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用逸乐居买齐姑娘赢?”薛老四搓搓掌,谁都知道这齐姑娘是聂少调教出来的,自然,做师父的是要帮徒儿加油打气。
“不!”聂云飞在众人愕视中淡淡出了声音。“我买鲁大少嬴!”
第七章
“云飞,你疯了不成?!”越信在一旁猛扯聂云飞的衣摆,“不帮自个儿徒弟打气就算了,还买对手赢?”
“在商言商,在赌言赌!”聂云飞斜睨着那因紧张而全身僵硬的齐奼奼,冷冷而语,“这一场,她必输无疑!”
他的话影响了不少赌客的决定,也为这场斗局增添了可看性,连师父都不支持徒儿这场仗还打得下去吗?
纷乱间突然一名猥琐汉于挤至齐奼奼身旁低着嗓开口。
“齐姑娘,小的是鲁大少手下……”齐奼奼不解的抬眸望去,只见一个男人对她笑嘻嘻的挤眉弄眼。“咱们大少的意思是,相识即是有缘,他真的很希望能有机会和姑娘延续这份良缘,如果姑娘同意陪咱们大少吃顿饭、游个湖再牵牵小手,那么,这场局就甭斗了,他会自动认输!”
自动认输?
她听得傻了,换言之,她就可以赢了,就可以要求聂云飞帮她完成心愿?就可以……
“去你的!”齐奼奼还没回过神,那名汉子已哎啃惨叫的让香儿用脚给踹远,香儿一边踹还一边气呼呼开骂。“叫你家那锅鲁肉贩去找猪吃饭、找猪游湖、找猪牵小手!眼睛放亮点,我家小姐是什么人物,会为场斗局牺牲色相?”她哼了声,在众人面前故意扯开嗓门。
“想出游请找同类,一个人同一头猪在一块儿划船?就算不沉船也太惊世骇俗了点吧!”
“别这样,香儿。”齐奼奼阻止着她。
“这种人是不需要同他们讲礼貌的,小姐!”,“不是讲礼貌,而是……”齐奼奼咬咬唇接不下去。
“难不成您真对他的提议动了心?”香儿怪叫着,两手捉紧她的肩膀用力摇晃,“您疯了?小姐,是什么原因使得您变得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这种烂人的下三滥建议您竟会考虑?”
“可我觉得,”齐奼奼一脸无助,“我真的会输的,接受他的提议倒也不失为一个赢得胜利的好方法……”
“没志气!”香儿揽了揽她。
“别这个样,香儿挺您,那该死的聂云飞不过是想用这种方法打垮您的自信心,您真赢了,他就惨了,所以当然不愿见您胜利。不论胜负,人最要紧的是对得起天地良心,这种下三滥的妥协是不对的,您尽管战吧,我不但要帮您加油打气,还要用咱们从齐坛带来的所有盘缠通通买您赢!”
说完话她便将全身银两掏出,至薛老四那儿下了往。
“成了!”香儿笑嘻嘻的拍拍掌再回到齐奼奼身边。
“咱们已无后路可退了,您就放手一搏吧,这会儿您除了获胜不许再有别的念头!”
“香儿,”齐奼奼眼中起了薄雾,“你原先不是不希望我赢的吗?”
“算了,香儿想通了,”香儿揽着她压低声,“瞧您这模样,是对那聂云飞动了真心,不论我先前怎么不赞同您的决定,为了见您开心,我还是决定支持您!”
