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的失措看在眼里,戚悬星不禁勾起莫测的笑,临走前,还故意对冰乐说:「冰乐,如果有人欺负妳,记得告诉我,我帮妳出气。」
他走后,气氛因沉默而变得尴尬,姊妹俩无语地各站一边,冰乐紧张地绞紧了双手,想说些话缓和气氛。「冰岚,我──」
「妳闭嘴!」冰岚突然喝道,转身对着她,美丽的脸因怒意而变得扭曲。「妳真厉害,老板和司机都对笨瓜情有独钟。」她心中的嫉妒如蛇,咬上了冰乐,她是她的敌人,不是姊妹。
冰乐白了脸。「我|」
「我什么?天底下的便宜全让妳占尽了。」此刻的冰岚看不见冰乐苍白的脸,只看得见自己心中的嫉妒。
冰乐咬紧了唇,眼眶酸得发疼。冰岚该是懂她的,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她强忍住夺眶的泪,转身跑出门外。
冰岚捏紧了手掌,直到她消失在门外,身子才突然软倒在地板上。她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理智被怒火烧毁,伤人的话毫不留情脱口而出,当她看见他和她在一块儿,她就觉得心像被人狠狠拧住,直想刺伤谁来抚平受伤的情绪。
她伤害的人,是她的姊妹啊,冰乐,对不起‥‥
她一直跑、一直跑,跑到脚累,跑到迷失方向,跑到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眼睛痛,哭得分不清雨和泪,哭得老天爷将雨下得更大。
虽然冰岚骂她,但她知道冰岚心里也同样不好过,而且冰岚说得没错,她是笨是傻,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她的泪掉得更急更凶,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待她如同陌生人?
她不要这样!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再回到从前,甚至是回到‥‥她不认识他的从前,她也愿意。
「啊!」为了闪避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她跌了个跤,整个人摔在湿滑的马路上,鞋子脱离她的脚,滚到了一边。
就连鞋子都不想跟着她,跟她过不去。
「呜!」冰乐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的鞋子。
「光是哭,鞋子不会自己跑回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隔着连绵雨丝,她水蒙胧的眼呆呆地看着他邪魅的眼,研究他眼底闪烁的缕缕幽光,她的心脏愈跳愈快,像被人猛按着不放的电铃,一直响,一直响‥
她一直相信,人与人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他来了,在她最彷徨无助需要人帮她捡鞋子的时候!
商闻厉撑着伞,拾起她的鞋子,走到她跟前。
「几岁了?还赖在地上不起来。」商闻厉皱着眉,拨开她脸上的发丝,但一抹怜惜却悄悄地占住他的眼底。
雨伞遮住了淋身的雨丝,他的声音让雨声沉落。
「你、怎、么‥‥来了?」她喉头梗住了,说话断断续续,就像滴在他肩头上的雨,滴滴答答。
他没回答,只是把伞塞到她手里。「拿着。」他低下头,举起她的脚,将鞋套进。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冰乐感动得一塌糊涂,泪也掉得一塌糊涂,他终于肯理她了,而且还帮她捡鞋穿鞋‥‥「哇!」压在她胸口的苦闷全都化作泪水流泄出来。
商闻厉错愕了下。「妳哭什么?!」哭得让他措手不及,莫名其妙。
「你──」她吸了下鼻子,才继续说:「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不是不理我,与我划清界线了吗?」
这笨瓜,商闻厉直想叹气。「妳现在是提醒我不要理妳吗?」他站起身,深遂的眼映着她的泪,心惊地被一颗颗小小的泪珠给揪住了。
「不要,你不要丢下我!」她捉住他的手,垂着泪的脸庞无助地看着他。
谁能拒绝这么一张泪连连的小脸。「不要哭了。」他会心疼的。
他一个用力,拉起她的身子,另一手接过她手里的雨伞,两人一同走向停在路旁的车。
车内,他开了暖气,脱去湿淋淋的西装外套,丢到后座上,黑眼睨向不断发抖的冰乐。
「把安全带系好。」
「好。」她乖乖地听令,可不知手是冻僵了使不出力还是怎么着,就是扣不住安全带。
他突然横过身子,帮她扣住安全带,男性的气息拂了她一身,冰乐忍不住呼吸加速,小脸胀红。喂!范冰乐,别紧张,人家是彬彬有礼的绅士,好心地帮妳扣住安全带,别慌慌张张
错了!他是好心地帮她扣住安全带没错,但是身子却贴住冰乐,唇也跟着印合在她的唇上,不肯离去。
「嗯‥…」他的脸摩挲着她,用粗糙感受她的柔嫩。他沉浓的呼吸混杂她急促的心跳,他的唇舌狂野烧灼她的每根神经,火热取代她身上的寒意,她的每寸肌肤都在发烧发烫。
「还冷吗?」他的唇抵着她,炽热的眼说着意犹未尽的企图,那股火热是男人的欲望。
「热‥‥好热。」不仅热,还地转天旋。她胀红了脸,半垂下眼,回避他过于露骨的凝视。他为什么那样看着她,好象要吃了她。
「妳确定?」他邪气的唇御着性感的笑意,眼中难掩欲望。
她困窘地绞着手,点了点头。
「好吧。」他不甘心地又轻啄了一口才发动车子,往她家的方向前进。
两人无语,可气氛却有一股说不出的亲昵,她喜欢这样。静静坐着,旁边是他,一抬眼就可以看到他,这让她安心得想哭。
「发生什么事了?」他本来想等她自己提起,但显然的,他如果不问,她可能会让他等到天荒地老。
今夜,他送冰岚回家,却瞧见戚悬星的车子,一股醋意淹没了他,正想冲上楼时,戚悬星却出来了,不一会儿冰乐也跟着冲出来,他便开车跟着她。
看她哭,看她淋雨,看她跌倒,看她坐在地上,像个耍赖的小娃娃一样,哭着看她的鞋,这笨蛋!难道不知道雨中的马路视线不良,她这条小命随时会到另一个世界报到?
她眼神一黯,摇了摇头,车子停在她家的楼下,她又回到了现实的世界,回到了复杂浑沌的世界。
「妳不说,我就去问范冰岚。」他沉下眼,她还是不肯撤下心防吗?
「不要!」她惊叫,小脸闪过惶恐的不安,她不想被冰岚讨厌,以为她在告状。
「我‥‥做错事,所以出来走一走,想等她气消一点再回家。」她低下头,说得勉强。
「妳做了什么事?」他目光一紧。
「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教她如何开口。「你‥‥你去安慰冰岚好不好?」
商闻厉猛地攫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妳还要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吗?欺骗自己,像只驼鸟地否认自己的感情?!」
「我没有!」她挥开他的手,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说谎。」他的眸子暗潮汹涌,冷冷地注视她。
「我再问妳一次,妳真要我去找范冰岚?」商闻厉沉下眉,全身辐射出浓浓的怒气。
她说不出话,泪却一直流,她不想要他去,甚至想投入他的怀抱,可是一想到冰岚,她却迟疑了,这一步怎么也跨不出去。
「哭什么?」商闻厉的怒意发泄在声音中,他为她破太多例了,她却还在犹豫逃避,他怒极了,开始怀疑他是不是非要她不可。
他声音里的冷怒,让她像挨了记闷棍般难受。「我‥‥要回去了。」
他不说话,冷眼看她下车,随即驱车离开,好似多待一秒都无法忍受一样。
冰乐呆呆地看着他的车消失在黑夜中,心像要被人撕裂般,疼痛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