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像是一根遭人强行刺入鞋内,而被截去一大段的细针。
只要溜滑角度成圆弧或直线,那断针是不至于会影响表现,但倘若来个急速旋转,那细针的锥刺,就会让人因突来的刺痛而失常。
那,荳可到最后才出问题,已经该算是她运气好了。
“荳可?你知道是谁……”法兰紧皱双眉,回过头。
愣愣向前的荳可,在看到法兰指出亮点处时,脸上血色疾速褪去。
虽然脚会痛,虽然也从不认为自己会有疏失,但失败就是失败,摔了就是摔了,她也从没想过要检查冰刀,更没想到那一跤,会是有心人所造成。
“我……我不知道。”她声音微颤。
法兰的问题,教杰森冷笑出声。
尤其当他想起,当天荳可摔倒瞬间,法国代表队一行人,全因突发状况,而突站起身,脸上 惊讶之情难以形容,而莎丽却仍稳坐在位子上时,他已不难联想两者间的关系。只是——
洛“看来,你真的交错朋友了。”轻叹一声,杰森爱怜地顺着她的发。
他的叹息,教荳可神情愕然。
莎丽?!
“不!不会的,她不会这样对我的。”她急摇头,她不相信。
“还听不进我的话?”见她对莎丽过分信任与袒护,杰森顿时十分不悦。
“她不会的——”睁大泪眼,她摇着头。
“你们说的是莎丽?”法兰脸色难看。
“教练!”法兰的反应,教洛荳可瞠大眼眸。
“原来你对莎丽也有这种感觉。”杰森转向法兰。
“她……”同是自己的队上选手,法兰对这样猜测也感到为难,但是——“莎丽有些地方,真的教人怀疑。”
“莎丽她……她不会的。”她信心动摇。为什么他们都要怀疑莎丽?
“不会?是吗?”他突地冷笑一声。“你以为对你好的人,全都是出自于真心?你能确定?还是你能保证?”
他的话,教荳可愣然。
“如果你真是这样确定,也这样保证,那我建议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给自己做一个心理准备——”
敛下眼底一丝冷然,背着阳光,他走向荳可。
“如何面对知心好友的背离。”印上她的唇,他凝进她的眼。
她不明白,也不懂,原是知心好友,怎能……
突然,一记推门声,教三人同时望向门口。
隐蔽的转角,容易教人忽略,却教三人清楚看见推门进来的人。
“是莎……”她看到莎丽。
“嘘——”杰森抬手捂住她的嘴,要她别出声。微眯的双眼,似有打算。
那自蓝眸中飞闪掠过的深沉,教荳可神情怔愣。
为什么这一刻,他教她感觉好陌生?为什么这一刻,她……她觉得他好阴沉?
是他眼底的冷意,是他刚才话中的暗示,还是那抹刚自他眼底,飞闪而出的算计?
看着杰森直盯住莎丽模样,荳可突然觉得周遭空气变得更冷了。
缓缓的,不自觉的,荳可以双手环抱住自己。一阵冷意,教她打了冷颤。
借着有利角度,杰森静看着莎丽转身走向另一边置物柜。
转回视线,他放开捂住她唇的手,俯身轻啜她的唇,笑得有些深沉。“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她究竟会或不会?”
第九章
哼唱着歌,莎丽心情愉快,走向自己的置物柜。即使已经迟到,她也不担心会受到任何处罚。
打开柜子,她将装有练习衣物的小提包放进去。
虽然不满法兰教练运用自身教练职权,为荳可强力作保,让荳可再次进入国家代表队。
但,只要想起荳可在优士德邀请赛中,难堪摔倒的模样,她还是很高兴。
尤其手中银牌,让她几乎完全取代荳可的队上地位,享有多项特权,也拥有私人教练,又受到国家体协的重视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处于高昂状态。
只是,才一转身,突然出现在一旁的杰森,教她轻松愉快的脸庞乍然变色。
“是你动的手脚。”这是一句陈述。
盯看着她似有些心虚,也有着惧意的眼眸,杰森唇角忽地邪扬而起。
“不是我,我没有!”心中的惊慌与心虚,教莎丽既惊又急的猛摇头。
“不是?没有?”蓝色眸光锐利倏闪。他什么都还没说呢。
“我没有害荳可跌倒,我没有……”她急摇双手。
“怎害怕成这样呢?我又没生气。”他似笑非笑。
“但是——”即使感觉到他态度不同于前,但莎丽依然畏惧着他。
“既然不是你,我想应该就是荳可自己故意摔倒。”他故作猜想。
杰森的猜测,松懈了她有些紧张的心情。
“她那么爱金牌,才不会那样做。”莎丽哼出一声。“你想太多了。”
“不会?真的吗?我还以为荳可是因为我的求婚,才故意输掉金牌。”他似有些失望。
“求婚?”莎丽惊讶。
“没错,因为她对自己太有自信,而我又想得到她,所以,我跟她约好,输了金牌就结婚。”他笑着点头。
“你真的要娶荳可?”
“娶她?你想有可能吗?”杰森故作讶异状。
“应该不可能,荳可条件又不是多好,像你这种男人,哪有可能会……”
“那,如果换成你呢?”他言语轻佻。
“我——”她的心怦怦直跳着。
他眸光暧昧,由上至下逡巡她全身。
“如果是你,有没有把握当个称职的格林顿总裁夫人?能不能——”他俯身向前,声音低哑。“满足我的需求?”
“你!”他明显的暗示,教莎丽双眼一亮。
“荳可太年轻,很没趣,又不懂男人的心,而你看起来好像很聪明,很懂得男人。”噙着一丝邪笑的俊酷容颜,让莎丽心跳加速。
在弄掉荳可的金牌后,若又能自她手中抢走杰森,这让莎丽觉得多年来,让荳可强压在脚下的屈辱,总算得以疏泄。
“当初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会看上她,原来你是在玩她,你真是坏。”瞅着他,她媚笑说道。“说我坏?那你呢?”他唇扬邪笑,轻佻勾起她下颌。“你看我们两个是不是很适合?”
“是不是很适合,我不知道,但我至少会比荳可适合你。”她放大胆子,主动搂上他的颈,想送上自己的红唇。
“我玩她的感情,那你呢?就弄伤她的手?还有没有更精彩的?”噙笑的眼,教莎丽见不到他隐于暗处的怒焰。
“弄掉她的金牌,够不够精彩?那可是世界级的镜头。”她媚眼一笑。
他蓝眸一亮。
“真是你做的?”笑着拉下她的手,杰森抬手拄额,更摇头,闷笑着。
“当然。那一天我在她冰刀上插进一根细针。”莎丽亲昵地想靠近他。
顿地,她细眉一拧。她忘了要毁灭证据!她得想个办法拿回那根针。
“你是说真的吗?我听她说,你一直对她很不错,时常帮着掩护她的行踪,让她偷溜出去玩,也帮她瞒着教练回台湾,还常偷渡甜食给她吃。”
“我就说她没脑子,好骗又好哄。”听着杰森转述她之前对荳可的好,莎丽暂忘细针的事,得意大笑。
满意自己多年来,对荳可所成功扮演的朋友角色,她丝毫没注意到他眼底危光闪烁。
“会帮她偷溜出去,还想办法隐瞒她的行踪,是因为我要她尽量减少练习时间;会拿一般选手都禁食的甜点给她,是希望她体重增加,造成她跳跃负担。”
“你果然厉害,还真教我不得不服气。表面对她好,私底下却是在设计她,还让她了心以为你是她的好朋友。”他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