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泥?!
一想起妹妹那个浑身肥油,重量八成是五头猪总重又老爱向男人抛媚眼,不将男人压成‘血泥’誓不休的丫鬟,他就忍不住再度狂呕。
“我不管,齐姮姮,你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我要的是朵妘。”
“朵妘?!”
齐姮姮长噢了声,一脸恍然大悟。
“早说嘛,皇兄,妹子又怎知我最喜欢的丫鬟却不是你最喜欢的?你不要雪泥也不用发这麽大的脾气,咱们两兄妹好商量得很,你这麽大呼小叫,传将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这做妹妹的欺负了你,不过是索个丫鬟嘛,小事一桩,你想要朵妘是吗?”她笑嘻嘻的,“不难,咱们换过就是了。”
瞬间转怒为喜,齐昶开心得笑敞了嘴,“不骗人?”
“不骗人!”她给了保证,“放心吧,妹子什麽时候骗过你了。”
这句话本身就是句谎言,齐昶却让开心给淹没了理智。
“什麽时候换过?”他问得认真。
“要换当然要快,拖久了你让我怎麽向雪泥交代?”齐姮姮教诲起了兄长,“货物出门只有当日可替换的,过了今夜,那就下日再谈吧。”
“那好,那好,”齐昶听了也急了,“那就快换了吧。”
“那麽,”她笑容如蜜,“朵妘这会儿正在姮辰宫里,你去吧,就说我同意了的。”
“姮辰宫?”这可怕的三个字让齐昶捉回了些许理智。“你不陪我一块儿回去?”
“成就别人的好事,妹子当然愿意,只是,”齐姮姮笑中含著满满歉意,“你也见著了的,我的衣裳全让你这好友给撕烂了,我想,短时间内,我是只能里著这条棉被,哪儿都去不成的了。”
见兄长面显迟疑,她笑得善体人意。“别为难了,大哥,如果你为了怕误中机关陷阱而不敢上姮辰宫,朵妘是可以谅解的,反正,她也等了你这麽多年,也不在乎再多等一晚了,毕竟,情爱虽要紧,可安全还是首要考虑,我想,朵妘是不会因著一个男人的贪生怕死、怯懦无能、胆小怕疼、瞻前顾後而否定他的一切吧,今晚,你还是乖乖回昶日宫先去抱抱雪泥,换人的事情,咱们择日再谈。”
“不!”狂吼一声,齐昶飞奔而出,像是怕妹妹改变心意般誓死无悔地向姮辰宫前进。
见好友没了踪影,薛渐深淡淡哼气,“你在桓辰宫里设了多少机关?”
“不多,”齐姮姮一脸冷静,“十八道,够他玩一个晚上了。”
他摇摇头伸手连著被褥将她搂进怀里,“我只能说,我很庆幸自己不叫齐昶。”
“相信我,我比你更庆幸这一点!”她笑在他怀里,两手探出柔柔地环扣住他颈项,“渐深哥哥。”
轻轻吻了她,他笑睨著她,“你这种整人的习性前阵子不是刚收敛了点吗?怎麽又犯?”
“不能怪我,”她嘟高著菱唇,“谁让你没空陪我,你不陪我,我没事干,自然又想整人了,还有一点,你现在这麽忙还不都为了大皇兄的。失手之过气没得说,不整整他又怎麽对得起自己?”
“姮姮!”他伸手宠溺的抚了抚怀中人儿带香的发鬓,“你当真就这样整日只念著玩,知道吗,如果你肯将这颗小脑袋里的东西拿来钻研些正经的东西,成就肯定会胜过十个大男人的。”
“我没事赢十个大男人做什麽?”她说得毫无兴趣。
“人生苦短,总不能整日靠玩游戏过日子,”他柔著嗓,“我和你父王谈过了,这处地下居屋他会帮我保留住,过两天我要到釜戟山一带探勘井盐的事儿,齐坛身居蜀中之地远离海滨,舟车艰通,所幸有咸脉蕴藏地中,开采井盐於齐坛皇室、於百姓生计都是件很重要的事儿,你……”他淡淡睬了她一眼,“要陪我去吗?”
