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童芯不无惊讶,童颜不是才嚷着找不到男人吗?怎么这会儿这两个人会凑在一起?
「补充民生用品。」连寒星野也忍不住多看童颜几眼,因为她像快死了一样,脸上没啥血色。「你这家伙,就不能控制点吗?」他以拳捶了欧维喆一记,完全不需引导便主动想歪了。
「我要是没控制,早把她抓起来海打一顿屁股了。」欧维喆闭了闭眼,刻意佯装不懂他话里邪恶的意念。「这女人工作起来不要命似的,难道没人教过她什么叫适可而止吗?」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虽然憔悴,拧起眉心的童颜看来依旧美丽,疲累不曾夺走她丝毫光釆。
「知道个屁!」欧维喆显然火大了,不复平日洒脱的语气,连不雅文字都出笼了。「妳要是知道就不会近两天没吃饭,把自己搞得跟鬼一样。」
童颜没有反驳,木然的神情像尊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那还不快带她去吃饭?!带她来这里做什么?」童芯搞不懂欧维喆在做什么,既然有办法将童颜拉出她的工作室,为何不前往餐厅果腹,偏往大卖场来?思考逻辑显然有问题。
欧维喆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妳问她啊!我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坚持自己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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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免太久不曾进食的童颜昏倒在卖场里,寒星野当机立断,将才采买好的生活用品全数移往童颜的工作室;既然童芯没有厨艺,而童颜又坚持自己下厨,最一举两得的方式莫过于此。
童颜的动作很快,加上童芯在一旁帮忙──她的厨艺虽然不佳,但帮忙切菜洗菜倒还难不倒她;于是丰盛的晚餐同时填饱了四个人的肚子,每个人皆发出满足的饱嗝。
不过让欧维喆迟迟不能适应的是,最后清理善后的竟是他那勇猛蛮横的伙伴,甚至还命令童芯不得参与?!
而此际,寒星野正在厨房洗碗,并且在厨房愉悦地吹口哨──这比南亚的大海啸还教他震惊。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寒今天变了性吗?」就他所认识的寒星野,是个从来不懂「体贴」二字为何物的鲁男子,今天是吃错药还是怎的,自愿当个洗碗「公」便罢,竟还心情愉快地吹起口啃来了?
简直吓死人了!
童芯和童颜同时无辜地对他摇摇头,显然两个人都没有答案。
得不到答案,就自己找答案。欧维喆翻看童芯他们由卖场带回来的塑料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结果真的好死不死地让他发现一样有趣的东西。
「妈妈速体健?你们买这东西干么?」如果他记得没错,这好像是专属孕妇的食品。难不成寒怀孕了?!哇哈哈~~他好像快疯了!
「芯补充营养用的,怎么,你有兴趣吗?」寒星野甩干手上的水渍,一脚踩回工作室,正好为他解决疑惑。
补充营养?!欧维喆和童颜两人四眼同时胶着在童芯脸上,然后有志一同地往下转移,直到她仍平坦的肚子。
「妳怀孕了?芯!」吃过晚饭有了精神的童颜惊讶地细抽口气,点明再明显不过的事实。「恭喜喔!」四姊妹里拔得头筹,怎能不说恭喜?
「呃……」迟早得面对的问题,童芯没料到会来得这么早,在她肚皮还来不及隆起的现在,令她很是尴尬地搔搔头皮,不晓得该怎么响应才好。
「等等、等等!」看看她再看看寒星野,欧维喆想不到这一对会进展得如此快速。「孩子的老爸是……寒吗?」他咽了口口水,真是……羡慕啊~~
「难不成是你?啧!」寒星野微恼地瞪他一眼,头一回觉得自己的伙伴白目得令人讨厌!
「这一点都不好笑。」欧维喆垮着脸,往童颜坐近了些。「我们已经输在起跑点了,小宝贝,再不加紧脚步,搞不好他们的娃儿落了地,我们还蹦不出个子儿来。」
「你、你在胡说什么?」一反刚才的憔悴苍白,童颜的脸色转为红润,且有过度的嫌疑。「麻烦你坐过去一点,欧先生。」
童芯眨眼再眨眼,连寒星野坐到她身边都没感觉。这两个人……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吧?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那个,欧Sir……」
「请叫我堂姊夫,谢谢。」脸皮最厚者莫过于欧维喆了,他大方地要求童芯变更称谓,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妳别听他胡认,我有工作就够了。」童颜懒得跟他争辩,起身拉开大门,送客。「时候不早了,我也想休息了,谢谢三位陪我吃饭;除了童芯可以留下来之外,其余两位我就不送了。」
「喂喂,过河拆桥喔?」欧维喆不满地叫嚷起来。「要走他们两个走,我留下。」
寒星野安静地拿起外套,并体贴地为童芯套上她的外衣。「很抱歉,童芯不能留下,她现在归我管;至于另一位,我也没有管辖的权利,就麻烦童小姐『自理』了。」
童芯临去之前丢给童颜一记无奈的眼神。她也很想留下来,留下来看她这美丽的堂姊和开朗的欧警官打情骂俏,只可惜她身边多了个暴君,身不由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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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黑暗,几点月光透过窗外的枝哑洒进屋里,映照在光洁的褐色地板上。
床上的人蠕动了下,浅浅的叹息在床边漾开。
「怎么还没睡?」睁开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另一个没被睡神召唤的灵魂听见她的叹息。
「我只是想不透,颜跟欧Sir怎会凑在一起?」以她对颜的了解,颜最不喜欢的就是像欧维喆那样,爱逗女孩子笑、整天将甜言蜜语挂在嘴边的男人;不过或许颜没有发现,欧维喆唯有在她面前,这方面的特质才会特别明显,一般时候倒是没这么严重。
「这种事哪来为什么?」侧个身,弓起手肘撑起上半身,望向她的位置。「或许妳堂姊也想不到我们俩会在一起吧?」
她搬进来后鸠占鹊巢,那张大床成了她的专用床铺,而他,则被发配边疆,床位在靠近大门边的临时折迭床上,活像只看门狗。
照他以往的个性,他决定怎样就是怎样,但她的距离感太明显,摆明了不让他接近,而这绝对不是他所乐见及想要的;越和她相处,他发现自己对她越放不下心,总不自觉地想顺着她一点、多关心地一点。
他可以想象,若自己坚持和她同睡一床,八成不用到天亮她便收拾包袱离开,因此他才会委屈自己屈就这个临时床位,只为了和她多点时间在一起。
「我们不适用『在一起』这个词。」同意搬来和他同住,不代表两人心意相通、情意相属。她清楚自己贪恋和他相处的时光,也明白自己的感情急速沦陷,在他体贴地注意到她每一个需要、呵护她每一个不适之后,她却不认为那是她想要的爱情。
他的每一个出发点都是为了孩子。不准她喝咖啡,为了孩子;不准她吃冰,为了孩子;说要为她买鞋,撇开她脚部血液循环不良的理由,仍是为了孩子,因为平底鞋降低跌倒的危险,相对地也减少伤害孩子的机会,所以这不是爱情。
他会是个好爸爸,但不是个好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