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他要送我回来,才不是为了什么鬼诺言!”
“哈,堂堂的凌门二当家还需要人送吗?”他讽刺地说。
“你!”
“好了,别吵了。”凌云闲适地开口:“季狮,你选谁?”
“啊?”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季狮,马上面临一个恐怖的抉择。
“我谁都不选!”他立刻撇清关系。
“这样呀。”凌云皮笑肉不笑地说:“也就是他们都有追求你的机会啰!”
“当然不是。”他回答得很快,且毫不犹豫地拉起凌鹫的手,表明他的抉择。
拜托……他才受不了那个奇怪的人呢!至少凌鹫正常得多了。
凌鹫看着他,不禁笑开了脸。
孟昙则是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之前对我说过的那些话,都只是在玩弄我?”
“我说过我不认识你!”季狮紧抓着凌鹫,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孟昙苦笑出声,步履踉跄地踱出厅门。
看完了一场闹剧,凌云心满意足地问季狮:“你的主子最近有没有交代你什么事?”
季狮这才想起,从衣袖中取出劭羽吩 他交给凌云的信,“主子要我交给你的。”
凌云悠哉游哉地看着,蓦地脸色大变,“人呢?”
虽然季狮搞不清楚状况,但凌鹫可就清楚了,“我把他安排到客房里了。”
“是吗?”凌云绽出一抹绝美的微笑,“总算让我找到他了。”
“少主你……”
“放心,我有分寸,带季狮下去休息吧。”
凌鹫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
※◇※◇※
地处北方的凌门自然不会有什么泽园曲桥、假山流水,但在凌门处处可见高耸入天的古木,奇岩怪石各展其姿,别有一番风味。
凌鹫同季狮回到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华岫轩,而季狮如回到自己的堂里一般地自在,还自动自发的吃起桌上的糕点。
“唔--”他含着糕饼出声,看着坐在身旁的凌鹫,“刚刚那人是谁呀?”
凌鹫睇了他一眼,“他是凌门的长老。”
“长老!”他略感惊讶,“长老不是应该要很老吗?”在他的印象中,所谓的长老虽然不一定都要人搀扶,但拄着拐杖也应属平常。
“不一定,凌门多的是年轻的长老。”他郁闷地补充道:“在凌门里,孟昙大哥算是一个奇人,他长年不在门内,却有主导门内所有事情的权力,甚至比少主的能力还强,对凌门的影响力也极大。只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过问门内的事情了。”
“那他比凌云少主的权势大啰?”
“嗯,连少主都得听他的话,而且我与少主的功夫都是他教的。”
“他教的?”季狮惊讶不已,“那他多大了呀?”
“比我们大个几岁罢了。”他蹙起眉,“所以我才会说他是个奇人。”连少主爱整人的怪癖都是他培养出来的,完了!他刚刚竟然得罪他……
凌鹫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果然,为了季狮,他做起事来总是有欠考虑。
“哦。”这他就能理解了,毕竟这里是凌门,有什么事不会发生呢?
凌鹫闷闷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我才没有。”季狮露出嫌恶的表情。
凌鹫看着季狮的表情,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的问:“你真的愿意跟着我吗?”
“什么?我不懂?”
“我是说刚刚在大厅上的事。”他十分认真地道:“如果你愿意跟着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咦?”他吓了一大跳。
而凌鹫的神情也随之紧绷了起来。
“我……”季狮不想说自己刚才只是开玩笑,但不知为何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呃,我考虑考虑。”
不会吧!他居然要被自己的一时失言给卖了,这样会不会太可悲了……
“还要考虑?”凌鹫失望的问。
“当然要。”季狮用力地点头。
“好吧,等你想清楚再离开凌门吧。”凌鹫不疾不徐地丢下一句话,不等季狮响应,便转身离开想要去找凌云,请他帮忙想办法解决孟昙的怒气。
第四章
季狮在凌门的日子一开始是过得很惬意,这是当然的,少了会随时随地设计人的劭羽,他的日子当然会美好得不得了。
不过随着日子的增加,他把花园里的蚂蚁窝数了一遍又一遍;把长廊里精致的雕刻研究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他终于受不了地决定乖乖回去让劭羽戏弄,也比在这里强。他无聊地步向凌门的主堂苍郁楼,想要去找这时一定在处理门内琐事的凌鹫。
他缓缓地穿过砖雕的弧形拱门,正想要出声时,却听到里头有一阵压低的声音,遂悄悄地透过雕花窗子听着凌鹫与凌云的对话。
“少主,这消息正确吗?”
“再正确不过了。”凌云轻描淡写的说:“你之前待在那儿时,不是也知道他们已经岌岌可危了吗?”
“是没错。”但那时他以为以冰心堂堂主的能力,那点小挫折根本不算什么。
“若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现在江湖上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的。”
凌鹫深吸了一口气,紧握着双手,“你要我怎么做?”
凌云淡笑道:“告不告诉季狮,由你决定。”他停顿了一下,“不过,以他的性子,如果让他知道你瞒他,他可能会砍了你。”
“可是你要我怎么告诉他冰心堂已经毁了?”凌鹫情绪激动地说。
此时,门外的季狮瞪大了双眼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
“说不说的结果都由你承担,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的严重性。”
“可是……”
季狮再也忍不住地从门外冲了进来,拉着凌云的衣领,激动地问:“说!你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狮!你别这样。”凌鹫上前想要安抚他的情绪。
“不要碰我!”
凌云见状,以十分平静的口吻道:“冰心堂毁了。”
“不可能!”季狮想也不想就吼道。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这是真的,季狮。”
季狮向后退了一步,转头看着凌鹫,想在他的眼里找到开玩笑的成分,却只见凌鹫沉重地点了点头,不发一语。
季狮抱住头,不愿意相信地吼了声,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马厩奔去。
而一旁的凌鹫见状,毫不迟疑地追了上去。
※◇※◇※
季狮骑着马日夜赶路,马不停蹄地往扬州奔去。
即使他的双腿内侧已磨出了如拇指般大小的水泡,他还是不曾停下来休息。
而跨下的马若撑不住,他就换一匹马继续奔驰。这样的情形吓着了许多路人,但他还是像旋风一般地倏忽而过。
在回冰心堂的路上,他的脑中闪过在冰心堂生活的点点滴滴,实在怎么也不敢相信之前听到的噩耗是真的。
直到从小生活到大的冰心堂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才停下马……只是,这再也不是他所熟悉的冰心堂了。
原本富丽堂皇,扬州百姓戏称之为宫殿的冰心堂,如今已面目全非,断瓦残垣处处可见,还有被火肆虐过的痕迹。
以前主子嘻笑的古华轩,凛扇的沐云院,以及他自己生活的缤玉院,在火神的吞噬之下,转眼已成空。他愣愣地蹲下去捡起一片焦黑得无法辨识的瓦片,心中百感交集。
这时,一个在附近闲逛的白发老人走了过来,“你在这儿做什么?哎呀,那个不值钱啦!”老人看着季狮手上焦黑的瓦片好心地道。
“不值钱?”季狮看着眼前的老人。
“是呀,那个被火烧过了,怎么会值钱。”老人停顿了一下,又说:“你来得太慢啦!能用的早就被人捡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