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手上能帮得上她的人,其中大姐、三姐及她们的夫婿,早已成了老妈的线人。
  他们现在就怕她不上门,一旦被他们发现她的行踪,难保她不会在第一时间内被这两对夫妻以缎带捆好,并打上美美的蝴蝶结,送回巫家当成礼物,让老妈把她以家法给“伺候”。
  所以在目前的救助名单上,他们属于绝不例入考虑的首选。
  除了他们和出差中的四姐之外,她可以求助的人,还有一个冷血的二姐。
  可说句良心话,虽然二姐还不至于像大姐他们一样出卖她的行踪,但今天她要解决的是有关如何追求左亦斯的问题耶!
  这种事问谁,都比问无情冷血的二姐强。
  所以除了四姐之外,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但奈何造化弄人,四姐居然不在,难道,她真的要求教于明显不安好心的小月姐吗?
  巫舞内心百般挣扎。
  直觉告诉她不可以,但现实却也容不得她不说。
  最终在古小月可怕的殷勤笑脸下,一向被保护得很好,从没遇见真正恶人的巫舞,单“蠢”的选择相信人心。
  “小月姐,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保证,绝对不可以陷害我哦!”巫舞以着慷慨赴义的神情,向古小月寻求保证。
  “当然、当然,”古小月笑得两眼都眯得看不见了,她迭声的保证,“我怎么会陷害你呢?”顶多偷偷推你下陷阱罢了。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古小月和巫家人相处久了,在不知不觉中,也染上巫家姐妹间无伤大雅、相互陷害的习惯,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自是一点也不奇怪。
  当然古小月内心的盘算,自然不会笨得说出口,所以她一面扮出诚恳的微笑给予保证,一面在内心里算计又算计。
  得到她的保证后,巫舞开始对她说明一切,“事情是这样的……”
  当她谈起自己的情路历程,小嘴不由得陶醉的泛起甜蜜微笑,小巧清秀的脸蛋也不自觉的染上罕见的红晕。
  虽然面带娇羞之色,然巫舞却也甜蜜的诉说着自己为什么喜欢,进而恋上左亦斯的理由。
  “……因为这样,我决定不帮左大哥介绍结婚的对象,改由自己出马。”
  顿了顿,巫舞用最认真的态度,继续诉说自己的疑惑。
  “可是,我知道自己的条件没有左大哥之前的未婚妻好,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左大哥注意到我,把我当成他可以投注情感的对象,或许左大哥永远也不会喜欢像我这样的小丫头,不过我还是不希望连尝试都不曾有过,就放弃自己的情感,所以我决定为自己的幸福努力。”
  抬起小巧的下巴,巫舞高昂的气势,不懈的意志力恍如一名勇敢的战士。
  “小月姐,你觉得我可以吗?因为我实在好担心喔,不知道左大哥能不能接受我,不过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比起其他四位姐姐们,巫舞是最忠于自己的人,举凡是她所认定的事,不论有再多的困难,她从不轻言放弃。
  “所以你今天想找学姐,为的就是想知道倒追的方法,不论成功机率有多少,你都想要试看看,对不对?”
  古小月恍然大悟,以最简洁的语句,点出巫舞一番长篇大论中,唯一的重点。
  “哎呀!小月姐,你怎么说得这么直接嘛!”
  巫舞对着古小月不依的撒娇,然而她语气一转,竟也理直气壮的承认,“不过,这样说也没有错啦!”
  这话听得古小月额角不由得冒出些许黑线。
  拜托!巫舞的脸皮还真不是普通的厚耶!
  连这种寻常女孩子都会害羞、口是心非推辞否认一下的事,她居然也敢这么直接的承认,真不愧是学姐的亲妹妹,果然有异于常人之处。
  古小月内心一阵感叹。
  对于巫舞的诚实宣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干笑两声,言不由衷的回一句,“呃……你高兴就好。”
  但再把事情想深一点,古小月突然觉得,忠于自己、实话实说有什么错?
  喜欢一个人,想倒追对方,这也不是什么伤天书理的事,有什么不可以说、不能承认的?干嘛口是心非、假装羞怯?
  想到这,古小月不禁欣赏起巫舞的敢做敢说、勇于承认自己情感的个性。
  比起那些因为莫须有的女性矜持而故作姿态的女性,她更加欣赏像巫舞这般直接的性情。
  就她任职婚姻介绍所多年,她还不曾见过有哪一位女性能像她这般坦白承认自己的情感,且不畏挫折勇于追求。
  这么想后,突然,古小月热血沸腾大受感动,她眸中闪烁着激动泪光,用力拍着胸脯保证,“好,我帮你!
  古小月说做就做。在巫舞期待、敬佩的目光注视下,她调出左亦斯留在婚姻介绍所的档案,分析起他的性向、嗜好,以及最有效的追求方式。
  然而这份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古小月埋首于档案中苦读分析时,随着脑袋条理的分析,她体内沸腾的热血亦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性格中恶搞捉弄人的恶质部份,逐渐浮上口面,压过她最初的善意。
  从巫荪预言中,古小月早已知道巫舞和左亦斯将是一对,既然两人的结果早已注定,那么过程用来开开玩笑、娱乐一下大众又有何妨?
  于是她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转。
  古人说的是,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须知一段爱情若不经风雨催,又怎能显示出它的珍贵?
  所以为了造福众人,为了拯救世界,她古小月就勉为其难的当一次坏人好了,谁教她娘把她的心地生得这般善良?要知道这个坏人的角色,她也当得很委屈的耶!
  打定主意后,古小月再度笑出她那比人寒颤不止的邪恶微笑。
  “小舞,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你的左大哥告白呢?”
  “啊?!”霎时,巫舞的樱桃小口张得大大的,半晌都阖不上,充分表达出她内心的震撼。
  “怎么啦?居然摆出这副小白痴的样子给我看?”两道细长的柳眉高高扬起,古小月眼神锐利,语气夸饰,气焰更是高涨,“难道我说错了吗?”
  擅于察言观色,古小月在第一时间即察觉巫舞的想法,心知肚明的她故意抬高下颚,以睥睨的眼神斜睇巫舞,机敏的改采激将法。
  “没……没有……”在她凌人的气势下,巫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直摇头。
  “那就对了。”古小月满意的点点头。
  吓唬人的第一步骤成功奏效,她立即施行下一步计划。
  她放缓语气,柔声劝说:“你想想,依左医生忙碌的生活作息,就算你暗示、明示他一百次,很可能会被他忽略掉。”
  古小月舌粲莲花。
  “与其做这些事倍功半的举动,还不如把你的心意开门见山的直接告诉他,之后再开始进行各种追求手段,以确保他对你的用心不会产生接收不良的状况。”
  她卖力的演说,说词之精湛花稍,歪理的气势之磅礴,简直可列入精典佳作之列。
  强力放送说服言论,本来就是一名成功红娘的必备能力,只要古小月愿意,就算是死的,她也能说成活的。
  而巫舞亦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点头、点头又点头,随着她的思绪说词打转。
  直到巫舞被她挥着想像中的绣帕,像个媒婆一样送出婚姻介所的大门,她犹未能从古小月的说词迷思中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