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眉真的如她所言,歪着头想了许久。
「不明白。」无奈,她依然不解。
「真是……」怎么这样天真单「蠢」?龙依几乎要骂粗口了。「说白一点吧!他那方面有问题。妳考虑清楚,如果这样还是想嫁他,那就嫁吧!否则最好快快回家另择良婿去。」说完,她走了,也不管柳心眉到底理解了几分。
所幸柳心眉不是笨蛋,她完全懂了。如炬的目光瞬也不瞬从沈冬雷青白的脸一路移到他的两腿间,然后,就再也没移动了。
「骗人的吧?」良久,她低呼。
老天保佑沈冬雷现在昏迷不醒,否则非要吐血身亡不可。
第四章
「雷哥哥,吃饭了。」
柳心眉已经为今早的花束乌龙事件道过歉,加上沈冬雷又不是爱记恨的人,毕竟谁能对这样一个天真可人的小女人生气?她眼里水气一冒,他就觉得手脚无处可摆了,最后,她还是光明正大地在他家里出出入人,为他洗衣烧饭。
他是个很无能的男人吧?
「唉!」他长叹口气,放下手中的碗筷。事实上,他觉得自己不只无能、还很妇人之仁;一见她这大小姐为他操持家务,他心口就堵得慌,忍不住就有股错觉,他正在欺负一个女神。
可该死的,事实上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呢?
「雷哥哥。」一见沈冬雷颓丧,柳心眉心底就发慌。「怎么了?是我做的饭菜不好吃吗?那我立刻重做,你等一下,半个小时就好,我……」
「不必了,柳小姐。」沈冬雷拉住她的手。「这饭菜很好吃,只是我今天太累了,想先洗澡睡觉。」
「对不起……」她明媚的大眼又泛起点点雾气。「如果不是我,雷哥哥也不必费那么大心思处理如此多的花,就不会搞得这样累了。」
想想早上那些花……他又在心里长叹一声。
「雷哥哥。」她可怜兮兮地拉拉他的衣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晓得九百九十九枝剑兰包装起来会变得那么多,不次我会记得买少一点,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知道妳不是有意的。」看她堂堂一个千金小姐这样低声下气地对他认错,楚楚堪怜的模样,教他如何还训得出口?
相反地,他心底还升起点点怜惜,只怨自己护得她不够多,才会让她那双美丽的大眼流露出悲伤的色彩。
「别哭了。」瞧瞧,她的眼泪都快把他的衣袖给沾湿了。「我没有在生气,真的。」他声调地说。
「可是……」她依然眨着那双美丽的泪眼望着他。「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要一直叫我柳小姐?」
在她悲伤的神情下,他几乎要错以为自己是个阴狠狡诈、正在欺负可怜弱女子的恶徒。
但事实偏偏是,他一个大男人快被这个小女子给搞疯了。
「柳小姐,我们……身分有别。我是不可以直接称呼妳的姓名的。」他家规严谨,违犯不得啊!
「但我们已是夫妻啊!天下间有哪对夫妻是互称先生、小姐的?」
他头又痛了。「我们不是夫妻。柳小姐,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结合在一起。妳明白吗?」
她用力摇头,这种完全违背她意志的事,她怎么可能会明白?
「我们是夫妻,我们有正式的夫妻名分,这一点我绝对是肯定的。我们的婚姻百分百拥有法律效力……」她泪流得更急了。「雷哥哥,你为何连试都不肯试一下,就直接认定我们不能在一起?难不成……你非常讨厌我吗?」
「不不不!」她的眼泪快把他给淹死了。「我怎么会讨厌妳?」
「但你的表现却好像我是个恐怖的妖怪,如果可能,你会尽可能地想办法远离我。」
这倒是实话,可绝不能对一个已经被打击到站都快站不住的人说。
沈冬雷赶紧上前一步,摸摸她的头。「柳小姐这样可爱,怎么会是妖怪呢?」说着,他还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送到她手上。「别哭了,我不能跟妳在一起是有原因的,但绝不是因为讨厌妳。」
「什么原因?」他送她巧克力她是很高兴啦!但她已不是三岁小孩,没这么容易被块糖给哄住。
「我……」直说她会懂吗?他怀疑,不过还是得试试。「我身体不好。」他说。
果然,她瞪圆了眼,摆明了不相信。「雷哥哥,请你不要用这种哄小孩的理由哄我。」
早料到她不会相信,真是白费他一番唇舌。「算啦!总之,我有苦衷,但保证不是因为讨厌妳。这样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这算什么理由嘛!她不接受。
「妳乖,听话好不好?」他真拿她当三岁女孩哄了。虽然他们年龄的确有段差距,大概十岁吧!但也没差那么多好吗!
沈冬雷叹口气,又给她一块巧克力。「喏,吃点糖,甜甜心,把眼泪擦干,哭花了脸就不好看喽!」
她吃那么多糖干什么?不怕肥死吗?
但东西毕竟是沈冬雷、她最心爱的人送的,她还是珍而重之地将巧克力收下。
「好啦!妳吃完巧克力,也去洗澡睡觉,明天我就跟美国那边连络,请他们派人来接妳回去。」他摸着她的头说。
「我不回去。」她大喊。
「柳小姐……」
「我死都不回去。」她的脾气比粪坑里的石头还要死倔。「除非你肯接受我,跟我一起回去,否则我绝不一个人回美国。」
「妳……」奸吧!在执着这一点上,他是比下过她的。「难道妳要一直留在这里?」
「对。」她很肯定地点头。「而且雷哥哥不可以赶我走,也不准向美国那边报讯,否则我就逃到非洲、逃到南极,让你们一辈子都找不到我。」
天哪!这颗固执的石头,沈冬雷被打败了。
「我答应不赶妳走就是。」但这柳大小姐在台湾的消息是一定要通报公司的,否则他非被身为十八位长老之一的爷爷给砍死不可。不过如果让人知道她在这里,他大概也活不了太久,这……再看情况吧!也许他有机会尽快哄她回家,但愿。
「耶!」一听自己可以留下来,她开心地欢呼。
沈冬雷摇摇头,只觉得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是无奈。
「我去洗澡睡觉了,妳也早点休息。」可怜他今晚又要做厅长了。是不是该把储藏室收一收,以防她不回去,他也有个可以安心睡觉的地方?
唉!为什么明明是待在自己家里,他还要如此委屈、可怜呢?就因为柳心眉那董事长的头衔吗?
在美国侨界,沈家也称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还比下上柳家,可自小,他见过的市长、州长、董事长也没少过啊!就没哪个人让他如此无奈过。
独独柳心眉,骂她,他心疼;吼她,他心痛。在她面前,他不管怎么做都不对,硬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
他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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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心眉一路目送沈冬雷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无论她横看、竖看,都觉得沈冬雷完全符合她的择婿标准啊!
虽然她本人并不太信那一套,她会认定沈冬雷,并且就此死缠不放只有一个原因——她对他一见钟情了。
爱是不需要讲原因的。她第一眼看到他就被迷上了,见不到他的日子,她过得味同嚼蜡。
而来到他身边,虽然这里没有一流的物质享受,他对她也不是多么轻怜爱哄,但她就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