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听他提起,她好奇伸手往脸上一摸。「哇,好痛。」
「别这么用力。」该死,一定是刚才他那瓢热水将她的脸烫伤的。
「好疼、好疼。」刚才被「美色」迷昏头了,一时没感觉痛,现在经他一提醒,所有的痛楚都加倍跑回来了。
柳心眉疼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妳别哭、别揉啊!」他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烫伤、烫伤……对了,烫伤就要冷敖。妳等一下,我去拧条湿毛巾让妳冷敷。」
「呜呜呜……」柳心眉抽抽噎噎地。「我好疼啊!雷哥哥,好痛,我的脸好痛,呜……我会不会毁容……」
毁容!两个字让沈冬雷了像被雷劈到一样,当场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分、身分之别了;他一个打横抱起她来。
「别怕,我送妳去看医生。妳一定会没事的。」
「我好痛。」她脸埋在他怀里拚命哭。被热水泼到的脸是很疼,但倚在他胸前的感觉却幸福到不行。
唔,他的胸膛宽广又结实,忍不住……真的是忍不住,她偷偷伸手摸了一把。
噢!她的肉体饱受疼痛所摧残,但心灵却幸福到要飞上天堂。
抚摸他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情不自禁,她又多摸了两下。
他一开始也没注意,只当是拥抱中身体与身体之间不小心的碰撞。
但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大胆……喂,有没有搞错,她居然把手伸进他的衬衫里了。
「柳小姐!」他微一用劲,将她扔在诊疗台上。
幸好修车厂隔壁就有家小诊所,平常虽然只看些头痛伤风的小病,但此时……反正在她还有力气吃他豆腐的情况下。烫伤应该也严重不募哪里去。
他直接喊来熟悉的邻居医生帮她看诊。
李明生是医生的名字。他一见沈冬雷,先大大伸了个懒腰。「阿雷啊,这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好吗?」
「现在才八点,李医生。」虽然是小社区、小诊所,没病人就可以直接关门睡觉。但凡事总有意外嘛!比如他被偷窥,一时气愤泼伤了柳心眉。「她烫伤了,你可不可以帮她看一下严不严重?要不要送大医院?」问是这样问啦!不过凭柳心眉还有心思吃他豆腐的体力,她的伤还能严重到哪里去?
李明生瞇着眼睛往诊疗台上的病患瞄了瞄。又伸手碰触一下她的脸。
「轻度烫伤,没什么大碍,回去冷敷一下,你再去药局给她买条烫伤药膏搽,过两天就没事了。」李明生说完,又打着呵欠往屋里走去。
沈冬雷横了诊疗台上的柳心眉一眼。
她小小瑟缩一下。
沈冬雷先是对着往回走的李明生道了声谢,再转向柳心眉,板起脸来。
「柳小姐,请妳下来,我们回家了。」
「唔……」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她似乎不该在此时捋虎须,但她实在是受不了他怀抱的诱惑。「雷哥哥,你不抱我回去吗?就像刚才你抱我过来一样。」
「有必要吗?妳的伤并不严重。」更重要的是,他又不是白痴,明知她居心不良,还自动送上门给人家占便宜。
「可是很痛啊!」她嘴里喊疼,可瞧着他胸膛的两只眼睛却放射出可疑的光采。
他一股怒火直烧上九重天。
「那我帮妳拨电话叫救护车,妳去住院吧!」
「不要!」要她离开他,不如一刀宰了她。
柳心眉手忙脚乱跳下诊疗台。「我的伤没有那么严重,我们回家。」
「住院比较保险些,毕竟妳身分不同。」他咬着牙说。
「我说没事就没事。」她领头往修车厂的方向走。
一回到家,落下铁门,他先是给了她一条湿毛巾冷敷,接着秋后算帐。
「柳小姐,妳可以解释一下,在我洗澡的时候,妳为什么会站在窗户边偷看吗?」
「呃……」她支吾着。「如果我说只是偶然经过,你信不信?」
「那扇窗户很高,以妳的身高,要经过它恐怕不太容易。」
「那……人家刚好在练习跳高嘛!跳着跳着,就不小心……跳上去了。」
「站在垃圾桶上练习跳高?」当他是瞎子吗?没见到窗户底下那个翻倒的垃圾桶。
「我……」无言以对。那就……她招认行了吧!「你一直说有苦衷、有理由、有原因,所以不能跟我在一起,可又不说清楚,早上那位龙小姐告诉我,你那难言之隐是……就是……有问题……」
「什么有问题?」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他一句也没听懂。
「就是那个嘛!」她好歹是个未出阁的闺女,这么色情的话教她如何说得出口?可是……偷窥难道就不色?
「哪个?」
「唉呀!」真是受不了,她频跺脚。「龙小姐说你是三分钟英雄,这样懂了吧?那……我瞧雷哥哥外表很正常啊!身强体健的,不像不行的样子,才想亲眼证实看看,所以就……」她就跑去看喽!
沈冬雷只听得火冒三千丈,这两个女人,一个疯子、一个神经病,他受够了。
「明天妳就回美国去。」吼完,他转身回房睡觉去。
今晚柳心眉做厅长。
第五章
很好,她把沈冬雷给彻底惹火了,该怎么办呢?柳心眉苦恼地在心底想着。
使刁要赖绝对行不通,沈冬雷怎么看都不像那种欺软服硬的人,她若做得太超过,说不准他一怒之下,会直接将她打包快递回美国。届时一桩大好良缘就此破灭,那多可惜?
色诱也是不行的。摸摸自己依旧发烫的脸,她毫不怀疑两人一起滚上床后,她会是先弃械投降的那一个。毕竟,她有过偷看他洗澡到喷鼻血的不良纪录。
用眼泪淹死他?他死之前她会先变成人干。
三十六计到底有哪些呢?调虎离山、欲擒故纵、抛砖引玉、擒贼擒王、釜底抽薪、混水摸鱼、金蝉脱壳、关门捉贼、美人计、空城计、反间计、苦肉计……
「有了,就用苦肉计。」她两指一弹,暂把今日的挫败尽数压下,找出扫把、抹布……今晚她不睡了,就把这家修车厂打理得窗明几净,明儿个给他来上一场负荆请罪,不信他不被感动。
有了主意,她迅速行动。
幸好在家时,她不是不碰家事的千金小姐,与其成天躺着被人服侍,很多事情她还是宁可亲自动手的。
比如洒扫清理之类的。很多人觉得无聊的琐碎家事,她总是做得津津有味。
老爸在世时也常说她怪,明明家里有这么多佣人使唤,她偏爱自己动手来。
老爸哪里知道,成天不做事,就做个东逛逛、西晃晃的千金小姐有多无聊?加上她对时尚、宴会又没兴趣,真要做事,就只有去公司。
可她的性子又应付不来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为了下把好好一家保全公司给做倒,她只好乖乖地待在家里洗洗拖拖,自己开心、别人也幸福。
难得今天这项本领终于派上用场,她开心地大展手脚。
倒是房里的沈冬雷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不是担心柳心眉又偷跑,她肯跑,他还开心呢!
他相信以安心保全的实力,要找这么一位不解世事的大小姐并非难事,她能一路从美国找到台湾,十成十有人暗中帮助,只是不知幕后主使者是谁?
不过对方既然会保护她一年安全无虞,应该对她没有恶意才是。
他不担心她再度出走会有什么安全上的问题,他只烦恼……天哪,怎么一整夜门外乒乒乓乓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