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求生本能”让韦浩暐适时的住嘴,才让独孤静能够保留一丝理智,以免失手杀了眼前这位由当今圣上亲自托付给自己的家伙。
他在瞪视韦浩暐好一阵子后,才慢慢的收回可怖的目光,但仍余怒未消,连说出来的语调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
“既是皇兄嘱咐,我自是不能抗旨,更不能让你一走了之,虽然我一点也不想阻止你这么做。”独孤静隐含怒气的眼眸不再看向韦浩暐,他转身径自向内室走去,冷冷的撂下一句话:“如玉,就由你带他到西厢最靠近厨房的房间住下,再派两名家丁守着,明早监督他干活儿。”
望着他逐渐隐去的背影,韦浩暐这才回过神来,气急败坏的大吼:“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要我做那些事!死独孤静,你给我回来,回来!”
他喊破喉咙所换来的,是独孤静置若罔闻、径自消失于门后的响应。
韦浩暐气鼓了腮帮子,本想要向他离去的方向追去,却让如玉制止。
“韦公子,就让奴婢带您到西厢歇着吧!”她柔声道。称韦浩暐为公子,而非少爷,乃因为他并非王爷的朋友,身分不同,称谓自然不同。
“我才不屑住在这鬼地方!”韦浩暐转身瞪着如玉,“让开,我要走人!”
然而,如玉也非等闲之辈,她并没被韦浩暐的恶声恶气吓到,在王府工作多年的经验,让她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主动表示友善,好过武装自己。所以,她绽开一抹和蔼的浅笑,向韦浩暐福了福身。
“韦公子,相信您长途跋涉,一定很疲累了,不如就先让王府的家仆带您到房间休息,奴婢这就回头去准备几样小菜让您享用。”
如玉话一说完,就来了两个身形壮硕魁梧的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的站到韦浩暐的身边,美其名是带路,实则是监控行动,韦浩暐当场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更丧失了逃跑的先机。
要撂倒眼前这两尊巨汉肯定要花不少气力,而如玉又笑得这么亲切,让他也不好意思对一个弱质女流发怒;因此,他只能乖乖地任由那两位家丁“架”往西厢。
该死的独孤静,他一定会想法子扳回一城,要回他的男性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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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食抗议”这招,他韦浩暐是绝对不会去做的,因为不吃白不吃,人为何要迁怒于无辜的食物,所以,狼吞虎咽的吃完如玉送来的美味小菜后,他倒头就睡。
他一定要养足精力,思索如何应付接下来的挑战。
“这个麻烦的家伙……”独孤静紧皱眉头,低头审视着酣睡中的韦浩暐。
如玉一早就来禀报,说是怎么叫也叫不醒韦浩暐,伸手去推他也不见睁眼,只是翻个身后,就又兀自睡去,已经好几个人轮流试过了,到最后,只好先让别人代替他在后花园的工作。
听完如玉的禀报后,独孤静沉着脸来到韦浩暐的房间,一踏入房内,便见韦浩暐摆着“大”字型的睡姿,脸朝着上地打呼,被子更被踢到床下,那模样说有多丑、就有多丑。
“你这家伙,给我起来。”独孤静伸手去摇韦浩暐,还是不见他转醒,他索性多加了点力道,去拍他的脸颊。”快起来,你是猪不成吗?”他扯开嗓门,在韦浩暐耳边大声一吼。
一旁的仆役被独孤静的吼声惊得先是一呆,接着,有些人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因为他们不曾见过冷漠优雅的王爷大声叫吼,还粗鲁的骂人是猪。照理来说,他们应该觉得害怕,该怕阴晴不定的王爷会反过来斥责他们这些下人没用,连个韦浩暐都叫不醒;但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高兴见到王爷情绪化的一面,原来王爷也是会吼人的,这般对待远比让王爷散发出的寒气冻死要好上几千、几万倍呢!
独孤静浑然不觉后头仆役们讶然好笑的表情,只是一径地瞪着韦浩暐,看他是否有所反应;过了良久,床上睡得像猪般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吵什么啊……”韦浩暐梦呓似的低喃一声。不满被人自甜美的梦乡中唤起,他噘起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独孤静这时才发现,眼前这个姓韦的家伙,长得竟是如此可爱。现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活脱脱是个娇憨的孩子,和昨日那种龇牙咧嘴、一副色胚的模样完全不同。
看韦浩暐渐渐清醒,独孤静这才收起心神,劈头骂道:“吵什么?你还敢说?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呆愣了好一会儿,韦浩暐像是终于忆起现在身处何处,轻轻应了一声,但仍不见有任何动作。现在什么时候,与他何干?他可还没睡够呢!
看韦浩暐竟是这样的反应,独孤静忍不住又大喊:“你可别告诉我,你笨到睡了一晚就忘记该做些什么事!”
听到独孤静这么说,韦浩暐终于有了反应,不再装傻。他忽然睁大眼睛,倏地坐起身,气愤的瞪着独孤静。
“你说谁笨?”
“哼!”见韦浩暐终于恢复正常后,独孤静冷冷地讥讽:“谁回了话,就是谁心里有鬼。”
“独孤静,你!”独孤家的人是都和自己有仇不成?说起话来夹枪带棍的,都能轻而易举的挑起他的怒火。
“看来是醒了嘛,可以叫出我的名字,我还以为你会笨到连人名都记不住。”独孤静淡淡的扫了韦浩暐一眼,口气里满是嘲讽。
“你!”
韦浩暐正想反唇相稽,却让独孤静自床上抓起,丢到床下去。
“去做你该做的事,别以为可以因此就偷懒。”
“我才不干!”韦浩暐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不过,随即他就觉得眼前一暗,因为昨日那两个巨汉已走到他的跟前,挡去一片光亮。
看韦浩暐闭上嘴后,独孤静才好整以暇的开口:“如玉,带他去梳洗一下,给他一碗粥喝后,就监督他去工作。若是没有做完,就别让他用午膳。”
吩咐完后,独孤静就离开了;只留韦浩暐重演昨日的戏码。
韦浩暐对着独孤静离去的背影,再次吼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凭什么要我做那些事!死独孤静,你给我回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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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小不忍则乱大谋。因此,韦浩暐在那两个壮汉的监视下,正咬牙切齿的蹲在静王府的后花园里整理花圃。
“该死!可恶!混帐!”韦浩暐每骂一句,就用力的剪断树枝。那株可怜的矮树丛无力抗拒,只能在韦浩暐的凌虐下,逐渐光秃,在料峭的春寒中颤抖。
韦浩暐恨死自己的窝囊,只要那两个壮得跟牛一样的巨汉一站出来,他就得乖乖就范,昨天也是、今早亦然;那个貌美又难惹的独孤静,他韦浩暐是和他杠上了!他竟敢如此对待自己,度量还真小,只不过看几眼而已,会少块肉不成?又不是要侵犯他,犯不着为此就逼他做苦工吧?
他得想个法子离开这里,要不然他不敢想象独孤静还会如何虐待他。
思及此,韦浩暐站起身来,脚才往前跨出一步,那两名巨汉马上就靠了过来。
“干嘛?我尿急,上个茅厕也不行吗?”韦浩暐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他想用“尿遁”的方法脱逃,自然不能让他们跟。
“请随我们来。”其中一位开了口,态度还算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