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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上哪?"在谢宁香移动脚步欲往门外行去之时,严擎烈冷冷开口。

  "我要亲眼见到师父平安。"她回答,脚步不停。

  "若影将你交给我,你的安危便已成为我的责任。"语落的瞬间,他高大的身形已挪移到谢宁香面前。

  "啊——"谢宁香倏地大叫,又躲回女子身后。



  严擎烈眼中升起不解与严厉,转瞬也移至女子身后,盯著谢宁香道:

  "我很好奇,我真有那么可怕吗?为何你看到我就躲?"

  "别过来!"谢宁香又吓得大喊,一步步后退。

  "告诉我,为何如此惧我?"不耐於她的躲避及逃跑,他干脆一把抓住她。

  "纤纤姐,救我……"谢宁香在严擎烈扣住她皓腕时,呜咽一声,而后随即昏厥。

  "你将她吓昏了。"严纤纤开口责怪,眸中看好戏的笑意与脸上温柔而责备的神情,十足不搭。



  "你又想做戏到何时?"严擎烈冷哼,毫不费力地将谢宁香抱起。

  "做戏?我不懂。"她偏过头,一脸无辜,却依旧柔笑著。

  "顾好分舵,我亲自找人。"不想与她多说,他直接下令。

  "我吗?"她忧虑凝眉。"一介弱质女流,可还需要人来保护呀,如何能担当顾守分舵的重责大任?"

  "我从不怀疑。"严擎烈讥道,抱著谢宁香大步离去。

  "小姐……"被晾在一旁的手下无所适从地叫唤。

  严纤纤叹一口气,那无限伤感与忧愁的模样,让人不禁拧了心。

  "去帮大哥吧。"她轻声开口。

  "那小姐呢?"真要留这样一个柔弱无助的人儿在分舵?

  "帮主的命令,遵从就是了。"她无奈摆手,好不哀怨。

  "是,我等告退。"三人衔令离去。

  大哥亲自出马……

  美眸中兴味益浓,她执起纨扇,莲步轻移,准备回转绣房。

  若影,可别出事呀,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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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里?

  昏昧的双瞳渐转清明,璩若影环顾著室内简单的陈设,思绪逐步运转,想起失去意识之前发生的一切。

  她在哪里?昏迷了多久?

  胸口伤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皱紧双眉。

  虽然仍有痛楚,但她明白自己已脱离生命危险。

  也唯有他,才能医治这么重的伤呀!

  问题是——他为何要冒著可能粉身碎骨的危险,随她跳崖?对他而言,她其实非亲非故。

  季嬿那掌极端狠绝,想要医治,势必要耗费许多精神与气力,为何明明也伤得不轻的他仍执意救她?

  在她断断续续醒来的昏茫记忆中,他似乎常常抱著她行路,她却从无力气可开口询问他们的落脚处。

  明月高悬之时,他会用自己的体热,温暖她因不住发寒而颤抖的身子。

  在久远以前的记忆及之后的断续印象中,他虽看似和善,却不容他人近身,除了……彤儿之外。

  纵使那一夜他因喝多了酒而醉卧在她怀里又如何,不过情绪崩解罢了,她不以为两人之间的发展,会因那一夜而有什么不同。

  但他的怀抱,却真真实实地守护了她。

  剪不断,理还乱……

  他开始让她觉得捉摸不定,也令她起了困扰与焦躁。

  单手撑在床缘,璩若影费力想要坐起,却只觉得虚软无力。

  不,她得赶快好起来,好快点脱离这样奇异的暧昧情境,她怕再这样下去,她将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晏郡平端药进屋时,看到的便是璩若影用尽全力想要尝试下榻的景况。

  "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别太勉强自己。"晏郡平将手中药碗置於桌上,走至床畔扶她坐起。

  "我昏迷多久了?"她询问道,竭力克制自己因他动作中所流露的异常温柔而起的惊慌。

  "将近七天。"

