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若我猜对了,你真的会爱上我?”
聂云飞点点头,一脸漠然,心底却想着爱上了个笨丫头真的是件麻烦事!!
“好,那咱们就说定了,”她闭起眼开始思索,“反正我的赌运向来不差,赢的机会大些,卷卷儿的命不就是给我赢采的吗?”
是吗?真是这样吗?
他也懒得扫她的兴了。
“既然这么有自信,就快作决定吧!”是呀,快决定吧,这样我才能正大光明地用力吻你!天知道,跟个笨丫头周旋是件多么累人的事。
“别催我了,”她还是闭紧着眼,“这是人家第一次猜铜钱,你知道!”
“第一次玩总要多点时间适应嘛!”他帮她接下了后语。
“是呀、是呀,我就是这个意思!”她甜笑着像个仙子,一个乖乖闭紧眼的小仙子,那一瞬间他眼眸一黯,好想好想狂吻她,想得都快疯了,而她却还憨憨地在那儿盘算着该选哪手好。
“快点吧!”聂云飞一脸不耐烦,“就像我之前说的,如果赌客个个都像你这样,赌坊早就关门大吉了。”
“左边吧!”她咬着唇不确定地喊出声,听了她的话,他将铜钱塞入左掌心。丫头够本事!百猜不中,日后可千万不能带她上赌坊,否则多少家当都不够她输。
“不、不!改右!”她急得慌,眼睛依旧紧闭着,“右边好吧!
“不!还是左吧!
“别别别!右右右……”
“齐奼奼!”
铜钱经过无数次的左右手交换后,聂云飞终于被惹毛了,他对着她吼道:“我不玩了!张开眼睛!”
她睁开眼却看到他手一扬,竟将那枚铜钱扔向远方草丛间。
“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不守信用?怎么可以不让人家玩了?”她瞠大瞳眸控诉不休,片刻后晶亮的泪珠儿滚出了眼眶,一边还急匆匆地想到草丛里找回那枚可以决定她一生的铜钱。
“你答应给人家一个机会的,怎么可以不守信用?”
“别找了,那铜钱已经用不上,”他沉着声,将不断挣扎着要去找铜钱的齐妩妩硬搂人怀里,“我早就爱上你这千里迢迢寻我而来的蠢丫头了!”
“你……”
她瞪大眼,一脸震慑与不可思议,但她已没机会把话说完,因为他的唇覆上她,在她的朱唇烙土属于他的印记。
一时之间,天摇地动,所有思维离他们渐渐远去、远去……
第十章
霍彰显寿辰后的隔日,他作出了一个震惊所有宜昌人的决定。这名宜昌首富毅然决然结束了所有的生意,只留下一个钱庄给儿子,再将那些变卖产业所得到的现银,悉数捐至豫西做为那些遭遇洪水的灾民们重建家园筑堤及所需。
七日后,在他处理完尘世间的产业后,挥挥袖袍欲上九华山剃度出家。变卖产业济贫霍夫人尚可勉强接受,可当她得知相守了一辈子的夫君竟要舍她而去出家,先是哭闹威胁后是苦苦哀求,但不管她用什么方法,就是改变不了霍彰显的决定。
“尘缘已了,余生里……”相较起霍夫人及霍惕世和霍茉馨,霍彰显反倒显得平静,“我只想用念佛来忏悔曾犯过的罪孽。”是怎样的罪孽大到得用后半生来偿还?从霍彰显嘴中问不出,霍惕世只得找上了聂云飞求明白。
“记得你还欠我一个要求吗?”聂云飞专注睇着妇友,“我知道这要求对你是苛刻了点,可对不住,惕世,我的要求就是有关此事请让它永远是个秘密。”
“为什么?”霍惕世脸上有着哀痛与困惑,他忍不住嘶吼,“我好歹有权利知道为什么,告诉我、告诉我!云飞,你可以要求我做其他的事情,上刀山下油锅都好,就是别要求我对此事保持沉默!”骤然的悲伤让向来斯文的他爆出了前所未有的怒火,他倾泄不出,又无法出口好友口中寻得解答,未了这怒火责化成一个个狂猛的拳头,朝聂云飞脸上招呼而去。
无语地默默承受,等霍惕世终于肯停下拳头时,聂云飞只是淡然的伸手拭去唇角渗出的血丝。
“为什么不还手?”见好友挂了彩,霍惕世既是愧疚又恼火。
“干吗还手?让你趁机打个天翻地覆?”聂云飞笑觑着他,“别不好意思,刚才捱了几下我都记在心头了,日后有得是机会向你索回,”敛起笑,他一本正经。
“惕世,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你父亲是爱你的,如果他不想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他的出发点一定也是为了想保护你,而这,也正是我会同意帮他保密的原因,相信我,别再问了,让你父亲可以无牵无挂、潇潇洒洒地去做他认为该做的事情吧。”伸出手,聂云飞将那僵硬着身躯的好友揽人怀中,片刻之后,低低的属于男人的悲泣在两个男人之间响起。久久、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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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草覆径,暮色沉沉,齐奼奼带着心爱的卷卷儿在弱水湖畔轻盈而行。弱水湖,这原是会让她心生恐惧的水潭,在经历了被她心爱男人在这儿救回一条命的事后,她已不怕了。
这几日云飞一边忙着帮惕世接手钱庄,一边要准备离开逸乐居上齐坛的事,一天下来,她都只能在黄昏时见着他,而这时候,他就会牵着她到湖畔散步。
今儿个云飞陪着惕世送霍老爷上九华山,见不着人的她就在心底一遍遍思忖着他所说过的每句话语。
那一日就在这湖畔,他帮她抚着发丝谈到了两人的未来。
“陪你上齐坛可以,但咱们的住所只会是逸乐居,这点你要清楚,我不是那种可以接受夫凭妻贵的男人。”
相爱再深,他一开口依旧还是那副标准的大男人模样。
“我懂!”她在他怀里乖顺的点了头,“只要皇兄的事一了,咱们就即刻回来。”
“你自小在皇宫里长大,这里会不会住不惯?”她用力摇头,一脸急慌慌的模样,“云飞,任何地方只要有你,我都住得惯。”
“果真是个蠢丫头,甘心抛下荣华富贵,陪个赌鬼住在鬼屋里!”虽是叨念着她,他的眼底却满是心疼的柔情。
“放心吧,之前我是一个人,一人吃全家饱,压根没想过更长远的事情,但以后有了你,很快地,又会有孩子!”听到这儿,齐奼奼红了脸半天不敢吭气。
“身为人夫、人父,我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我爹被人卷走的家产我已取回了大半,将拿出一半去救济贫民,剩下的,就拿来重新整修逸乐居吧,这事我已托越信去办,等咱们由齐坛回来时就有新屋可住了。”
“新屋?”她回过身看着暮色中那黑沉沉的老旧屋宇。
“是呀!”聂云飞兴致勃勃的谈起了他的计划,“我想将逸乐居改建成一个可以玩乐、可以调剂身心的好去处,隔开一半做为咱们私有的住处,前头设有棋艺搏局馆、斗蛐蛐儿馆、斗鹌鹑馆、牌九……等所有好玩的赌局,咱们这儿不许赌大钱,纯粹博兴过个瘾,来玩的人只消给点儿茶水费,还有,我还要弄间童玩室,这样一来,不分大人小孩都会爱上我这逸乐居的。”
“那么,”她柔笑的陪他分享着喜悦,“今后你就不用再担心没乐子可寻了!”
“有了你这笨丫头陪在身边,我还需要什么乐子?”聂云飞笑着捏了捏她鼻子,继之将眼神投向弱水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