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父亲。”他也不啰嗦。
“朋友的父亲?”樊弈玮有些吃惊地望着他。
“来问他儿子跑哪里去了……说了你也不懂。”孔洛寒随口胡诌,无意泄露太多属于自己的秘密。
“那就别说了。”樊弈玮倒也很爽快。
“说的也是。”抛下这句话后,孔洛寒开始清理桌面上的杯盘狼藉。
樊弈玮无意识地看着忙碌的他,不禁想起当初强吻小洛的那一幕——
他经历过那样多女人,全都是平淡、索然无味的性游戏,很少能够像吻他那样引起他的热情。
明知自己可能爱上一个男人,却仍是忍不住对他日益加深了情欲……他必须和他保持适当距离,他害怕蛰伏心底的野兽一旦挣脱出柙,势必将他撕裂吞噬。
“今天可以为了我提早下班吗?”
“为什么?”孔洛寒逗着一脸认真的他,眼中有一抹藏不住的顽皮。“你爱我吗?”
樊弈玮讶异得嘴巴张成○型。
“是啊!我爱你,所以小洛让我养你吧,求求你,拜托……”孔洛寒故意学他的语气,模样极可怜。
樊弈玮自认自己才不会摆出这种可怜姿态,低声下气?不如要他去扫厕所或清理水沟来得快活些。
“你这个人,该怎么说才好?”樊弈玮挑起一对好看的眉,双手抱胸地盯着他。“你一定要让我在你心中的完美形象全都毁灭吗?”
“没错!”
“那就悉听尊便,我洗耳恭听。”樊弈玮好整以暇地望着心情极好的他。
孔洛寒先是一怔,扬起的嘴角很快的咧了开来。
感染到他的开心,樊弈玮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话未出口的孔洛寒又是一阵大笑。“囚禁我只是为了满足你那可悲的情欲而已不是吗?”
“错!我认为我只是想享用我应有的报酬。”他微笑地望着他。
“说得好啊!”孔洛寒苦笑。“你这不害臊的人。”
“不害臊的人应该是你才对。”樊弈玮斜睨着他,一脸邪恶。
“我哪有啊?”
“你哪没有,刚才还嚷着要我养你呢!”
“那又如何?听听就算,但也并非不可能。”孔洛寒说完,立刻走出去,留下呆愣的樊弈玮。
回过神后,他立刻追出去,难掩兴奋地扳过他的身子,连呼吸也显得异常急促。“等……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看着他的窘态实在很有趣,令一向冷漠的孔洛寒也不禁绽开笑容。“你说呢?”
“不!你一定要说,一定要给我说清楚!”
“说清楚……怎么可能?”他瞥了他一眼,无动于衷。
“该死的!小洛,我的耐性已经用光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笑声回荡在清冷的街道上,两颗涨得满满的心紧密地重叠了——
自从上次匆匆一别后,他已有好些天没见着樊弈玮。
三天两头不见踪影,真不知他到底在搞些什么?可能是回美国探望亲人了吧!唉……希望他平安出现在他面前才好。
明知他可能走进他的世界,却仍压抑不住对他日益加深的好感……分手吧!毕竟不同世界的两人,即使在一起也不会激起任何火花的。
突然,PUB一阵骚动声响起,只见一群男人呼喝的叫骂声传了过来——
“干!看到我们老大来了,还不叫人出来迎接?叫经理给我爬过来!”
除了以暴力向各个店家收取保护费的角头老大——大头林以外,没有人能够无聊到这种程度。
孔洛寒了解情况之后,并没有多加理会,只是走回吧台继续他份内的工作。
“喂!你就是那个叫孔洛寒的?”
“我是。”抬起头,他淡然地望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几个男人,有的满脸横肉,有的则是让人一眼望去便倒尽胃口的鼠辈。
斜倚在吧上的男人点了根烟,轻佻地勾起他的下颚,痴迷地望着他。“正如老大所言,不折不扣的一位美人。”
孔洛寒立刻别开脸。除了樊弈玮,任何人的肢体接触他都无法忍受。
“有兴趣陪老子打一炮吗?”涎着口水痴笑的男人丑态百出。
“谢谢你的抬举。”
那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黑牙。“我们老大专程来捧你的场,不知……”
孔洛寒依旧是做他的工作,面无表情地伫立在那里。
随即,一位衣着光鲜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在场的男人立即排成两列,毕恭毕敬地低头迎接。
“别这么不通人情,好歹也给我一晚表现的机会呀!小美人。”大头林轻浮地勾起他的下巴,贪婪地逡巡他的脸。
“机会……”孔洛寒冷笑,“回去照照镜子再来。”
“干!你以为你是哪根葱?敢这样子跟我们老大说话。”其中一名男人抡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挥去。
“你找死!”大头林怒吼,使劲一拳就往那坏了他好事的啰喽挥去。
只听见一声惨叫,捂着鼻子鼻血直冒的男人没敢再吭声地退至一旁。
“歹势、歹势,是我手下太鲁莽了。”大头林连连陪笑,一只手还不时往孔洛寒的下体摸去。
孔洛寒不明白他为何老和这些“不爱江山,只爱男人”的异类纠缠在一起,无奈的他开始猜想自己是不是注定一辈子都要忍受这种无意义的搭讪。
“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们,我不是你们花钱发泄兽欲的马桶。”
“这么说,今天的我是要不到你了?”大头林紧绷着脸,阴沉地问。
孔洛寒慢条斯理地将一杯血腥玛丽放他面前,“是的!很抱歉。”
“干!真衰,给我小心点,我大头林出道二十几年从未被人拒绝过。”灰头土脸的大头林翻脸比翻书还快。“你给我记住!”说完,他忿忿地离去。
“我会记住的。”
解决麻烦人物,他所有的好兴致在瞬间全消失,意兴阑珊地靠在吧台发呆。
我养你是因为我爱你……
这句话言犹在耳,但此刻的他却必须为了生活而时时忍受一些不必要的骚扰。
想想家人无法如此对待他,却被外人如此全心全力的呵护,他能不替自己感到可悲吗?
回过神的孔洛寒拨了拨那略长的前发,无奈的重新投入未完成的工作。
☆ ☆ ☆
步入家门,电话立即响起。
“喂!孔洛寒,哪位?”他脱下外套后走过去接起电话。
“我是弈玮,你还好吗?”
“嗯!”他兴致缺缺地回应。
“刚下班啊!”
“是。”
“早叫你将工作辞掉……”樊弈玮微斥,“你就只知道违抗我。”
他不由得苦笑一声。“你会要一个穷光蛋吗?”
“当然!”他想也不想地回答。
“谢谢你的爱。”孔洛寒的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不过,听听就算了。”
“你知道我是认真的!”樊弈玮不满地嚷嚷。
“我也是认真的。”
孔洛寒不是不明白他对他的心意,只是不坦白的自己是永远也听不见潜藏心底的声音——
诉说着对他的那份才刚萌芽的爱及满载的欲望。
“生气啦?”
“没有。”
“想不想知道我现在的行踪?”
“你告诉我啊!”孔洛寒莫名地升起一股好奇心,使他亟欲想知道樊弈玮是否真心待他。
“就在你家门口,想死我了对不对?”
“恶心。”口里虽这么说,可是他却无法阻止双脚的移动。
孔洛寒拉开门,看见斜倚在车旁、手中还拿着手机的樊弈玮。
看见他,樊弈玮爱现地以酷毙的姿势朝他直直走来。
孔洛寒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过分耀眼的他常刺痛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