齐奼奼没出声,心底是浓浓的感激,深吸口气她来到了桌旁,深深睇着那正在场子中心剔翅扬须的紫牙无敌——这是她为它另取的名。小紫牙,她在心底对它说着话,我全部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你可得帮我多努力!众目睽睽下,大斗盆里的两只蛐蛐儿在公证人的挑动下,缓缓接近了彼此。鲁大少那只辣牙神驹身体壮硕,方方的头,腿很长,相较下,齐奼奼的紫牙无敌短小精干了点儿,不过身手矫健,活蹦乱跳地,颇有战斗力。刚开始时辣牙神驹木头似的不动,对于在旁不蠢动的紫牙无敌没看在眼里。一个跃跃欲试,一个如老僧人定,这样的斗局自然没了看头,于是薛老四就拿了猪鬃毛去拨辣牙神驹的须子,几次挑动终于将它给弄火了,只见辣牙神驹勃然狂怒,直奔紫牙无敌而去,于是乎,两只蚰蛐儿的翻腾搏斗就此展开。只见双方各逞着威风,互相缠斗不罢休。良久,原本蹦蹦跳跳的紫牙无敌后劲不足,只见那辣牙神驹跳起来,张开尾巴,一口就咬紧它不放。
薛老四上前分开了两只蚰蚰儿,但紫牙无敌显然已怯了胆,除了兜圈子躲避外,压根不敢再靠近对方。
众人只见辣牙神驹翘起双翅,得意地呜叫着,展尽威风。
“这一局……”薛老四在众人面前朗声宣,“鲁大少的辣牙神驹胜利!所以……”薛老四拉高了·意气风发的鲁大少左手。
“这一届的蛐蛐儿王是由鲁大少的辣牙神驹获得!”顿时,叫好及哀叹声响不绝于耳,却没传进在香儿身边的齐妩蚝耳里。紫牙,输了!她,也输了!真的输了吗?
她的心突地抽得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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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局终了,人群散去。
这次大战,当上蛐蛐儿王的是辣牙神驹,意气风发的是鲁大少,赌局的最大赢家则是越信和聂云飞。
身为庄家,越信先扣下了他庄家该得的部分,再接买彩比率收银付彩,不管怎么算,只要参赌的人越多,他就赚得越多,无论谁输谁事他都会是赢家。至于聂云飞,押了逸乐居来赌,由自然成了另一个最大赢家。
“输了也好,输了也好,”香儿拍了拍都已曲终人散了,还没回过神的齐奼奼,“人是活的,财是流的,破财消灾不打紧,咱们虽输光了盘缠可还有朋友,是吧?傅大哥!”她问向那头正指挥着手下热起油锅,捡拾着败亡蚰蚰儿尸体的傅骧。
“你会收容咱们两主仆到你铺里上工挣盘缠吧?”
“别开玩笑了,襄儿妹妹,”傅骧这输了万两白银的大输家没将输钱的事搁在心上,这会儿尽候在锅旁等吃,连椒盐都早已备安在手上,他用力拍起胸膛。
“都是自己人,还谈什么上不上工的?别说盘缠,你和小齐姑娘想要多少银两,只需同傅大哥开口说声便是了。”
“傅肥油,谁同你是自己人了?”香儿以嫩指使劲弹弹他肩膀,“我和我家小姐都不是乞儿,平白无故拿你的钱做啥?想帮忙就将工资调高点就是了。”
“齐姑娘,若不嫌弃,寒舍也很欢迎两位的。”一旁霍惕世诚诚恳恳地出了声。
“若想尽快挣到路费,”越信笑呵呵的加入对话,“两位姑娘不妨考虑在下的福聚赌坊,咱们那儿的客人只要赢了钱,给点红彩不是问题,若姑娘肯对那些个赌客们微微一笑,”越信愈说愈兴奋,暗地里却是要刺激那始终面无表情的聂云飞,“或是撒撒娇说几句打气的话,保证想要多少银子都不是问题。”
“什么话嘛!”傅骧气嘟嘟的蹦起身,差点儿打翻了油锅,“越老板当咱们小齐姑娘和襄儿姑娘是什么人了?”
“这有什么关系?重点是能尽快挣到钱嘛!”一个博骧、一个越信,争来夺去的都想拉齐奼奼主仆上自个儿铺里落脚,霍惕世虽没出声,眸里却也道尽了相邀的诚意,香儿听得烦索性棉住了耳朵,齐奼奼则是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出,私心底,对那始终沉默的聂云飞仍是满怀企盼。争到最后,傅骧也解决了一锅子的鲜炸蛐蛐儿,舔舔指头,他意犹未尽的对着聂云飞道:“好样的,云飞,你这炸蛐蛐儿的点子真是不赖,比吃烤鹌鹑还来得带劲,下一回比赛拜托快点举行。”聂云飞没吭气,只用微笑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