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回是三拳,上一回是四拳,今天则被打了五拳外加一记狠踢。幸好他有要厨房的大婶多炖几盅鸡汤偷藏著自己喝,所以身子骨还承受得了。
“那是之前,现在我不想,你就不准抱我!”秦潇傲慢蛮横的一甩头,穿好被扯到肩头的狐裘,以免又打喷嚏。
白色的狐裘在领子处滚上一圈浅灰色的貂毛,将秦潇白瓷般的脸蛋衬托得更加无瑕,再加上与生俱来的傲气,让他看起来就像个被捧在手心呵护的小公主。
湛若水著迷的看著伫立在梅树下美得出尘的秦潇,又不怕死的靠近他,“你看起来好美喔!当然,最美的时候是刚才……哎呀!”
这次他有惊无险的避开秦潇的攻击,接著仍色胆包天的想亲亲他的嘴,可惜不能如愿。
“要看的话看你自己就好了,无聊!”秦潇一把推开要靠近自己的色狼。湛若水长得比他还美,不是吗?
当然不能比!秦潇的眼睛在欢爱时真是美得令人心荡神驰,那是任何事物也无法比拟的啊!
湛若水不同意的扁扁嘴,随即嘻皮笑脸地道:“再做一次,我就带你到城里逛逛,如何?”
很可惜,秦潇并未接受他的条件交换。
“我自己出门逛,谁要你陪?”
“我知道哪里有好吃的汤圆,哪里有好看的戏哟!”湛若水不死心的利诱他。
“我找别人带我去!”
可恶……“你不要赤血珀了?”再加上威胁,这总成了吧?
果然……
“只有一次?”秦潇挑眉确认。
“嗯。”
不假思索的,秦潇立刻往湛若水扑去,打算早完事早出门,也可以早日拿赤血回啸鸣山庄。
啸鸣山庄的离火院有一株梅树,秦潇最爱在这种细雪纷飞的时候拥著雪貂裘,坐在树下吃著大娘做的汤圆欣赏雪景;可是这样美丽的画面在他去劫镖后就不曾出现过,因为画面里的主角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站在梅树下以指尖抚过粗糙的树皮,秦湘若有所思地盯著暮云堆卷得灰蒙蒙的天际,任细雪洒满他乌亮的发丝与单薄的衣裳。
一样的脸孔、一样的身形,旁人若未注意到他清冷的目光,或许会误以为是秦潇回来了,但啸鸣山庄的人总是可以轻易分辨。
“站在这里不进屋,不怕冷死吗?”
齐衍没好气的将快变成雪人的秦湘一把扯进廊下,再拖著他往乾天院走去。
“真不知道你是没有知觉还是太迟钝了,竟然想那家伙想得站在雪地里当雪人!”
一日比一日冷,回到屋里,齐衍搓搓手立刻窝回垫著厚毛毯的长杨上,何霁则是面无表情的呷了一口热茶,目光淡淡地扫过秦湘冷漠的脸。
“有什么话就说吧!”齐衍没好气的道。
当兄弟这么久了,他会看不出表面上虽然波澜不兴、内心则暗涛汹涌的秦湘在想什么吗?只是人家不提,他又能说什么?
秦湘迟疑了一会儿,少言的他才道出自己的心事。
“我……我想去找他,行吗?”而且是很想,他迫不及待想再见到秦潇,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向齐衍开口,所以一直闷到现在。
“要去就去,作啥徵询我的意见?”齐衍受不了的翻翻白眼,他们是拜把兄弟,秦湘干嘛这么客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秦湘在啸鸣山庄的地位有多卑微呢!
秦湘眸中闪过一抹惊喜,“真的?可……我不知道要去多久,我……”人海茫茫,很可能因此延误下回劫镖的时间,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开口的原因。
“放心、放心!有那家伙的消息了,秦潇现在正在大梁与一个姓湛的家伙打得火热呢!”
