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作啸连忙打躬作揖而去。
水宽天阔,万顷波涛如水镜,此时骄阳已褪,碧空纤尘不染,偶有沙鸥翔起翔落,扑水捕食,碧海中只见一艘华丽官船,船头旗帜鲜明,卫从铁盔银甲,织锦铺盖的甲板上坐着戴着面具的锦袍人,而他身边缠绕着数个衣着暴露,状似波斯人的金银红褐发美女,她们或扭着水蛇腰或剥荔枝、或拈葡萄、或抚琴,皆极尽己能的取悦那面具人。
\"王爷,前方三海哩处发现一艘可疑的船?quot;来人单膝点地,双手呈上一只式样奇巧的伸缩望远镜。
面具人懒洋洋地接过,由镜孔望去。
半晌,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忽有了巨大的转变,他挺身由花豹皮椅上直起身子,一手粗鲁地赶走献殷勤的美人,宛如面对垂涎已久的猎物,浑身散发凛然威猛的气势,可那萌发的威吓也只维持一瞬间,下一刻,他将望远镜丢回那卫侍的怀中,庞大的身子顺势又躺回。
\"王爷,方才属下看清楚那船里有个姑娘家。\"他吞吞吐吐。
\"是吗?\"他顺手搂来身段妖娆的红发美女,尽情调笑。\"我瞧见的,和你有点不同,小船里不止一个人。\"
那迅速登上小舟的男人轻功盖世,显然身怀惊人武艺,最教人难忘的是他的脸。而他--藩镇王偏巧就记得这张只见过一次的脸。
\"小的该死!请王爷降罪。\"原来还沾沾自喜的脸霎时蒙上一层惶恐。
他没能领教到他的罪罚,另一个穿着一模一样的哨兵又匆匆而来。
\"王爷,左舷,右前方的探子全部回报,五十海哩外有数目多达百艘的大船正往这个方向前来,预计一个时辰会到达。\"
面具后的鹰眼精光一现。\"都是什么人?\"
\"少林、武当、崆峒、昆仑、峨嵋、华山、丐帮、连远在天边的海南派也有,几乎包括了十大门派,另外……还有魔教的人。\"
\"儒、道、释、魔,全出动了,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quot;他径自摩挲美女滑嫩的胴体,双眼绽放神秘莫测的光芒。\"魔教?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他对明教的兴趣远远超过一场可能即将而来的腥风血雨。
\"吩咐下去,起锚,离开。\"
他心中自有打算。
鹬蚌相争必有一伤,而他铁定是得利的那个渔翁!
没有什么比头被灌了铅似地胀痛更教人难受,水灵灵头昏眼花,全身皮肤像要脱裂的蛇皮,胃部感到恶心,却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她睁开眼,白花花的日光被一堵强健如神的躯体挡在她的视野外。
\"不怕,小东西,我在这里。\"他无限怜惜地将水灵灵搂在怀中。
\"赫连……大……哥。\"她的声音暗哑破碎,眼底有着乍见亲人的不敢置信和惊骇。
赫连负剑心如刀割,他迅速拿出腰际的水袋,含了一大口水,然后依向她。
清凉甘甜的水下喉,水灵灵终于有了些真实感。哇地一声,豆大的泪肆无忌惮滑下她面颊,滴滴皆灼烫赫连负剑的心。
这样孩子似哭倒在他怀中的水灵灵太陌生,她那刻划在秀丽眉睫的脆弱,令赫连负剑万般心疼,一腔侠骨柔情悉数化为不舍,他恨不能代她受痛楚。\"不哭,没事了。\"他用从来不曾轻启的温柔抚慰她。
他将嵌入他怀里的水灵灵轻轻推开些,单手撕下一截衣袖,然后沾了些清水,轻缓地擦拭她额头已呈干涸的一道伤口。
水灵灵咬唇扭脸,却没有喊痛。
她的坚强分外令人不舍,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赫连负剑发誓,他一定要把那个陷害她的凶手抓出来。 刚开始,他或许被感情蒙蔽了理智,但他也不傻,在寻觅的过程中,不合常理的蛛丝马迹破绽百出,及至发现昏迷的水灵灵,他完全确定自己的假设。
一个存心要逃走的人会天真无知的连救命清水都不带吗?更何况她身上有数道摩擦的伤口。
真相已呼之欲出。
他不会轻饶那加害水灵灵的刽子手,绝不!
