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想就怎么是。」她躲开他采视的眼神,低着头恢复之前中断的收拾行李动作。
他捉住她的手臂,强迫她转向自己,「妳在逃避我的问题。」
她快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并试着想从他紧箍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
「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就算你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么,对你又有何意义?这只是我的事,与你何干呢?」
「谁说和我没关系的?」
「不然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妳,所以我在乎妳对我的感觉,妳想搬离我家,我想知道原因,想知道妳究竟是不是因为讨厌我、不喜欢和我接触才想离开我,这样的回答,妳还满意吗?」
听完他的话,脑中再度浮起在医院,书应侨怀里抱着其它女子的画面,二者相比较,骨娃苡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对我的喜欢是哪种喜欢?是同事间的喜欢?还是朋友问的喜欢?抑或是--男女间的喜欢?」说出最后一个问题时,她停了一下下,粉颊浮上一层红赧。
「当然是男女间的喜欢。」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今天为什么在医院紧紧抱着一个女人不放?」
书应侨蹙着眉宇,回想了一下,「我紧紧抱着一个女人不放?」
「对,我亲眼所见,连嫘姒娃都看见了。」
「姒娃?!她也有在医院?她在那做什么?」
「不要转移话题,回答我。」
「嘿!不只我转移话题,妳自己不也转移话题了?」
她嘟嚷着,「我并没要转移话题,我只是想问你,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为什么却背着我抱着其它女人,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的话?」
「我没抱着其它女人。」
「有,你有!」她很肯定。
不得已,书应侨只好再努力回想,最后,终于让他想到了。
「妳说的那个女人,应该是我医学院的同学吧!」
「同学就同学,你干嘛抱她?」质问的口气酸溜溜的,骨娃苡本身却浑然未觉。
「她很可怜,父亲前几天才因病去世,结果今天她母亲竟然发生车祸,命在旦夕,因为救护车把她母亲送到我那间医院去,我们才会巧遇,不然我们很久都没联络了。」
「重点是,你为什么要抱她?」扯了那么多,重点都没说到。
「妳不觉得她很可怜吗?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这一而再的打击,而且她并无其它兄弟姊妹,所以她一看见我,情绪一个激动,就抱着我哭的浙沥哗啦,还差点昏厥过去。好歹大家也同学好几年,借她一个肩膀,并不为过吧?」
「只有这样?」她半信半疑地斜睨着他。
「当然只有这样,我们从毕竟到现在都好几年了,这些年都没联络的人,只见一次面,还是在那种情况,妳认为我们两个会怎样?」
「我怎么知道你们会怎样,搞不好突然天雷勾动地火,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也说不定。」
「妳想象力还真丰富,我和她若会怎么样,做同学时就怎么样了,哪会、等到现在才怎么样。」
「谁说不会的,有些人就会。」
「那些人是那些人,我不是就好了。」
「可是--」骨娃苡还想说什么,书应侨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她的话。
书应侨接起电话,「喂?」
「应侨吗?我是童轩。」李童轩啜泣的嗓音传了过来,她就是书应侨的同学。
「妳怎么了?」
「我一个人好无助,你能不能来陪我?」她低泣着。
「妳男朋友呢?妳没找妳男朋友?」
女的?骨娃苡耳尖地听到书应侨的话,眼眸再度大睁,一股火气更重新飙了上来。
「我没有男朋友……」李童轩咽呜了几声,「现在我只能想到你,所以才打电话给你,如果你在忙的话,没关系,我不打扰你了,呜呜呜……」
「妳别哭,哭多了对眼睛不好,等我这事情处理好,我就回医院去陪妳。」书应侨完全是看在老同学的情谊份上,认为这时对她伸出援手,陪陪她并不为过,因此才答应的。
一听见他这么说,骨娃苡二话不说,马上转身快速的打包她的行李,准备走人。
「真的吗?」李童轩破涕为笑。
「真的。」
「那我等你。」
「嗯,拜。」挂断电话,书应侨正想继续和骨娃苡讨论方才被打断的话题,不料却扑了个空,骨娃苡不知何时已提着行李下楼了。
他赶紧追了下去,幸好在门口及时拦到气冲冲的骨娃苡。
「我和妳说半天了,妳怎么一句都没听进去,还是执意要离开?」
「你说一串都敌不过你刚才接那通电话时所说的那几句话!」
「为什么?」女人的心思真复杂,他完全无法理解。
「你问我为什么?你自己想为什么吧!」她大力推开他,拎着行李箱,大步的朝门口迈去。
第十章
「你知道『蠢』字怎么写吧?」书应尘懒懒地问书应侨。
「你指中文、英文、法文,还是意大利文?」
「台语。」
「呃……」
「你啊,人家台语说『笨到有剩』,你是笨到没剩。」书映婕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我又怎么了?」书应侨无辜至极,怎么他哥哥跟他姊姊都联合起来骂他笨?
「你看,不要说我们故意要说你笨,你连自己笨都不晓得了,岂不笨的可以了?更甭说别人会说你笨了。」
书应侨对着天花板直翻着白眼,「好好,我承认我笨,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那你们可以告诉我,我是笨在哪里了吗?」这两个人只顾着骂他笨,重点都不讲,真不晓得谁才是真正的笨蛋。
「拜托,说了那么久,你还不晓得你是笨在哪里?」书应尘抚着头头,大叫,「你记住,以后出去,你不要说你是我弟弟,我拒绝承认。」
「你够了没?」书应侨赏了一颗大白眼给他,「你从头到尾只骂我『蠢』、『笨』而已,你还有说了什么吗?没有!什么都没有!」被骂多了,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发火。
「呃……」被他这么一反驳,书应尘干笑数声,态度收敛了些。
书映婕对书应侨勾勾手指,「看过来我这。」
书应侨的目光马上跟着她走。
「你和李童轩后来如何了?」书应侨的同学当然也是她的同学,所以她认得李童轩是何方人物。
「我和她又没怎样,哪来的『后来如何了』?」
「她还留在医院吗?」
「嗯,她母亲还没脱离险境,所以她跟她服务的医院请了假,一直留在我们的医院照顾她母亲。」
「也就是说,你最近一直有和她联系?」
书应侨点头,「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该过去探望她一下,不是吗?」
「那娃苡知道吗?」骨娃苡因为有了书应侨给她的药,所以已经销了假,回到医院工作。
「知道吧……」书应侨不太确定的回答。医院就那么大,有什么事一定传的很快,他相信他和李童轩见面的事,骨娃苡应该知道才是。
「那她有什么反应?」
「我怎么知道?我和李童轩见面时,又没遇到她,只是每次我遇到她时,她脸都很臭,然后用一副极度怨恨的表情瞅着我看,我要问她怎么了,她却理都不理的掉头就走,搞的我一头雾水。」
闻言,书映婕及书应尘相视一眼,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同胞手足对于感情的事,会迟钝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