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满是歉意的话语,云颸\淡淡低头,“无所谓。”
“无所谓?”不解的回问,新堂真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看着新堂真启追问的眼神,云颸\只是冷冷一笑,“我不在乎生死,所以,无所谓了!”
不明白眼前的他曾经遭到如何的打击,但新堂真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並不希望看见他这样的自我放弃。
失笑的望着新堂真启脸上不苟同的神色,云颸\只是转移目标的打量起自己的伤势,而这一看,他却呆住。
“怎麽了?”担忧的抚上云颸\的额头,新堂真启不明白云颸\的脸色为何突然苍白起来。
愕然的眨了眨眼,云颸\抬起从前被自己赋予一切重望的右手,看着手上缠满绷带,和此刻无力使手指弯曲的情形,他急忙看向新堂真启,“我的右手怎麽了?”
直到现在,新堂真启才看见他冷淡之外的另一个表情急躁与不安。面对他的问题,新堂真启並未直接回答,只是起身走到床头,按下床头上方的红色按钮,“详细情形等待会儿医师过来後,你再问他。”
听着新堂真启的回答,云颸\才蓦然想起,自己不是因为雨柔的死,决定要放弃画画了吗?那他又何必再执着於自己的右手。想到这儿,云颸\的心中却响起另一道声音你的人生都在绘画中度过,没有了雨柔,此刻又失去右手,那你何必还要活着?
注视着云颸\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样子,新堂真启安抚的开口:“不会有事的,我有一个朋友是这一类手术的权威,我会想办法医好你的。”
“不!不用了,手废了,也算是件好事。”叹息般的话语,云颸\虽然注重自己的右手,可是因着雨柔的死,就算挽回了手也是惘然。
面对他颓丧的神态,新堂真启不禁为之皱眉,“你的命,现在是我的,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这样下去。”他像是宣誓般的言语,却是自己最肯定的宣告。
“为什麽?”他不解的望向说出这种话的他。云颸\並不想让自己这样活下去,因为,对他而言,活着真的很累,很累!
走回床畔坐下,伸手轻抚上眼前雪白的脸颊,“你是我撞上的,所以你的一切,我会负责。”新堂真启並不在乎自己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求婚一样,对此刻的他而言,只有让这个美男子活下去,才是自己最在意的。
“我说过我不在乎你撞到了我。”他不明白他为何执着要自己活下去,他已经不想活了,为什麽就不能让他一了百了?
云颸\愤怒地瞪视着新堂真启,如嗜血般,兇恶冷佞。新堂真启不在意的一笑,“云颸\,我不会让你死的!”他说得非常认真,有如誓言一般。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话才刚问出口,云颸\就想起自己已换了一身睡衣,故而肯定他绝对翻过他的皮夹。
见云颸\突然静默,新堂真启知道他已想到自己为何会知道他名字的原因。”你很特殊!”说这一句话,不是因为云颸\異於常人的美貌,也不是因为他不愿存活的态度,而是因他所散发的纤细与脆弱,让人很想保护他。
听着新堂真启的评论,云颸\只是冷冷的别过头。所谓的特殊,不过是在众人之中较突出的某部分人,可是他却不喜欢和别人相提並论。
看着云颸\因为生气而隐隐泛红、不再苍白的容颜,新堂真启发觉自己似乎为这样的云颸\所吸引。
不解的看着直盯着自己的新堂真启,云颸\皱眉,开口道:“为什麽一直看着我?”
新堂真启愕然地收回自己的视线,一面向云颸\提问:“你想待在医院养伤吗?”
直觉的摇头,云颸\从以前开始,就不是很喜欢医院的气氛。
“那你有住的地方吗?”顺着刚才的问题,新堂真启婉转的把话接到自己最在意的问题上。
“没有不!我有!”他原本已不愿再回那个充满回忆的家,可是面对眼前的这个怪人,云颸\倒宁愿回那个家去。
“你说了——没有。”他微微一笑,心中有着一个想法。
听着新堂真启的话,云颸\不悦的想将这个坐在自己身旁的他推开,免得再说下去,自己会被气出病来。可是少了右手的帮助,光用左手使力的云颸\却不管如何用力,却都无法动新堂真启分毫,反而一时施力不均,整个人往前一倾,跌入新堂真启的怀裡.
温柔的扶着倒在自己身上的云颸\,新堂真启的脸上不再有笑意,“对不起,你别生气了!”不知为了什麽,但他就是非常不愿意看见云颸\有这样的怒气。
藉由新堂真启的帮助,好不容易坐回原位的云颸\,这才发现除了右手之外,他的右脚也几近失去知觉,一瞬间,惊愕的泪水滑落,难道自己就这样成为一个废人了吗?
看着云颸\纤长的睫毛上沾上的泪珠,新堂真启心疼的将他拥进怀中,“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医好你的。”感受着新堂真启体温的温暖,云颸\在哭了好一会儿後,静静地在他的胸膛上沉睡。
新堂真启看着入睡的云颸\,终於松了口气,低身将他安置在床上。”云颸\,我会医好你的!”再一次说出口的话,是他不变的承诺。
就在新堂真启想走出病房去找那个迟迟不来的医师时,只听见敲门声响起,一名穿着白袍的医师走入。
“请问你是病患的家属吗?”医师一面翻阅病历表,一面观察云颸\的情形,试探地问着。
“是的。”虽说自己和云颸\並不是家人的关係,可是对此刻的自己而言,云颸\比家人都还来得重要。
点了点头,医师检查完云颸\的伤口後,转身望向新堂真启,“病患现在正处於不安的状态,如果他有什麽过於激烈的反应,你要多体谅。”
“我知道。医师,他的手和脚能够复元吗?”他当然会包容云颸\的所有反应,但目前对自己最重要的,却是云颸\身体的状况。
回头看了下沉睡中的病患,医师淡淡的皱了下眉头,“他的脚並没有什麽大碍,只是因为刚开完刀,麻药的药效一时之间还没退,所以行动不太方便,甚至会有感觉不到自己右脚存在的情况。”
“那右手呢?”看云颸\对右手那般注重,新堂真启也跟着在意起来。
沉吟了下,医师叹了口气,“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没有办法了吗?”听到医师说出“我们尽力了”的那一刻,心有点痛。
低头深思,医师在考虑良久後,再次抬头,“病患的右手如果能到德国去开刀,说不定会有奇蹟产生,另外,如果每天不间断的替右手按摩和复健,可能对於右手神经也会有所帮助。”
“谢谢医师。”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可能性,那他就绝对不会放弃。新堂真启望着云颸\沉睡中的纯真睡颜,更是坚定了信心。
望着眼前人的执着,医师打气的说:“那就加油吧!”
“嗯!”点头回应医师的加油打气,新堂真启不想再看见云颸\落泪,因为那让他的心像是被揪紧般疼痛。
微微一笑,医师拍了拍新堂真启的肩膀,一面向外走去,一面开口:“既然是下定决心,就去办出院疗养的手续吧!”
“好的。”紧跟着医师的步伐离去,新堂真启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将云颸\安排在自己所能看见的地方,他将实现对云颸\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