这条线索还是楚烈告诉他的,毕竟这方面的事他最清楚、消息最灵通,而且此事关乎湛门解散,更是闹得整个武林沸沸扬扬;除此之外,秦潇那张脸又太过显眼,所以梢加打听就能得
到想要的消息了。
没注意到秦湘的脸色明显一僵,齐衍只是佣懒地伸出手要何霁倒杯茶给他,何霁先瞟了他一眼,才拿起茶壶斟了杯热茶给他。
“你找到他后,要不要回来由他,可是赤血一定要拿回来,若他还没拿到手,就把他绑回来认爹!”
一谈到赤血珀,齐衍就一肚子火,连著失手两次,要他如何不生气?忿忿地将温热的杯子凑到唇畔喝了一大口,乾天院立刻传出一声惨叫——“死何霁、臭何霁!”齐衍捂著被烫红的嘴巴尖声大叫。
见状,何霁加深了唇畔的笑意,笑得极为恶劣:敢叫他倒茶?他又不是他的仆人!
不理会两人日日上演的戏码,秦湘神情木然的走出房门,将争吵声隔在门内。
他得立刻出发,他要去看看事实是否真是如此……
齐衍没注意到秦湘已经离开,他被烫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你……你是故意的!”
“哎呀!是你自己喝得太急,能怪谁呢?”何霁将错全推到齐衍身上。
“什——么?”齐衍气愤得抡起拳头,“你说,我哪里惹到你了?”
何霁不答话,只是敛起笑容盯著齐衍瞧了好半晌,这才叹了一口气。
“你在这方面真的很迟钝。”他修长的手指抚过齐衍红艳的唇瓣,以冰凉的指尖替他降温,“也难怪……”
“什么啦?”齐衍火大的推开何霁的手,“我讨厌话只说一半的人!”
“嗯……”何霁将留有齐衍唇办温度的手指放到唇畔,淡淡地勾起一抹笑。
“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居然要秦湘去找秦潇。”
“有什么问题?难不成你愿意亲自去大梁将秦潇带回来?”齐衍碎碎念著。
听他这么说,何霁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齐衍还真不是普通的笨啊!
“秦湘喜欢秦潇,只有你才会笨得将那当成兄弟之情;你要他去大梁干嘛?有个秦潇在那里惹事就够了,还让秦湘与那姓湛的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是怕不够热闹吗?”他皱眉续道: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迟钝?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不再说话,何霁凝望著齐衍的脸。
齐衍也不搭腔,只是瞪著他,神情因为他的话而略显阴沉,像是忆起什么令他极度忿恨的过往。
何霁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避开目光,长眉一轩,轻描淡写的转移话题:“照楚烈那么说,秦潇是拿不到赤血珀了,就算秦湘去也一样,那你打算怎么办?”
闻言,齐衍的脸色不再阴沉,他捂著还有点痛的嘴巴想了想,一会儿后才道:“再说吧!先将冰琉璃弄到手,关于这件事,我要你帮帮我……”见何霁的俊眉梢梢一动,齐衍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放心啦!我会付你酬劳的。”
见何霁的嘴角扬起满意的微笑,齐衍这才揽揽他的肩,以很认真、又带点得意的口吻道:“我想到一个好方法可以不碰到冰琉璃就将它带回来,那就是用一个大铁钳……”
齐衍显然已忘了唇上的伤,他滔滔不绝地说著自己思索了好几天才想到的妙计,而何霁听完后只是看了他的手一眼,然后在心中又叹了口气——他果然……还是一样笨啊!
跟著湛若水来到城内馆驿将一封信交给驿使后,两人才一起到城内闲晃。
先是在戏馆看完精采绝伦的“收姜维”,再吃了一碗滋味的确不错的酒酿汤圆,秦潇心情大好的与湛若水并肩走在大街上,两人绝丽的姿容令路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恰似星月辉映成光,夺去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