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先生!」所有工程人员不约而同恭敬地朝高大的男子行礼。
那男子迈开大步,排开人群上前,粗浓的眉毛锁成死结。「我一直都反对公司请你们樱冢家的人来插手这件事,现在看来,我的想法果然是对的。什么鬼魂,什么封印,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就算真的有,公司花大笔钱请你们来,你们无论如何也该把这件事处理好,而不是说什么绝对不准开挖这种荒谬的话!」
「你这家伙,竟敢对少爷如此无礼!」少年身边的年轻男子耐不住性子骂道。
「退下,别如此无礼。」年老的男人沉稳地摇摇头,上前一步,微笑地面对藤井道:「藤井先生,您恐怕误会了。我们少爷之所以前来这里是因为贵公司的老板亲自到樱冢家拜托才来的,而不是受雇于你们。除了天皇之外,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命令樱冢家做任何事情。」
他说着,下颚微微扬起,目光中透着一股傲慢,但表情却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继续:「如果你们坚持要继续开挖的话,我们当然不会阻止你们。但是之后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跟我们樱冢家半点关系都没有。这样你了解吗?」
「哼!说了跟没说也没什么两样的话任何人都会说的。」藤井冷笑着睨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现场的其他工程人员咆哮道:「快点动工!难道你们希望从现在开始就失业吗?!」
庞大的工程车又开始慢慢地往墓冢前进,没多久,终于到达了定位,坐在怪手车上的工头瞪着那小丘似的墓冢,只见他脸色发白,双唇微微颤抖——阵阵冷风凄然,古森林在微弱的灯光下摇曳着,四周一片死寂。
在场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他有所行动,他也不断死命地在心中吶喊着,叫自己发动机器,但他的双手却颤抖得完全不听使唤,隐隐约约之中他知道,只要怪手一挖下去,墓穴打开的一瞬间,必然会发生恐怖至极的事情。
「你还在犹豫什么?!」藤井愤怒地咆哮着来到怪手车旁边瞪着他。
那工头说不出话来,他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恐,整个人僵在驾驶座上无法动弹。
「废物!」藤井恼怒地踏上了怪手车,将自己的西装扔在地上,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滚开!」
那司机立刻连滚带爬地跳下怪手车,不住不住地喘息,整张脸雪白如纸。
「住手吧。」樱冢家的少年突然站在藤井身边轻轻地说道:「难道你感觉不到那些怨灵们有多么期待你挖开这里吗?他们已经等待了许多许多年了,只要你挖开这里,他们就自由了。」
「嘿!那不是更好吗?让他们自由,这块地就干净了。」
少年默默地望着藤井,突然间像是理解了什么似的,无言地退到一边。
「少爷……」
「命运使然,谁也阻止不了。」他淡淡地说着,转头对着他们说道:「把东西准备好。」
老人与年轻人叹口气,一左一右护卫在他身边。
就在这时候,怪手轰隆隆地发出咆哮声,巨爪对准了墓冢猛力往下开挖!
只见怪手的巨爪深入墓冢,然后缓缓收回,就在泥土离开墓冢的那一瞬间,四周蓦地卷起了狂风,所有的提灯同时熄灭!在场的人惊惶失措,但他们没有叫、也没办法有任何举动,因为就在狂风吹起的那一瞬间,他们听到了来自地狱的恐怖声音!
那是笑声?哭声?抑或是咆哮声?他们无人能说得清楚,只知道那是自己毕生当中所听过最恐怖的声音!
那是来自无尽深渊的痛苦之声,那是穿透人心、令人永生无法安眠,再也无法遗忘的死亡之声!
第一章
「日本山形县日前传来地震灾情,据报共有六人死亡、一人失踪、十二个人分别受到轻重伤。此次地震震央在山形县药师岳,震度高达,六点七级,由于属于浅层地震,所以当地居民感受到的震度十分惊人,而地震当时在药师岳附近正好有建筑工人施工中,由于闪避不及才会造成严重伤亡……」
先把客厅的电视声音开大,用电视的声音来掩饰自己的行踪。
悄悄地望进书房,看起来对方并没有发觉任何异样,但她丝毫不敢大意,依旧十分十分小心地前进。
这次,一定会成功!
她悄悄地潜近,连空气都为之凝结的静谧,她行动如猎豹一般轻巧优雅,双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男人宽厚的背影。
这次,必然会成功!
就在双方距离只剩下短短一公尺之时,她骤然发难,单手成刀划破空气直袭男人致命颈项——
砰!
她的手刀还没来得及劈向男人的颈项,蓦地一声枪响!她根本没机会闪避,子弹不偏不倚击中她的额心。
她的头被子弹的威力震得往后一仰,碰地一声撞上门框。「哇!」
「唉……」男人的背影叹息着摇摇头。「早告诉过妳不要跟妳爷爷学什么武功……」
「痛!」她蹲了下来,眼泪鼻涕齐出。她不但泪眼汪汪,而且额心还红了一大块,那是空气枪留下的印记,只见她双手一前一后捣着前额跟后脑勺,不时还得狼狈地用力抹去不断冒出的泪水跟鼻涕。
「哇!痛死了啦!」
「啧啧!」男人终于微笑着回过头来,「这是否教训了妳,以后尽量避免偷袭自己的父亲?」
「屁!」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毫不介意地以校服衣袖擦脸,表情有点赌气,一脸不服输却又莫可奈何的气愤。
「啧啧!十七岁少女说出这种话,传出去人家会以为我孟桑不会教小孩。」
「我不是小孩,我算青少年了。」她依然不断流着眼泪鼻涕嘟囔:「跟你讲不要老是打额头中间,那穴道会害人一直眼泪鼻涕流不停……」
「我打哪里都一样。」他好心地提醒道:「不过一般人被我打中那里绝对不会流眼泪鼻涕,他们会直接流脑浆,妳应该庆幸妳是我女儿。」
「嗯,真是残忍!」她不满地瞪了父亲一眼,「对自己女儿也下此毒手。」
「我要是被妳的手刀砍中脖子,一定会俯首称臣,赞美我女儿终于有点长进。」他笑。
「人家苦练了好久耶!」她泪眼汪汪地嚷道。
男人耸耸肩,「我早说了那种落伍的技术一点都没有必要学——」
匡啷巨响!
一根竹扫帚蓦然从窗外破窗而入!
「哇!好大的暗器!」她连忙低下头。
「爸!」男人抗议地吼:「很危险咧!」
老人嘿嘿冷笑着站在窗外瞪着他。「真是不孝子,欺负老子年纪大,你以为我听不见你挑拨我跟孙女的感情?」
「唉啊!」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原本在厨房的女子惊叫着慌忙跑进房里,错愕地瞪着一地的碎玻璃。「这又是怎么了?爸!你又砸窗户?!」
老人连忙双手背在身后摇摇头。「人老了年纪大,不小心脱手……」
「扫地也会脱手打破玻璃?」
「咳,在所难免……」
「一个月难免两次?」
老人居然红了脸嚷:「明天修玻璃的来,叫他来修就好了嘛!」
女人没好气地瞪着丈夫。「是你又惹老爸生气了?」
「我——」
少女笑着吐吐舌头。「父女、父子、夫妻反目?」
「唉啊!妳的脸!」一看到女儿额间的红印,女子真的惊叫起来了,顾不得逼问丈夫,只连忙蹲到女儿身前,心疼地瞧着女儿白皙脸上的印记。「怎么会弄成这样?!惨了惨了!这一定会留下疤痕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