  他端起药汤坐在床沿,一匙一匙喂她。

  她虚弱得无法对他这样温存的举动表示抗议,只好被动地接受。

  "七天了……"她寻思,讶异自己竟昏迷如此之久。

  "你受伤过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苏醒,已相当令人讶异。"他笑道。

  看著他温雅和煦的笑容,她心中浮现疑惑,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若影相信神医的能为。"

  "是吗?"他又温笑道,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深沉。

  她定定看他,怀疑自己方才是否错看,也为他话里的双关升起疑虑。

  任她灼灼目光恣意探视,晏郡平从容不迫地喂完汤药,起身将碗匙搁置於桌上。

  以她自身的根柢与他的医术,她的确不该昏迷这么多日,但若让她太早清醒,他如何带著她躲藏?

  转身背对她之后,仍感觉到身后执著不解的追寻目光,他的嘴角弯起笑意。

  再回身面对她之时,手中已多了一柄如叶片般的木梳。

  "这些天守候著你醒来,除了寻药、煎药之外,并没有其它事情好做,无聊之余,便折木刻了这扇扁梳。"他将木梳递给她。

  她伸手接过木梳,细细端详,上头竟是一幅交颈鸳鸯图,刻画得栩栩如生,不禁脱口赞道:

  "好精细的雕工,想不到晏神医竟有如此雅好。"

  "呵,得归功於平日的无所事事呀。"他轻笑。

  "我以为你需要花许多时间来思考如何躲避赤云教的人马,难道不是?"

  "他们?"他哼道:"不值一提。"

  "原来传闻温文尔雅的晏神医,实际上竟然如此不可一世。"她睨著他取笑道。

  贪婪地汲取她颊边的笑花与在眼角眉梢间不自觉流露的风情,他脱口而出:

  "我为你梳发,可好?"

  在听到他的话后,她嘴角的笑容蓦地僵住,呆看著梳子上的交颈鸳鸯,顿觉不合宜。正想开口拒绝时,他已迅速拿走她手中的扁梳,霸道地执起她的发梳整。

  "从前,彤儿总爱坐在我的腿上,要我为她梳发,纵使已届及笄之年,仍然如此,从不避讳男女之防,无论我如何劝语……"

  他的声音柔和悠远,带著怀念的忧伤,成功地让她的回绝吞回口中。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真正的原因在我,是我对她的依赖,养成她这个习惯。那乌溜滑手、细致柔顺的发,只要看过、抚过,便会不自觉地耽溺於比最上好的丝缎更柔软的触感中。"

  细长的手指在柔滑的乌黑中穿梭流连,爱怜的手,离不开这份久违的悸动。

  呵,他的挚爱呀!终於回到他的身旁。

  "彤儿老是嫌散发麻烦,故而将发结成长辫;我却总爱在揉乱她的发辫后,再慢慢帮她以指梳顺。"

  缓缓梳理她的发,感受到她的僵硬,晏郡平的嘴角扬起满足又带著玩笑恶意的弧度。

  "我知道她的长发是为我而蓄,而我自己,却从未体悟这样的沉溺,早已超出兄妹之情。"握住她让他梳理整齐的发,一分为三,缓缓结辫。

  璩若影根本无法开口,厘不清心中掺杂酸楚与畏惧的复杂感受,一道灵光闪过脑际,颤抖的手,缓缓伸向自己的面颊。

  "你的发,同她一般,细柔滑手。"他赞叹著。

  "缘分,真是奇异的东西,若人不懂得把握,它能一下子便溜得无踪无影,让你自悔於来不及珍惜而痛不欲生。"

  指间传来的,那不甚平滑的触感,她再熟悉不过……

  "但若是锲而不舍的追寻,它却也有可能为这份心意所感动,而为追寻者开启一道机会之门。"

  原本谨守君子份际的身子缓缓前倾,直到贴住她的背。将乌溜细长的发辫挪至她身前,晏郡平双手环住她的颈肩,在她圆润的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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