\"我知道你倦了,睡吧,等你一觉醒来,我们就回到家了?quot;他在她的唇上,印上失而复得后激动却带压抑的吻。
她被吓坏了,他不能再任自己的激情如猛浪地刺激她。
她静静地任他搂着,一颗慌乱的心逐渐回到妥贴安适的地方,她依恋地紧紧靠住他,万般言语已是多余。
\"小东西……\"
他叹息的低唤她,眼睫眉宇全是深情!
忽地,赫连负剑属于天生猎人的敏感触觉感受到空气中有不寻常的波动。
他遽然狂动的心教原本已要昏昏睡去的水灵灵蠕动了下。\"赫连……大哥?\"
\"没事。\"他牢牢锁住她的身子,让她安稳的栖息。
她虽受伤,但神志是清晰的,四周愈来愈是激越的水浪声和拍翅惊飞的沙鸥,她再迟钝,也明白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发生了。
一切的预兆皆如此不祥。
她将面孔转向,看见了水平线上蝼蚁似的帆点。
\"是船,好多的船。\"
\"嗯。\"数十艘,或许更多。他展颜而笑用笃定自信的眼光安抚水灵灵。\"我们有客人了。\"
南风顺吹,船只来得极快,领头的一艘船发现了他们。
他们毫无选择地被接上了大船。
\"我没事,可以自己走了……\"她想阻止他在光天化日下的搂抱行动。
他轻啄她的唇,眼底全是教人信赖的平静。\"抱牢我,我们要上去了。\"
他足尖轻点船舷,然后凌空驾虚地飞上大船,这般神采奇技的绝世轻功几乎震慑了船上众人。
这样的功夫太过惊世骇俗,许多趾高气昂的带剑高手们纷纷心虚地往后退却一步。
此时,各船的首脑人物也搭着舢板从四面八方而来。
赫连负剑一派从容。\"我娘子身子违无法下地,请勿见怪。\"
这样亲密拥抱的场面绝不合乎礼教,各派掌门虽瞧不过去,但碍于自己是一代宗师,又不愿失礼,所以各以草草的唱喏带过,倒是那些年轻弟子们纷纷以惊艳的眼光凝视水灵灵那粉艳绯红的嫩脸。
能得如此美人在怀,虽死何憾!
\"你们成亲了?\"人群中钻出个铁木儿,他满眼俱是备受打击的落寞。
他痴心一颗,早在初见水灵灵的一刻间,已暗自相许终生,不但水迢路遥的百般说服他师父来这一遭,盼的也是希望再见伊人芳颜,好尽吐心中衷曲,谁知道晴天霹雳,惊耗乍闻,琵琶竟已别抱……情何以堪?
对铁木儿,水灵灵完全没有记忆,对他鲁莽的问话,她只觉老大不开心,他们成不成亲关他什么事?无聊男子!
铁木儿那赤裸、充满爱慕的眼光教赫连负剑心里怎么也愉快不起来,虽然水灵灵眼中的认生教他放心许多,他还是不顾众人侧目地把她更往怀中带。
\"铁木儿,退下!\"崆峒派青阳真人将拂尘一扬,出声吆喝。
真不像话。铁木儿一直是他崆峒最优秀的弟子,怎料他一见到那魔女便行为失常,他把这一切全归咎到水灵灵的身上去了。
铁木儿如梦初醒,注视他师父不善的脸色,和周遭的窃窃私语,他胀红一趴×常獠乓馐兜阶约河庠搅吮痉帧?br> 他无言地退下。
这段苦涩的暗恋注定要夭折。
\"赫连城主,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远渡重洋而来是有一事想要和城主砌磋商讨。\"着袈裟的少林掌门一怒大师诵了声佛号,开门见山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