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魂的张着嘴,瞪大的圆眼里写着——老男人!
☆ ☆ ☆ ☆ ☆ ☆
显然他早躲在某处角落观看他。
“对不起,吓到你了。”韦立面带微笑,伸手拉起坐在地上,吓得嘴巴合不起来的古晔。
“你……你住在这里?”古晔惊愕紧张得口吃起来。
“这里?”韦立不明白,“我没有住这里。”
“那、那你回来做什么?”
韦立微笑着,像是在说自己的地方,当然可以回来。
“因为我看见一个『可疑份子』,鬼鬼祟祟的摸进我的公司,当然要回来一探究竟。”
“我……我已经进来一个钟头了,你、你怎么现在才出现?”
韦立还是微笑着,太有趣了:“我去赴约会,结束后才回来。”
韦立在离开公司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故进入他的公司,一路心情愉快去会晤林董,匆匆的提早结束会谈,再心情愉悦的回来确认一下。
“那你在做什么?”韦立质疑的问,心想要来也不先通知一声。
真是衰到家了!古晔在心里吶喊,赶快想个完美又不失面子的理由吧!
“我……”古晔脑袋像是空的牙膏管,难堪得挤不出一点说辞。
“你在帮我打扫厕所。”韦立代替他回答。
“是。”都被他看到了,古晔沮丧羞愧的承认,反正清洁工又不是作奸犯科,应该没有什么好羞耻的才对。
“为什么?”韦立疑惑不解的直盯着他看。
总不能跟他说我缺钱吧!
“嗯……我在打工。”
好!很好的理由,古晔骄傲得仰头看他。
“打工?谁让你来的?”
“我姊姊。”
“古昤?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件事?”
古晔耸耸肩意指你是老板都不知道,我更不可能知道。
“你的手肘怎么受伤了?”韦立先拋下这个不解的问题,想说明天询问古昤就知道,而转向他早就注意到的事。
古晔抬起手肘,已经忘记要碰触到才会觉得痛的伤,一面顺便查看伤好了没,一面若无其事轻描淡写的回答:“骑车摔倒。”
他讲得很轻松,听的人却心情沉重。”骑机车?你在飚车?”
韦立知道时下年轻人喜欢寻求生活刺激,他不希望也不愿他的“晔”——他在他的内心深处如此昵称他,是个不爱惜生命的人。
“谁飚车啊!我才不会去飚车。”这个老男人太不了解他了,他怎么会去做如此危险的事?
有了上次夜谈的经验,领教过他的长舌,古晔不敢再跟他闲扯下去,光是站在这儿讲话的时间就可以再打扫一间,还是快走,不然剩余的厕所就扫不完了。
古哗收拾工具,并把工具收进清洁车里,连同球鞋也丢进去,不跟他道再见,
“你打扫完要回去了?”韦立因怕自己会太兴奋,冲向前去拥抱他,所以背着双手跟随着。
“还没!”古晔口气像在踉谁呕气一样。”你不要跟着我,否则会让我浑身不自在!”
韦立心想,他好坦白率直。于是他开玩笑说:“我是老板,有监督的义务。”
老板!从来没有想过韦立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老板,原本他对自己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好啦!你是老板,了不起!”古晔口气透着不服气。从认识他到现在,才两个礼拜,他竟摇身一变成为他的老板,他对于老板一词心有不甘。”拜托!一个清洁工有什么好监视的……肚子都快饿扁了,要赶紧打扫完好回去。”
“你还没吃饭?你经常如此吗?”韦立很惊讶,他势必要好好了解一下古晔的生活状况,怎么可以如此三餐不定?他——心疼!
“没有经常,只有偶尔我姊姊没有回来的时候,我会吃泡面。”
吃泡面?走在前头的古晔,无法看到韦立的眉毛因他一句话纠结成一直线。
“我也还没吃,我们一起去吃。”
古晔停下来不可置信的瞥他一眼,才继续前进,自知身分地位跟他有天壤之别。”你自己去吧!我工作还没做完。”古晔语调透露着无奈。
韦立看出他的心思似地,不让他有拒绝的理由,“我等你,我请客。”
古晔不可思议的望一望他,心想自己跟他非亲非故,只不过是他员工的弟弟,大不了现在是他短期、沾不到边的“下属”,他干嘛要请吃饭?
既然他要请客,那就不吃白不吃。
☆ ☆ ☆ ☆ ☆ ☆
“你怎么搞到这么晚?都十二点了!”
古昤打着呵欠从沙发上睡眼惺松的坐起来,心里想他不会笨拙到连打扫厕所都不会吧?
“我有什么办法!”古晔一面脱鞋一面说:“我跟你们老板去吃饭了。”
“韦立?”古昤惊呼。
“不然你们老板还有第二个人吗?”
“他……为什么请你吃饭?”韦立很少请员工吃饭的。
“他钱多呀!”古晔虽然疲惫却笑着说:“他还开车送我回来。”
他高兴口袋的五百元还在,真好!因他粗线条的当把钱弄丢,古昤管制他的金钱,怕他经常送钱给别人用,不肯多给。
古昤狐疑韦立再怎么资本雄厚,也没有必要请一个“小工”吃饭啊!死小鬼天生好运气,什么好事都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你是在打扫被他遇到?”古昤心里猜测他们相遇的情景。
“嗯!”
“你打扫到这么晚才去吃饭?”
“哪有!他还嫌我动作慢,帮忙扫。”
古昤张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韦立会帮一个小工打扫厕所?她心里开始七上八下不安起来。
“那……他有没有叫你明天不用去了?”古昤问清实情好想想怎么应付。
古晔沉重疲累的打了个呵欠,“没有,我好累!我要去洗澡睡觉了!”
古时拉住懒散的古晔逼问:“你不是说,他帮你一起打扫,怎么还搞到这么晚?”
“因为他头壳坏掉,带我去淡水吃饭!回来的时候差点在车上睡着;而且,他对我问东问西的,好象上辈子是青蛙投胎一样,舌头特长。”
“问什么?”古昤只要是韦立的事都很感兴趣,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问我怎么出车祸?伤到哪里?严不严重?有没有去看医生?”
“那你有没有实话实说?”
“有呀!只是我不好意思跟他说,我要赔人家钱才打工。”
古晔接着在洗澡的同时,又跟古昤讲了一些让她更惊异的事。他骑车摔倒的伤,韦立坚持要带他去看医生。”拜托!这点小伤也要看医生。他真奇怪,只有一些小擦伤瘀青,他还不相信的要我给他看,真受不了他的婆婆妈妈!”
古昤愣在浴室门外听,一面推敲现在事情是怎样,然而仍旧一头雾水。
☆ ☆ ☆ ☆ ☆ ☆
隔日一早,古昤办公桌上电话响起。她惊慌失措的拿起电话。
“喂,韦立公司你好!”她强装镇定平静礼貌的问候。
「古昤吗?我是韦立。」
古昤听到是韦立,立刻从座位上弹跳起来。”我……是古昤!”她报上自己名字的同时,已有是好是坏都得自己承担的觉悟。
「妳弟弟在公司打工,怎么没让我知道?」
奇怪!他不但没有生气,还好象有一些兴奋。
“这……因为是清洁工,一向都是人事课决定的。”古昤内疚用职权之便假公济私行事,其实只是在严惩古晔,让他吃点苦头看他会不会学乖一点。
「喔!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会不知道。」
没有怪罪,真不像韦立平常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