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死了,先弄点东西来吃吃。」她搁下画笔走向厨房。
扎起围裙,熟练的挑洗着青菜,刀子在砧板上快速的移动,只见她迅速的烫了盘花椰菜,炒了盘洋葱蛋、什锦炒,再由电饭锅里舀出她的卤肉,一时间香气四溢。
说起作菜,她比作画还具有天分,随便一弄都是香喷喷的佳肴,画画反倒比较像是她的梦想,一种永远在追逐的梦想。
花椰菜涮过冰水后,鲜嫩的绿让人食指大动,解岚赶紧去洗把脸,准备享用她的晚餐。
可浴室的灯一开,她当场傻在原地动弹不得,崩溃的感觉朝她吞噬而来,浑身的鸡皮疙瘩毫无意外的浮现。
早上才拆封换上的滚筒卫生纸,此刻滚落在地板上,只见一地都是卫生纸,而罪魁祸首黄金鼠还把滚筒当作是牠笼子里的运动设施,使劲的跑了起来。
哇靠,牠当她的浴室是健身房吗?
瞬间,小脸蒙上了强烈的铁灰色,握紧双拳,她压低嗓音愤恨的低吼,「总有一天我要杀了妳,该死的小栗!」跟着不断的槌胸顿足。
傻气贪玩的小栗顿了下,停下来看了看,随即又欢天喜地的玩了起来,很显然的,牠把解岚的搥胸顿足看成了手舞足蹈。
与鼠沟通失败,解岚怒气冲冲的转身,杀气腾腾的打算前往对门找主人出面负责,寻求一个合理的赔偿。
「战台枫,来把你家该死的小栗带回去,要不然你会看到牠的尸体!」
纤手刷刷的连开两道门,她才跨了一步,却被外头那对纠缠的身影震慑的僵住脚步。
「呀?」她惊骇的发出一声愕叹,连忙弯身躲到铁门后连声嘀咕,「哪里来的偷情男女,竟然闯入公寓大厦妨害风化,污染我的生活品质,我得要赶快报警。」
等等,那个家伙有点眼熟,好像是……
捺不住好奇,解岚探出头窥视,是战台枫!
他、他竟然带女人回来,而且还如此饥渴的就在公共场所上演激情。
战台枫这个「不素鬼」!
「台枫,你是不是忘了我了?」女声娇嗔埋怨。
「妳像是会甘心让人遗忘的女人吗?」
应该没有人能够轻易忘了一个出门化妆像关公,穿的衣服像睡衣的女人,况且,他还亲自帮她操刀整形过,想要忘,很难,除非失忆。
「当然不是。」女人嫣然一笑,送上红唇激吻。
只见战台枫一手潇洒的将西服披在肩上,一手搭在身前女人的腰臀之间,他身前那个身穿橘金色贴身蕾丝洋装的女子十分主动的攀住他的颈子,不断的送上激情狂野的热吻,他则不抗拒也不主动的享受着。
吻着吻着,一个忘我,这打扮入时的女人竟开始解战台枫的衣扣,涂满艳红蔻丹的手指大胆的往他胸膛抚摸而去,白皙的腿还抬了起来攀挂在他身子上,画面呈现极度的大胆情色,让铁门后的解岚看得瞠目结舌。
当那女人伏在他胸前激吻磨蹭时,战台枫竟含着笑,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躲在铁门后偷窥的解岚,先是朝她挑过一记眼神,接着扬手大方的朝她示意,随即蠕动着唇无声的说--
小朋友别偷窥!
他的举动十足的挑衅,眼神又尽是挪揄,让满脸通红的解岚又是尴尬又是气恼。
「这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狠狠瞪他一眼,她忘记自己原先是要来告小栗的状,涨红了脸的躲回屋子去,关上门还不忘紧紧的锁起三道锁,好把那对激情男女的情色锁在门外。
第六章
「主人是色狼,养的宠物是没家教的鼠,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解岚站在客厅里仰天狂吼。
一想到门外的战台枫还在跟人舌战,又看到小栗在她家造成的混乱,她满腹怒气无处发泄,她发现,打从自己搬到这里来,恶运就没停过,三天两头被一只黄金鼠搞得快精神崩溃,还要被一个护短的主人气得心脏衰竭,她的生活品质到底在哪里?
