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疲累地将车驶回警局,才停好车,寒星野一挚重击在方向盘上,令坐在一旁的欧维喆差点没凸了双眼。「该死的春仔到底将她带到哪去了?!」
欧维喆噤声不语,双眼瞠得老大。
夭寿喔!寒是没有痛感神经秀?再不快点将童芯找出来,就算寒的手没残废,警车大概也全被寒给毁了!损毁公物……想到一堆报告要写,他的额角便不由自主地冒出好几条黑线。
「有本事就来找我啊,芯什么也没做,他为什么会找上她?」当初是他偷袭春仔才让春仔落网,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任他想破头,都想不出为何春仔会找童芯做为下手的对象?「根本就没道理!」
他的吼叫给了欧维喆一丝灵感,脑袋里思索着另一个方向及可能。「呃,你觉得会不会……」
「什么?」寒星野猛地侧脸瞪他。
他很信任欧维喆,因为喆不仅够义气,而且他的脑子动得很快,鬼点子特多;很多案子之所以能破得顺利、漂亮,喆的脑袋占了很大的功劳,因此他迫不及待想听听喆的意见。
「就芯芯事后的描述,当时春仔并不知道她的身分,只当她是路过的倒霉鬼,凭着这点,春仔没道理对她下手,所以……」弓起的指敲了敲扶手,欧维喆找到线索。「我们去看守所,看看有哪些人去跟他面会过,或许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
两人立即杀到看守所,找来访客签到簿翻看,查到春仔那一页,倒是发现一个令人错愕的名字──金如花。
这女人怎会和春仔扯上边?
好大的问号压在寒星野和欧维喆头上,两人面面相觑却找不出答案。
「金肖姐喔?听春仔说好像是小俗候的玩伴啦,一起在花莲长大的溜,有空那个金肖姐就会来看看春仔咩!」守卫显然不知道金如花警员的身分,以「小姐」称之。
不会是同名同姓吧?!哪有这么巧的事?
寒星野不死心,抓着守卫又问:「你还记得那位金小姐长什么样子吗?」
「粉漂亮啦,高高的,虽然骨架有点大厚,不过她妆都化得粉水捏。」守卫的眼瞇瞇的,看起来像在笑又像在回想。「跟你绵说厚,那个金肖姐的指甲很漂亮捏,看起来粉讲究说。」
宾果!果然是他们认识的金如花没错!
寒星野看了欧维喆一眼,发现他也神色凝重地望着自己,两个人心里都有了底,知道该朝哪个方向侦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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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叫你别打电话给我吗?」金如花躲在楼梯间接听手机,她将声音压得很低,就怕引起别人的注意。「现在风声很紧,你别找我麻烦!」
上头为了有人越狱一事大为震惊,各大分局风声鹤唳,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警方的注意,她小心谨慎的不让自己被牵扯进去。
「如花,妳这么说就不对了。」对方对她的口吻很不满,认为金如花事后撇清的行径太过恶劣。「我本来在牢里蹲得好好的,要不是妳跟我提起那女人原来也是警察,我也不会一时气愤心生报复,继而逃狱。」
「你要是喜欢蹲在牢里就尽量啊,我可没叫你逃狱。」那纯粹是凑巧,要不是春仔谈到他被逮的过程和形容到童芯的模样,她也不会想到这个对付童芯的计策;不过虽然借刀杀人是绝妙好计,但这个利用的对象显然不怎么好搞定,使得金如花有些后悔。
「妳是没叫我逃狱,但妳给我的面包里藏着万能钥匙,那又是什么意思?」春仔嗤之以鼻。
别人不了解金如花,他可不然;打小一起长大,她打什么心眼,他清楚得很。
「不过看在那女人家里有钱的分上,跟她爷爷要一笔跑路费也不过分。等我拿了钱跑到大陆,看他们能奈我何?哈哈哈~~」
那也得有命跑啊!金如花聪明地没泼他冷水,阴沈的眼迸出凶光。
「怎么,你还想把她放回来喔?」那她的计划不是功亏一篑?
她要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既然她得不到寒星野,凭什么要让童芯过得如此快活?她根本不想让童芯活着回来。
「欸,那女人怀孕了耶,我下不了手。」春仔本质并不坏,虽然他干的全是掳人勒索的勾当,但他可以很自豪地对天发誓,他不曾伤害过任何一条人命;或者该说是他身为歹徒的坚持吧,对于人命他还不至于轻贱看待。
况且一尸两命……油~~想来就头皮发麻,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下这毒手。
金如花气炸了,没想到她竟找了个没用的东西来协助她,真是愚蠢!
「你……我不管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喀嚓一声挂上电话,金如花决定让春仔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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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阴冷的仓库里,童芯安静地坐在角落。
她没有哭闹,因为哭闹无济于事,反而容易招致歹徒的不耐,而那将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后果。
仓库的门被打了开来,背光的人影显得高大威武,即使对方的身高只有近一百七十公分。
「吃饭了。」纵然对方是俘虏,春仔仍细心地为她准备吃食,没有太过豪华的餐点,毕竟他身上没什么钱,有的,是金如花在他逃狱之前偷偷塞给他的几千块,在拿到赎金之前,得省着点花才行。
「我吃不下。」摇了摇头,谁在这时候还有食欲?
「多少吃一点,免得被说我虐待人质。」原先想狠狠揍这女人一顿,要不是她当时一直讲话,扰乱他的注意力,他也不会大意地没发现身后窜起的警员,继而被打昏;但,人真到他手里,他却没有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她也是职务在身,错就错在官盗不两立,她并没有错。他虽是坏胚一个,但好歹识得几个大字,读过圣贤书,他只拿他认为自己该拿的,不该得的他不会妄动,例如人命。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她说的是逃狱。逃出来难保不会再被抓进去,再进牢里绝对会加重刑期,三五年跑不掉,除非他有本事让警方抓不到他。
「我人都跑出来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其实他还真的有点后悔了。
牢里的长官对他还不错,当然多少因为他算是颇为配合的受刑人,该做的活他不会偷懒,也没太多意见;原本打算把刑期坐满,出去之后重新做人,未料自己冲动的性子让金如花一撩拨又犯了,才会做出这进退两难的蠢事。
童芯细细地观察他,看起来满聪明的,不像会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坏人;人会变坏往往有很多因素,不外乎家庭、社会、感情,一步错步步错,想回头也难吧?
「我可以跟你聊聊吗?」反正她现在是俘虏,闲得发慌,不如找点话题跟他聊,或许可以为自己找到脱身之道。
「跟我这种人有什么好聊的?」话虽如此,他仍拉了张破椅子坐下,承受他的重量,椅子发出嘎吱的抗议声。
「很多啊,每个人都有家人,像我有爸妈和爷爷,还有好几个堂姊,你呢?」她尽量找很平常的话题,以免触动他的警戒系统。
春仔沉默许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开口,才听见他幽幽地开口:「我爸妈很老了,我是家中独子,没什么亲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