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讲是一回事。」
勿药觉得一律简直是不可理喻,人没有权力任意去伤害别人,可是看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她也知道这大概是因为一律从小就予取予求惯了,他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不用去看人脸色,更不用去顾忌别人想法,他当然不觉得他伤了人,为此她放缓了语气:
「你需要道歉是因为你伤了她,你必须发自内心想道歉,不然这道歉就没了意义。」
一律瞪着勿药,良久,他转向新老师,敷衍地丢了句:「对不起!」看向勿药:「行了吧?」
他都道歉了,勿药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向仍红着眼眶,一脸惊怕的新老师说:「不用太担心,他只是脾气不好,适应了就没什么。」接着对一律道:「你不要再这样整人了,好好念点书嘛!」
一律猛地抓住勿药的手臂:「什么意思?妳还是不教我!」
「既然你爸爸都给你请了新的家教,当然是新的家教上课啊!」推掉一律的手。「我要回去了。」
一律没说话,生闷气,故意不看勿药,他都道歉了,连要她回来教这样低声下气的话他都说出口了,她还一副走得很开心的样子。
看一律不理她,勿药心想是自己太鸡婆了吧!最近的年轻人哪禁得起人管,算啦!
就在勿药走到房门口时,她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回头一看,一律正仗着自己一百八的身高,将娇小的新老师小鸡似的拎起来,丢进了浴室中,关上门前还恶狠狠地说了句:
「妳给我出来试试看!」
在勿药还楞楞地看着的时候,一律走到她身边,将被勿药打开一半的房门推回原位。
「我们谈谈!」强硬地将勿药拉到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坐着。
勿药这才有了反应:「我没对今天的事发脾气,已经很克制了,你不要再惹我了!」
一律冷冷瞧了勿药一眼,转身走到书桌前东翻西翻,不知在翻什么,最后拿出了一包牛皮纸袋,从里面抽出几张纸和照片,定到勿药面前递给勿药。
「这什么?」勿药接过。
「李致钦是妳爸爸对不对?」
勿药点点头,她已经大约知道一律要说什么了,因为照片和文件已经传达给勿药某种她不敢相信的事实。
「身为市政府官员,利用职务,从中得利,这大概就是妳所谓的平凡人家,所谓的良好的大人典范吧!」
勿药呆看着眼前的文件,难怪爸爸有钱换新车,难怪爸爸经常说加薪、发奖金什么的,原来……
「妳当我家教,」他在勿药身边坐下。「不然我就整死新来的老师,而且把这些东西寄到市政府和报社去。」
勿药缓缓抬头看着一律,轻声说:「你一定很讨厌我。」才故意做这些事来整她。
第三章
「说不教我,最后那女人还不是乖乖地回来教我了。」
看一律这样眉飞色舞的,大正真不想戳破他,人家大美女是铁了心不想教他。
「是喔!她急着想回来当你家教,急到我和海清得去把人绑回来。」
海清哈哈大笑。
一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瞇眼望向大正。
「干嘛?」大正故作害怕。「小美,快点救我,魔王现世了。」
小美还在为他们促成一律家教回来的事不高兴着,冷淡道:「人必先自救而后人救之。」
「我还没跟你们算那天的帐。」一律说。
大正和海清对望一眼。「什么帐?」
「你们绑住李勿药,害她的手黑青了。」
「厚!还以为是什么事,这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吗?况且事情都过去一个多月了。」
不知道一律自己知不知道,他关心他家教的程度已经超过一般的范围,连一些琐琐碎碎的小事,只要一眼他家教扯上关系,在他眼里全成了重要的事,对他这样一个从来不把别人感受当感受的人而言,竟然开始维护起人。不准别人叫他家教「那女人」,虽说他自己可以;而不过是小小的黑青,他也要大惊小怪一番。
还听说他跟上次那个只出现过一次的家教道歉了,这不是天方夜谭吗?一个卯起来不管别人死活的人跟人道歉?!虽然心不甘情不愿,总归是道歉了。
「人家细皮嫩肉的,你们真是有够粗鲁。」接着又施恩似地道:「算啦!看在你们也是为了我的份上。」
大正笑了:「看谁在自说自唱。」
海清则说:「一律,你刚在说的是你马子吗?」
「神经病,我没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被女人绑死的男人最糗了。」
「啊!是是是,虽然你表现得一副有马子的样子。」
「谁是我马子?」
大正接着说:「大美人家教啊!」
「我又不是非她教不可,要不是你们,我不知道多几个新老师可欺负,人生不知多美好!」
大正转向海清:「你看他那副跩样,走走走,我们再去找他家教,求她不要教一律。」
一律立刻有反应:「大正!」他看着大正得逞似的笑脸,别扭地说:「不要闹了。」
「不诚实鼻子会变长喔!」
「你管我。」
「啊,对了!」大正故意地说:「你家教的男友挺帅嘛!唉,你希望渺茫啦!」
「死猪头,你东扯西扯的说什么?」
李勿药的男朋友?这世上为什么有这号人物存在呢?看起来是个大人的样子了,却让女生哭泣,连李勿药都为他红了眼眶,真是个狗屎蛋!他横一律比起那个偷吃还不知道擦嘴巴的男人不知道好上几百万倍,搞什么偏偏那女人心中只有那个烂男人?
这一个多月来,她变得不太跟他讲话,他以前讲笑话她还会笑个不停,现在都不太搭理他了,还说什么「你一定很讨厌我」的话,每次来上课就一副「你到底什么时候要整我」的模样,他根本没这个心,跟她解释又好象很假,可是她一副不信任他的样子又让他很烦,他到底怎么了?他最近怪到连自己都觉得不正常。
他对李勿药有奇怪的占有欲,他想知道她的任何事,她说过的话他一次就记起来,他讲一个自己觉得很无趣的笑话,如果她开心地笑了,他也开始觉得那个笑话是有趣的……他应该很讨厌「老师」这玩意儿,可是她一想走,他却有失落感。
为什么?在学校他可是万人迷,这世界多的是女生追着他跑,他的头脑早该被满街辣妹塞满了,怎么还有时间老想着李勿药呢?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勿药,我叫妳好几声了。」
「干嘛?」
勿药回头,贯谦故作惊讶,啧啧啧地说:「天,我的小勿药,几天不见,妳憔悴多了。」
「恶心、恶心。」
贯谦不在乎:「哎哟,小勿药,妳是怎么啦?一副累得要死的样子。」
勿药嫌烦的睨了贯谦一眼,他不是明知故问吗?她又不是没告诉过他横一律威胁她的事情。
「被小鬼头累翻啦?」
「是心理压力。」
「哦喔,小鬼头年纪小小也懂得给妳心理压力啊?」
勿药疲累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要怎么对付我?」想了想又说:
「我到底做了什么事得罪他?」
「妳果然不懂。」
「不懂什么?」
「少男纯纯的爱。」
贯谦暗笑着,那天在酒吧里,横一律那表情他可看得一清二楚,小男生的金刚战士被抢,那又怨又恨的热辣眼光,可是不留情地烧到他身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