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瘫在他怀抱,再也呼吸不了,才缓缓听他承诺。
“永远,不再忽略。”结束彼此漫长的等待。
宋典雅笑了笑,眼泪滑落。她追他、等他,太久了。
“原谅我了?”司马锋芒舔了舔她的泪水。
湖畔的行人在祝贺,欢声笑语中为他俩见证。
宋典雅哭得无法收势。“我再考虑考虑。”
司马锋芒苦笑中带著心疼。“还不肯高抬贵手?”
“一旦原谅,你又会故态复萌。”她举起双手,环抱住他的颈项,踮起脚尖又送上芳唇。
“我其实不认为我有错……”他半醉半迷魂。
“什么?”找死!宋典雅退回半步。
“我错了──”此刻,不该废话那么多。
他迅速带回她的双手,缠绵在他背后。嘴,此时只需用以亲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颠峰山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今夜,庄内张罗著长公子的婚宴,场面盛大,受邀者均是举足轻重的江湖豪杰与富豪商贾。
“司马家真够古怪,先是二公子违背婚约,现又传闻是大哥破坏二弟的姻缘,抢了原先的弟媳。”
宾客们相谈甚欢。
“看不出司马锋芒做得出这等无耻之举……”
“你们没看见,司马历成婚当夜,他笑得多高兴。”
司马锋芒一身红蟒袍,俊颜和煦。拜堂之前仍需招呼来客。听著流窜耳边的窃语,他忍著扫人出门的欲望。
“长公子啊!”一位婢女哭丧著脸,奔到司马锋芒身边。
婢女是他派给宋典雅的。
他引婢女走到无人之处,低首询问。“我大喜之日,你鬼叫什么!”
“新娘──不见了。”婢女不敢抬脸看主子。
司马锋芒和煦的脸倏地阴沉。“再说一遍?”
“宋姑娘……平空消失了。”呜,人头不知保不保得住?
平空──消失?!
司马锋芒从头冷到脚!
“历儿。”他找出忙于敬酒的二弟。
司马历不知情况,见大哥面色怪异,调笑道:“大哥,你的表情很僵硬。”
“你给我撑住场面!我有急事待处理,若有别的交代,我会派人通知你!”
司马历察觉出异样。“发生了何事?”
“你大嫂──”司马锋芒深具魅惑的笑。“人不见了。”
司马历惊讶的合不上嘴。“不是吧……典雅她?”
她煞费苦心,表现得痴恋于他,终究是为了摆他一道,令他出丑?司马锋芒不愿相信,马上召集人手搜寻。
庄园内火光四起。花厅中的宾客云深不知处,花厅外整片山庄陷入疯狂,人人狂奔著追寻新娘的下落。
“没有!我这儿也没有人影!”
“宋姑娘不可能离开山庄,出入口的护卫没瞧见她或是似她的人。”
段总管加入了搜索。“换言之她在山庄内。锋芒,你可有眉目?”
司马锋芒像被困住了,没有表情,不能思索。“你说,她是不是在捉弄我?”
她根本不想嫁他?如同以往他的设计与陷害,她只是在报复他的捉弄而已!
“是又如何?”段总管提问。“你打算认输了?”
“不!”司马锋芒眼底燃烧起强烈的焰光。“她跑走多少次,我就追多少次!直到她觉悟,这辈子,谁也逃不开谁了!”
他已经觉悟了!他与她,无法分割!
“公子,找不到!”手忙脚乱的仆役们,遍寻不获。“宋姑娘为什么躲起来了呢?”
躲?司马锋芒灵光乍现。人人确信她没离开,怀疑她隐匿了起来。她的躲藏,该不是──想他去找她?
司马锋芒沉思须臾,冥冥之中有一道指引,冲散了迷雾。
“先上酒菜。”他命令家仆,脚步立即转了个方向。
段总管询问:“婚礼──”
“拖延住。”
一语完毕,仆役们惊见司马锋芒的身影飞奔而去。
“公子──”这回不是连新郎也搞失踪吧?
“锋芒?”段总管意欲跟去。
“我去找她,你留下!”司马锋芒阻止段总管的追随,说的非常有信心。
他一个人去,外人无须涉足他与她的领域。他有信心找得到她。因为她一直在等他发现她。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夜幕沉沉,楼阁层层。司马锋芒走入草木黛绿的林苑,儿时的情景如潮水般涌上脑海。
“典雅?”他柔声呼唤,走过记忆中她曾躲藏的每个地方。
他没有忘,她最喜欢躲著,等待他去找她了。
“典雅?”不是假山后,也不是树上。一声声的呼唤充满林苑。司马锋芒并不著急,轻笑道:“典押的,这回抓住你,我会把你绑在我床头,让你以后再也跑不掉。”
他听见某处传出按捺不住的细小笑声。
“典押的──”司马锋芒找到池塘边,看见一团身影伏趴在地面。“被我发现了!”
他低了身,等她微带怯意的抬起脸。
“你找我多久了?”见他没生气,她的笑意才泄出。
“瞧你,还未上妆。”司马锋芒手指一抹,抚过她洁净的面颊。
宋典雅重问:“你找我多久了?”
她执著答案,执著的盯凝他。
“所有你小时候经常躲藏的地方,我全记得。”司马锋芒答得意味幽深。无论多久,无论多少遍,他一定会找到她。
“你以前说你忘了。”她计较著。
“你还不是一样?”司马锋芒苦笑。“谁也不肯坦白。”
宋典雅为彼此的倔强发笑,慢慢的坐起。
闲寂池塘,忽地一只青蛙跃进了池中央,水声扑通响。
“有没有吓著你?”宋典雅语带双关的问,并不起身。
“有。”司马锋芒握住她的腰肢,微微一举,将她抱到怀里。“刚听到消息,真以为你在报复我,担心你会逃得不见踪影。怕再也找不到你了。”
“依然不信我?”她的身心全交给他了,他还在怀疑她是捉弄或是富有心机的玩耍?
“我是不信我自己有何可取之处令你执著?”他一直对她那么坏,她到底喜爱他哪里?总不是就喜欢他对她坏吧?
“假如我当真走了呢?”宋典雅依著司马锋芒的胸口,让他抱著走出林苑。“我是欺骗你的,我对你没感情,我只是耗费心思在作戏,目的是彻底报复你!”
她微冷著嗓音问,如果真是她的捉弄,他该如何?
答案,司马锋芒已设想了无数次。
“我不要自己一个人被你留在原地。”他俯首碰了碰她的额。“我会去追你,无论天涯海角。”
宋典雅清澈的目光晶莹欲滴,扬起嘴角,脸埋在他心口。“然后,你追我跑,我追你逃。”
“我不逃了。”司马锋芒吻住她的眉心。“有你这么看著我,”他望住她的眼睛,“我不逃。”
他不逃了,即使是绝路,他决心沉溺,他也早已沉溺了。
“我却必须逃。”宋典雅如蝴蝶一般轻盈的抽身,脱出司马锋芒的怀抱。
“典雅?”司马锋芒错愕。
她踩著荏弱的草,跃上树梢,立于高处垂首看他。“你对宋家所做的一切,我爹娘可不原谅你。”
“典雅……”他全身无力,发现自己被她操纵在掌中。
“别慌,我原谅你。”宋典雅双足在树枝轻旋,她隐隐黠笑。“但,我是个听话的女儿。”衣袖一飘,挥出一封信落到司马锋芒指间。“他们的遗命。你仔细读完后,再决定你的答案吧。”
答案?司马锋芒看了信件一眼,自知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