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荷放下了话筒,也觉得情况不对,芸欢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连尹魁都不知道她回台湾,之前打电话给他们才听说了他们决定要结婚的事,邬家上下都还在为这件事开心不已,哪知道会出这种事,换做是平常,芸欢想回台湾至少她回来前也会先跟尹魁说一声才对,可是她却连说都没说,这是不是代表出了什么事?
赶紧拨了芸欢的手机,响了许久终于有人接听。
「芸欢,是我!」
「韵荷姊。」
「妳人在哪里?尹魁快急疯了,我们都好担心妳,妳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接妳。」
「我想先一个人静一静。」
「情况不太好是不是?」韵荷大概可以猜想得到,而芸欢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也透露了她的情绪很糟。
「对。」
「我先转告尹魁,至少别让他太担心,妳等情绪平复了些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公司那边我会跟尹聪先说一声,妳什么都不用操心,我手机会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任何问题一定要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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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尹魁一抵达台北,立刻就找上了韵荷,确定了韵荷曾跟芸欢通过电话,知道她人没事,才稍微安心。
「这是她家里的钥匙,她出国的时候拿给我的,我本来今天想过去看看,但是她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
事实上韵荷根本没想到尹魁动作会这么快,一眨眼人竟然已经到了台湾,原本她还想先去看看芸欢的情况,现在尹魁既然回来了,那就由他去好了,至少他现在是芸欢最亲近的人。
「我想先打个电话给她。」
至少先听到她的声音,确定她平安无事都好,邬尹魁头一次发现自己也会心急,搭机回台途中他只差没要空中小姐去转告机长叫他飞快点。
「她把手机关机了,我昨晚不放心又打了一次,但是她没有接。」
「那好吧!」
说好了从今以后他们不论什么都要两个人一起面对,结果呢?芸欢竟然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丢了戒指就跑,那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算什么?!
邬尹魁快速来到芸欢的住处,登上了楼,直接用钥匙开门,快步走进那间小套房。
屋里不怎么大,一眼就可以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这下他总算安了心,反手关上了门,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
一堆用过的面纸凌乱的散在床铺四周,光看就令人心疼,也不知道芸欢哭了多久,被子蒙着头,看不清她的脸,但邬尹魁很确定躺在床上的人是她没错,这阵子的相处下来,他就算蒙着脸都可以闻出她的气味来。
窄小双人床加上他显得有些挤,不过他累坏了一点也不介意,脱去了外套直接躺上床,加上心头的大石已经除去,整个人也跟着松懈下来,躺在心爱的女子身边,跟着睡着。
第十章
等芸欢幽幽转醒,发现身边竟然躺着一个人,这可把她吓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邬尹魁会在台北,他不是应该在洛杉矶吗?
不……算了算日子,他应该是回到纽约了,怎么现在他就躺在这里?
微微起身看了个仔细,没错!真的是他!芸欢倒抽了口气,这下她真的醒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想马上从床上跳开,但是又怕动作太大会惊醒尹魁,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她第一个动作居然是帮他把被子盖好,所有的动作都是轻缓的。
怎知道她一离开被窝,冬日的台北气温也是低得吓人,一个大喷嚏就这么爆了出来……
「妳醒了啊?」
背后传来了沙哑的声音,证实邬尹魁也醒了。
「对……」芸欢只觉得自己的背脊在发凉,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目光。
「妳事情处理完了吗?如果处理好了我们就回去。」
「回哪里去?」她轻声的反问他。
她没想过要再回纽约,打从她把戒指放在吧台上,只身离开后她就知道她再也不会回纽约去了,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自私,如果她肯多点牺牲奉献,小弟就不会发生这种不幸,然而当她回到台湾,面对其它家人的指责和不谅解,她更是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她不敢想象以后要是其它人又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她又会被当成箭靶。就算她开口向其它人说了狠话,表明不会再管他们的死活,但是她却很清楚,经过小弟这个事件之后,她的内疚和自责不会容许她再一次自私的离去。
「回纽约。」邬尹魁跟着起身,下床拿了件外套给她,然后自己才穿上外套。
「我不能再回去了。」芸欢不敢抬头看他,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他开口,但是她一定得说。
「为什么?」
「我的家人在这里,我不希望下一次发生事情的时候,我还得面临一次无能为力的煎熬。」当她在飞机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知道自己回来也没办法改变事实,那种心情几乎让她没办法承受。
「难道妳现在就有办法可以解决吗?」不是他为人冷漠,邬尹魁明白芸欢的家庭状况,她跟那群人除了血缘关系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情感上的交流,而利用亲属关系的勒索她倒是遇过无数次。「还是妳真的有被虐狂?妳就是喜欢别人把妳当成是最重要的人物,把钱给他们究竟是妳想证明妳是被需要的,还是妳真的觉得他们没有妳会死?」
「可是我小弟真的死了,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在街上被人活活砍死,没有人救他!」芸欢抬起头对着他喊道。
「就算妳人在台湾,难道妳救得了他吗?他不肯去念书,只想跟人混,又偷又抢的,难道是妳造成的吗?他今天不是缺了胳臂断了腿,他有手有脚,却成天只想飚车跟人竞速,妳花在他身上的心血他不曾领悟,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妳就算再责怪自己又能够怎么样,我不相信妳人在台湾就可以时时刻刻拿着绳子绑着他要他听妳的,妳就算是提供他金钱上的援助他一样还是会背着妳去飚车!我就不相信妳可以给他多少钱,妳必须了解,妳就算把所有钱都给他,他一样还是会那么做。」
「我……」芸欢知道他说得对,但是她的自责怎是这样就可以消除的?
「妳想清楚,妳自己的能力底限在哪里,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妳后头还有多少人是这样的?妳既然没有能力改变他们,妳也不应该养成他们这种习性啊!我们已经沟通过好多次了,妳的所得有一半以上都是给他们的,哪个人会像妳这样?而他们又感激过妳吗?家人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就是伸手要钱的对象而已?我不明白妳这样恋恋不舍,同情心泛滥有什么意义!」
「我不是你这种人,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了,我的个性就是如此……我没办法像你总能说得那么潇洒做得那么决绝,我不是那种人。」芸欢的眼泪跟着又滑落脸颊,她需妥的是安慰,可是邬尹魁却只要她忘掉一切跟着他远走高飞。
「还是妳真的习惯了这样的被勒索?」
「那不算是勒索……」她自己也说得不确定,但是她不要尹魁这么说,钱是她自己给的,他们没有拿刀拿枪逼她交钱啊。
「那是种情感勒索不是吗?如果妳喜欢这样自欺欺人,那就随妳便好了,不过我要告诉妳,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像妳这样被人予取予求,我也不希望我的伴侣会是这样,也许妳当初所考虑的是妳的另一伴承受不起金钱财物上的损失,但是我必须让妳知道,我承受不起的是跟一个明明做着事却还硬要为自己的愚行辩解的女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不是最疼她也最爱她的吗?邬尹魁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