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妈妈,为了妳的宝宝,请不要偏食唷!」约莫是看出她的嫌恶,瞿翼岔开方才的问题笑道。
心理建设达数分钟之久后,华不悔才慢慢地举起杯子,捏住鼻子,将蔬菜汁一口干掉!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的身体了,有一名可爱的宝宝在她体内等着要长大,为了宝宝,她做什么牺牲都愿意。
「我昨天是有打过电话回家啊!你问这个做什么?」放下杯子,她马上含了一颗糖在嘴巴。
「呵呵,我只是想知道,妳的家人有没有跟妳说……某些事情……」
抿了抿唇,她也不追问他所谓的「某些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没有。」
「没有吗?」瞿翼想再次确认。
「没有。」她缥缈的视线望向窗外,落在海与天交际的那条金在线。
华不悔心知肚明,他想要她听到什么消息。
她打电话回家,阿姊跟凌飞都在,电话是阿姊接的,她说瞿御去过华人城,他的人把那里每一吋土地都翻了过来,最后人没找着,他气疯了,率领着手下又往别处去。
殷禄暗地里还告诉凌飞,自从她走了以后,他家二少爷几乎没有合过眼,为情憔悴得很厉害。
是吗?她赌气地想,他真的是为情憔悴?为她消瘦?不是因为她的那封遗书感到亏欠?
「这样啊……」瞿翼只得摸摸鼻子,自讨无趣了。
「还有什么事吗?」她冷冷地问,眼睛始终不看他。
总归是兄弟,他那张与瞿御太过类似的俊脸,会让她感到莫名心痛。
不想他!她不想他!不能想他……
「对了,二嫂,妳想不想出去海滩走一走?我可以陪妳。」适度的运动对孕妇有益,他这个五叔可要好好照顾小侄子。
「嗯。」华不悔刚好想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她站起来,身材依然苗条,肚子也尚未有明显的隆起。
两人一起走出家门,眼前便是一片无穷无尽的蓝色海洋。
随性地脱掉鞋袜,她光着脚丫子踩上洁白的沙滩--
「二嫂!」瞿翼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大呼着:「妳的脚怎么那么小?走路不会跌倒吗?」
足下脚步微微颠簸,她的表情极不自然。
不愧是兄弟,问的问题都差不多。瞿御对她的一双小脚也是惊叹连连,好奇得要命!
啊!说好不想了,怎么才一下子又想到他了?
彷佛在跟谁生气似的甩着长发,华不悔迁怒道:「我说了不要再叫我二嫂,我不是你的二嫂!」
他有意无意地瞥瞥她脖子上的紫水晶项链,说:「没关系嘛!我先认妳这个二嫂,等哪天妳结婚了,我再认妳老公当二哥,不就成了?」
反正新郎都会是同一个男人,不可能有误差的啦!
「你--」她戳着他引以为傲的挺鼻,有丝怀疑地问:「为什么今天的心情特别好?」
从她住进这里以后,瞿翼总是显得忐忑不安,今天倒反常了,一早开始就嘻皮笑脸地围绕着她,一下子问东问西,一下子问长问短,阴谋的味道超浓厚!
「天气好,我的心情就好!」他反应很快地答道。
「前几天的天气也都很好。」肯定有鬼。
「真的吗?那就是我没注意到。」面对她的质问,瞿翼快招架不住了!
算算时问,应该差不多了……怎么还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咧?
说曹操,曹操到。海滩另一头突然冒出了几抹移动飞快的黑色小点点。
总算来了!松了一口气之余,他也不忘四处观察,打算替自己寻找逃生路线。
「你在干嘛?」华不悔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事情要发生了。
「女人!妳、完、蛋、了!」
下一秒,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远方那像头狂狮般的男人笔直地朝她的方向大步迈进。
她猛一旋身,立刻看见了瞿御带领着一大票人,杀气腾腾地往她这边来了。
双脚不听使唤的发软,华不悔指指不远处那名像狂狮般的男人,再回头指指瞿翼。「你出卖我!」
噢!她诅咒他的命根子会烂掉!
瞿翼一边往屋子的方向撤退,一边解释道:「我又没有违背我的誓言!那个时候,我只说我不通知二哥,可我没说不通知殷禄、不通知大哥和大嫂哦!」
换言之,的确是他将她的消息泄漏出去的。但至于时间为何会是一个礼拜后,嘿嘿……这就是他要逃跑的原因啦!
不趁机整整他那个傲气凌人、跩得二五八万的二哥,他怎么会过瘾?
「你--」眼见瞿御节节逼近,华不悔也顾不得骂他了。「这笔帐,我改天再跟你算!」
说完,她提起长裙的裙襬,做出跑百米的姿势,一溜烟地朝反方向拔足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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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给我停下来!」瞿御发出一声狂吼,脸上的表情相当骇人。
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他的头发不若以往那样油亮整齐,青绿色的胡渣亦爬满了他的下巴。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帅得像从杂志封面走出来的男模特儿。
「我不要!」像是后头有恶鬼追赶,华不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脚步却不敢稍停。
开什么玩笑!他看起来那么生气,一旦被他抓到,她不被他打死才怪!
「我叫妳停下来!」瞿御发出更可怕的怒吼。
「不悔,停下来吧!」看不下去的殷禄也加入劝说的行列。
「我不要!」她执迷不悟地往前方奔跑,可笑的海滩追逐战正式搬上真实生活。
别看华不悔小小一个女孩子,长年保持运动习惯的她,跑步的速度之快,可不输给一般的男人!
何况,狗急都会跳墙了,此刻她正面临生死关头,为求活命,焉有跑不动、跑不快的道理?
美丽的海滩上,但见她跑在最前面,瞿御紧追在后,殷禄等一群人意思意思地跟在后面,而瞿翼早已驾着他的敞篷跑车逃逸无踪了。
「妳还敢跑!」苦寻她多日的男人简直快气炸了。
「我为什么不敢跑?」华不悔喘着大气回话:「倒是你,追着我干嘛?」
他不是说她去跳海,他都不管了吗?
两人跑累了,一前一后放慢了脚步,隔着几棵防风树对峙。
「妳还敢问?!」凶神恶煞地瞪着她圆润不少的脸蛋,瞿御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庆幸她的自得其乐,或者生气她的不知悔改。「妳留下那封遗书是什么意思?」
她噘着嘴,见他着急,心情好得很。「就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啊!」
「华不悔!」这下子他更是吼得地动天惊了。
「我记得我的名字,无须劳驾你费心提醒。」她将他曾经说过的话吐还给他,心中正因他首次喊出她的名字而窃喜着。
「那条项链都挂在妳脖子上了,妳还有什么好要求的?」他的口气蛮横。
「哼!项链挂在我脖子上又怎样?不过就是一份礼物嘛!」她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紫水晶项链所象征的意义。
殷禄扯着粗嗓从后头喊话:「不悔,妳戴的是咱们二少爷在瞿帮的身分印信,那条项链的意义等同于大少夫人的手镯啦!」
「什么?!」她傻了。
执起胸前的水晶坠子,华不悔呆呆地抬起头,问:「这个……真的是你的身分印信?」
「嗯哼。」脸色依旧是阴沉得吓人。
她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内心的感受五味杂陈。
当时,她追问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外乎是想得到他的一句认定,殊不知,他亲自送给她的礼物,就是他对她的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