朝臣都急着要巴结她。
而听闻消息的平妃,原本就嫉恨羞花,实在无法相信她已经用尽了手段,杀尽了可能再翻案的人,司徒光仍是技高一筹,让羞花依然沉冤得雪。
她人在死牢里,因为这一件事而活活气死,尸首直至隔天才被发现。
也许平妃根本无法想象她一生富贵荣华、害人无数,最后与她兄长、爹亲,同样的坐困牢中,最后落了这样可悲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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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扬起一阵微风,风儿吹皱了池水,暖暖的春风扑到人的脸上,只觉轻爽宜人,一点儿也不冰不冷。
在诗情画意的春日,画舫随着湖水轻轻的摆荡不已。
船首,站着一位怀孕的美妇,她眼如秋水,一身清艳容光,比这里的风景更加令人移不开眼睛。
站在她身后的,是位英俊的男子,他将她搂进怀中,抚摸着她的长发,温柔低醇的声音像美酒般醉人。
「江南果然美景如画。」
「嗯,这么久不见,风景还是这般的美丽。」
羞花的回答里,含着微微的哽咽。
她眼眶有些湿润,风景如旧,人事已非,年纪幼小的自己,曾与自己的爹娘在此泛湖玩乐,怎知几年之后,她是与自己的相公来到这里,而爹娘却早已驾鹤仙乡。
「皇上,谢谢你。」她由衷的吐出感激之言。
赵家被抄家灭族,不只是皇家的心腹之患被铲除,更多的,是像她这样被赵家害得无家可归的孤女,报了心中的仇恨。
司徒光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在他力有未逮之时,他无力阻止冤狱的发生,但他现在对天发誓,绝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度上演。
「羞花,我想妳这一生大概不太可能再回到这里来了。」
讲到这一件事,让羞花忍不住的破涕为笑,她已经可以想象徽钦王爷司徒风气急败坏的模样。
皇上出巡南方,这是多么盛重的一件事,不是劳民伤财,就是劳师动众,司徒光怎肯在国家还要生养休息的时候,这样劳民劳众。
所以趁着自己对外传言得病的时候,他连夜带着羞花跟几个侍卫、太监,来到羞花以往的生长之处。
就是为了一圆他曾对她说出的誓言--要带她再度旧地重游,回到江南。
但是徽钦王爷之前就坦承代理皇上职位,让他累得半死,他希望能越快「位归原主」越好,他不想再代理这个苦哈哈的位置。
但是现在他们连夜外出,只留了张纸条说半个月后回去,恐怕司徒风看到了纸条会气得跳脚。
而想到皇上半个月后再度回宫,又要操劳于国事,她这一生恐怕就要深处后宫,再也不可能到江南来了,但她心里却一点也没有遗憾。
「皇上,能伴在你的身边,就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过去总是会过去,我现在只戚激我爹娘的大仇得报,料想他们在天之灵,知晓我竟能伴侍皇上,也会为我开心。」
他在她的唇上一吻,羞花脸上羞红,将脸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胸前的温暖。
司徒光原本就话少,也许是因为这几年宫廷中有平妃、国事中有赵家,他被逼得不得不面无表情,喜怒不形于色。
但是他对她的温柔,不用言语传递,而是直接用行动表达,像带着她回到南方,就让她感动欲死。
但她心里仍有一件事未解,只是她从未问过司徒光,现今她忍不住的问出口。
「皇上,当初我在宫内时,为何你要我怀下皇子后就出宫去?」
当初自己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以为是他根本就瞧不起她孤女身份,万分的贬低她,所以才会这样说。
但是雨过天青之后,她相信他并不是那种人,更何况他如此宠爱、体贴她,又怎么可能打从心底贬抑她呢?所以这一件事一直让她十分大惑不解。
司徒光脸色有些沉重的道:「平妃只要还在后宫一日,妳的处境就凶险万分,我虽疼妳、怜妳,但事情没有万全。」
他脸上有些微红,说话开始稍稍的不自在起来。
「后宫美女如云,但是我并没有想要让谁生下我的皇子,一来这也是明哲保身之道,二来也是为了后宫的安宁。」
羞花不解的问道:「为何这样说呢?皇上。」
司徒光垂低双眼,「我在赵宰相的眼里,只不过是个傀儡皇帝,但我渐渐年长,做事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开始觉得控制不了我,若是此时我产下皇子,他只要害死我,扶正这个孩子,他就有另一个更好控制的傀儡皇帝了。
「平妃护心极重,若知后宫有人怀了我的孩子,她岂有不疯狂大怒的道理,那只是替无辜的妃子,召来无端之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