走到厨房,她捧起餐桌上的碗,恶狠狠的狂吃起来,像是泄恨似的狠狠咀嚼着饭菜。
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骑驴灞桥过……
解岚充耳不闻门铃的响声,兀自发狠的吃着她的晚餐,未来如果哪天她得了胃溃疡,罪魁祸首一定是战台枫跟他的爱鼠。
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骑驴灞桥过……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骑驴灞桥过……
门铃无止境的响个没完,让她的耐心濒临临界点,解岚顶着她的「弧仔脸」,踩着风火轮走去,开门就赏了一个臭脸。
「色胚、AIDS带原者,我命你马上离开我家大门五百公尺远。」
五百公尺?两扇门距离连五十公尺都不到,她也真敢说出口。
不理睬她的命令,战台枫径自拉开门,越过杵在门口的小晚娘,「今天晚上吃什么?」
「你管我今天晚上吃什么?你有女人的口水吃就好了。」菱角嘴噘得老高。
唔,酸不溜丢的字眼,看来是在生气呢!
啧啧,她也太小心眼了,男人总是有逢场作戏的无奈,这菱角嘴怎么一点都不懂得体谅?
况且,刚刚要不是她跑出来偷窥瞎搅和,他早摆平那个整形阿桑请她走路回家了,还不都是她害他被多摸了几把,才用极度婉转的态度撵走趴在他胸前的阿桑,被性骚扰的损失他找谁赔去?
突然,战台枫十分严肃的转过脸,定定的看着她,还有那张菱角嘴……
「做什么?」她以为他要恼羞成怒的发火揍人了。
只见他努努鼻子,满屋子来来回回认真的嗅呀嗅的,「我闻到一股味儿。」
「什么味儿?」会是瓦斯外泄吗?她认真的闻,却啥也没闻到。
「醋酸味儿,」蓦地,眼神凝着揶揄,他放肆的咧嘴一笑,「我怀疑妳在吃醋。」食指暧昧的点了点她的唇。
俏脸随即涨得通红,「我干么吃醋?」口气略慌。
他挑挑眉无辜的说::逗要问妳喽,我怎么会知道。」
「哼,你想太多了,我不但不会吃醋,我还要祝福你们白头偕老,要死趁早呢!」
「多谢,不过最后面那句就省了。」径自添了碗饭,战台枫拉开椅子坐在餐桌前,马上拿着筷子大吃起来。
他吃东西的模样一如往常的凶狠,须臾,原先还满满的盘子已经见了底。
「欸,解小岚,妳菜炒得太少了啦,叫人来吃饭还炒这么几个菜,又不是台风过境菜价上涨,多买几棵青菜会死吗?」战台枫为不满足的肚皮连声抱怨。
天啊,他的脸皮到底是什么东西打造的,怎么会厚到这种地步?
「欸,你这厚脸皮的男人,我不是叫你来吃饭的耶,你去我家浴室看看你家小栗干的好事。」
战台枫马上担心的跳起来,「怎么,小栗掉到马桶去吗?」
「如果是,我头一个放鞭炮庆祝。」偏偏不是。
「小心眼!」听她这么说,表示小栗依然安好,他啐了她一声,又径自吃起晚餐。
打从那天吃了她的炖牛肉,生性挑嘴的他发现她的手艺实在很对他的胃口,就连海鲜烩饭也一样叫人食指大动,看不出来她有这样的好手艺,他干脆天天厚颜无耻的巴着上门吃饭。
「对对对,我就是小心眼,你最不小心眼了,那么我可不可以请你把你的黄金鼠带回家去,永远的监禁起来,然后慷慨的掏出你的钱包,付清你家小栗在这儿破坏的所有损失--包括我精神上的损失,还有你白吃白喝的饭钱?」她已经濒临失控的大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