“那儿……”她眯了眯眼噘了噘嘴,“好玩吗?”
“一点儿也不好玩,开采井盐是件辛苦的事儿,”他回答得老实,“所以我才想要过去一趟,思量如何改进开采技术以达事半功倍的成效,如果你不想去,”他抚抚她的发,“我不会勉强你的。”
“那儿……”她再度眯紧了眸,“有别的女人吗?”
薛渐深失笑的将齐姮姮拥在怀里,“你是担心没人煮饭给我吃,还是担心夜里有人来蒙著我的眼睛逼我陪她‘玩游戏’?”
齐姮姮嘟著嘴由著他搂著,半天才挤出了闷闷的声音,“别再说了,反正这辈子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儿,没你在身边,我担心的是……”她咬著唇试著寻别的理由搪塞她不能忍受没有他在身边的事实,“我那大皇兄迟早要被我给整疯的。”
他不说话,柔柔将她拥在怀里,由著她说十个、百个不相干的理由,重要的是,她将会陪在他身边。
数日後,翟濯衣依约带了数万帮众来到齐坛拜候,并带来了大批的奇珍异宝进献给齐坛国主和梅妃娘娘,帮聂云飞做足了面子。
说拜候是好听的说法,事实是,如果聂云飞不肯依约交还青琉令,他们绝对不惜大动干戈。
可当翟濯衣和姜愚自聂云飞手中接过那只拥有旷世难得之青艳色泽的琉璃绝品圣令时,目中灿焕的神采直可追抵手上的宝物。
“帮主,”姜愚压低著嗓,“人家说宝物得遇明主方得锐其芒上话倒是不错,你瞧瞧,咱们这只圣令似乎比先前所见还要更淬亮青艳了些。”
“是呀!是呀!聂少侠果真是个惜宝之人,”翟濯衣笑得半天嘴都阖不拢,“这样看来,咱们‘暂托’宝物的举措倒还不算桩壤事。”一句话云淡风轻地带过了他因贪赌而输掉了宝物的过失。
是呀!
暂托也罢,得遇明主也行,聂云飞环胸冷冷思忖,拜托你们快些把这惹麻烦的烂牌子给领走吧,他也好可以快些带著奼奼回宜昌去,他思念著他那幢逸乐居都快想疯了。
睇著翟濯衣和姜愚兴高采烈地率著帮众捧著青琉令离去的背影,聂云飞吐了口长气,怪自己贪玩,原想逼得一群人追著他赌,却没料到结结实实惹了个大麻烦,也幸好,认识了个薛渐深,才能够重铸了个一模一样的青琉令交差了事。
心底一松,他难得有了想哼曲儿的心情,青琉令交了差,他和奼奼也该离去了,公主寻痴解蛊的事儿圆满落幕,几个公主除了齐珂珂还得等上三年外,其馀的公主都将与她们的痴郎陆续步上各自的人生旅程。
而他,虽是因著等候翟濯衣而不得不暂时住在齐坛皇城,可也是在这段时间里他竟与那原被他叫成老妖婆的梅妃达成了和解,前些日子他甚至还教会了岳母玩方城之战,也意外地、难得地、不可思议地微微敲裂了那堵长年冰封著的厚墙。
噢,对了,聂云飞松了冷眉,险些忘记,今日也是薛渐深要带著齐姮姮至釜戟山探勘井盐的日子,为了今日,听说齐昶备妥了十日流水席,而且还将那原只是过年节庆时才能燃放的烟火堆得层层叠叠,也不知这家伙究竟想要放上个几天几夜大肆庆祝,想到能在满天烟火下环拥住自己心爱的女子,聂云飞心底起了热。
薛渐深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这场饯别宴,他是一定得到场的。
风移拂掠,袖管轻舞,聂云飞大步踏行在热热的蜀风里。
尾声
公主寻痴之事虽了,可齐坛民间却出现了一种新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