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修,以免与社会脱节。
育晶捧着枕头,憧憬未来。
那黑衣人,他要破坏一切,育晶不寒而栗。
黑衣人代表什么,他到底是谁?
她忽然听见门外有声响,吓得整个人跳起来。
门外有熟悉的声音:“育晶,是我回来了。”
是她盼望的声音。
她打开门,果然是就强回来,他抱着她的腰:“看到你真好。”
“我也是”,就强吻她的发角:“那班大学生还像小孩,动辄劳动家长,同我们那一代不能比,哈,听,我的口气像是老人家:一代不如一代”。
育晶把头靠在她胸前。
“你面色苍白,何故?”
“就强,有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来敲门,他知道我的名字,叫我跟他走。”
就强一愣:“几时的事?”
“约半小时之前。”
“人呢?”
“我关上门,他走了。”
“以后开门小心”
育晶点点头:“就强,黑衣代表什么?”
“照老人家的说法,黑衣不详。”
“我害怕”。
“育晶,有我保护你。”
“你会陪着我?”
“直到白头。”
育晶笑了,她喜欢听他那样说,她是他的情侣,她应该沉醉在类次甜言蜜语中。
就强坐到小狗身边:“立仪的小狗真可爱,你可想养一只?”
育晶摇头。
“孩子们也喜欢狗”
育晶想起问:就强婚后我们住什么地方?
“入住大学宿舍呀半山三千平方尺,可以看到海去年申请稍后就可以取到门匙。”
一切都这样顺利,好得不像真的。
育晶低下头,她转运了,从此不再孤独。
“育晶,可以借你地方梳洗吗,我想淋浴。”
育晶抬起头:你可有替换衣服?
“我记得有干净衣服在你的抽屉里。”
“请便”。
育晶用手大力揉脸。
一切发生得那样快,使她不能理解,感觉上像是刚刚认识。
就强,他却已经求婚,她究竟与他在一起有多久?
浴室传来哗哗水声。
“育晶”。
育晶吓一跳,双手颤抖。
她听到游丝般声音。
“育晶,再不跟我走就来不及了。”
小狗骤然醒来,汪汪吠叫。
育晶把它抱在怀里,“你也听到他的声音?”
她额前出汗。
“育晶,开门。”
育晶放胆打开大门。
果然是那黑衣人站在门外。
育晶像被一盆冰水淋中。
她提起勇气:“我不怕你,你快走,你认错人了。”
黑衣人低声说:“王育晶, 这不是你的生命,跟我走,你有你的命运。”
“你是死神吧,我还年轻,我不走。”
“王育晶,你必须走。”
“不,不,我的未婚夫就在屋内,他会保护我,请你不要再开玩笑。”
小狗又一次朝黑衣人扑过去,被套育晶拉住,她关上门。
育晶蹲在地上哭。
死神不放过她,一次又一次呼唤她。
怎么办好?
那边就强披着浴衣头发湿濡地走出来:“什么事,我听见狗叫。”
育晶闻到一阵肥皂香。
“没事。”她勉强定定神。
“你抖得像一块落叶,来,坐我身边。”
育晶坐过去,就强握住她的手,用力搓暖。
“你好象魂不附体。”
是, 这是最好的形容词。
“就强,我真的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他轻抚她的面孔:“每资考试完毕,我也有同样感受,不过稍后又会镇定下来。”
“今晚不要走”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育晶鼻酸。
“可是想念父母”?
育晶点头。
小狗呜呜作声。
“弟弟整晚不安,不知为什么。”
“也许想回家。”
“天快亮了,明朝送他回家。”
“人真是奇怪,父母即使到耄耋才走,我们一样难过伤心。”
“象有人在我们头上掷下百吨砖头。”
“形容得真好”。
育晶说:“父母辞世后,我觉得身体内某一部份也跟着他们而去,再也找不回来。”
“当你有了自己家庭,会渐渐淡忘。”
“就强,那黑衣人又来了。”
“什么”?
“刚才他第二次出现,声声叫我走。”
就强站起来,握住拳头。
“就强,可要通知警方?”
“太过份了”。
“不知是谁恶作剧,真会被他吓破胆。”
就强沉默。
育晶说:“明早我们到警局去备案。”
就强问:“我们刚才说到哪里?对,我们在跳舞。”
他把育晶拥入怀中。
育昌沉醉。
多久没跳舞了,跳舞需要两个人,什么地方去找那另外一个人?
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上班下班,第二天太阳又爬上来。
春去秋来,每次换季,育晶对生活的厌倦感悠然而生。
今日得偿所愿,虽死无憾。
育晶轻轻问:“什么时候了?”
“快到黎明。”
“天亮了我们可以出去。”
育晶仍然怕那黑衣人。
香槟瓶子已空,育晶有点倦,她在就强的臂弯中盹着了。
她隐约听见小狗走来走去,十分不安。
可是育晶睡得很舒服。
迷朦中她觉得身边有杂声,是谁在说话?她听不清楚。
是就强起身讲电话?奇怪,深宵打给什么人。
虽然狐疑,育晶仍然睡得香甜她,她转了一个身。把头埋在被褥里。
得向图书馆告假结婚,多久?一个月吧。
她在市立图书馆工作超过三年,从来没有放过假,大时大节,同事们心急回家与子女欢聚,总由育晶捱义气当更。
她往往与清洁工人最后离去,关了灯擎,漆黑一片,锁上大门。
一次清洁阿叔笑说:“王小姐真好胆量,一个人,这么大地方,也不怕。”
案头一支小小台灯,忙碌地读文件,回家也没有事可做,所以久留。
一次下班,走过小小日本馆子,她进去一个人坐下,叫了许多食物,又喝清酒,店里没有什么客人,大师傅刻意招待。
啊这种日子将永远过去。
育晶又翻一个身。
这时就强忽然推她:“育晶,醒醒,该上路了。”
育晶睁开眼睛微笑:“什么叫上路?”
就强象是一时答不上来。
他已经换过一套西服,结上领带,外形英俊。
“你去什么地方?”
“与你一起出发。”
“啊,我知道了,可是看新居?”
就强如释重负:“我怎么没想到一点不错就是参观新家。”
“那么,我也换件衣服。”
梳洗完毕,育晶到窗前一看:“咦,这一夜好长,天仍未亮。”
就强却已打开了门。
这时,他们两人同时看见了黑衣人。
黑衣人伸出了手:“育晶我来接手。”
育晶躲到就强背后:“就是他他不放过我。”
黑衣人凝视就强,双眼放出精光。
陈就强却不害怕,他微笑说:“育晶,清楚告诉他,你不会跟他走。”
育晶肯定地说:“我不会跟你走,这里有陈就强保护我。”
黑衣人忽然轻轻地叹息。
说时迟那时快,小狗弟弟朝黑衣人飞扑过去。这一次,育晶没抓住它,黑衣人抱住小狗。
“弟弟。”怎向立仪交待?
陈就强拉住育晶:“随它去。”
黑衣人看了育晶一眼,带着小狗,轻轻离去。
就强松一口气。
育晶问:“他还会再来吗?”
就强摇头:“三次机会他不会再出现。”
“那么,我们走吧。”
就强说:“你讲得对。
“我们往哪个方向?”
“跟我来”。
育晶发觉就强带着她走到较早前她与小狗散步的角落,街灯下,十来人围住一辆银色跑车,议论纷纷。
育晶也好奇,她握着就强的手走近。
只听得一个人说:“车祸,据司机说:小狗与人闪电冲出,避都来不及,撞个正着。”
“所有司机都那样推卸责任。”
育晶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路边,头埋在手中,无比彷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