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嘛!发什麽神经!爱薰迅速逃逸。
薛尔荻抱著头,耳边又响起了「约瑟」这个名。这种呼唤太熟悉,这个名字有刺痛他的能力。
谁是「约瑟」?和黎曼芸又有什麽关系?送有那个可以列入金氏世界纪录的超级笨女人梁爱薰,为何有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薛尔荻的头疼又犯了。
「薛先生?」又是梁爱薰把头探在门缝里。
「滚出去!」尔荻不想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空虚。
「这头痛药——我搁在这里,只不过,开水要你自己再去倒一杯了。」掏出了她特地马尔荻准备的药,搁在门旁矮柜上方,爱薰有些黯然地关上门,把自己隔绝在薛尔荻看不见的地方。
走回房间的路上,爱薰才感受到手指划破的伤,「痛的,是这里吧!」她按住渗出血丝的手,如此认定心里的抽痛无关薛尔荻。
就如同此刻把药拿在手中的薛尔荻,也不认为心头突然涌起的暖意,是因为梁爱薰。
她,只是怕我炒她鱿鱼!薛尔荻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告诉自己。
在这天过後,爱薰的内心就不断有声音更加鞭策自己,仿佛要她就算不能治愈尔荻的记忆,也至少要能替他分担事业上的压力。
「爱薰,你要出去啊?」苏灿珍老奇怪,为何这阵子爱薰勤跑市区。
「嗯!想找点有开会计方面的书籍。」爱薰闵始发挥牡羊座那份强悍的学召力。白天,她仍是在薛尔荻的吆喝下忙来忙去,而晚上,她则是猛K著各类的商学书籍,有时,她也会自动加班地待在书房里,利用电脑把公司各部门的重要资讯研究仔细。
遇到不懂的名词或常识,她也不敢问薛尔荻,只是自己暗自地把它们全记录在笔记里,再利用出外办事或假日的时候上书局或图书馆查询,当然,电脑网路也使她的学习更有助力,在进休兰山庄满一个月後,内在的充实已让原有的自卑换成自信,让畏缩怯懦的爱薰已有展现光芒的魅力。
虽然,这一小步的成长,花费了爱薰不少的心力,但,一看见薛尔荻由原先的轻漠到依赖、称评,爱薰所有的辛勤全在欣慰中化为无形。
台东的温泉和农场是颇富盛名的,只不过,一直忙於工作的爱薰始终抽不出时间去一探究竟。
而这天,台北奥森公司的紧急来电,硬是把薛尔荻催上了台北,只留下爱薰。她倒落个清闲,一连三天不是逛街就是到郊区的各类茶园、农场慰劳自己这阵子的辛劳。
这天,她才优闲地逛完知本著名的森林乐园,打算趁著天黑日落之前,赶紧回山庄里面。这才一走出园区外面,便闻到一股沁鼻的香味来自一旁的路边。
「哇!分美的花喔!」她惊喜得像个小女孩。
「很便宜啦!一把才二十元。」贩卖野姜花的,是一位年的六十除岁的老太太。
「二十元?」爱薰不相信这麽一大把花才需要二十块钱。
「不会贵啦!这野姜花是早上才搞的,很新鲜咧!如果你买多一点,我再算你便宜些。」老太太望著爱薰,热诚而殷切,犹如她篓中清香的野画花卉。
终於,爱薰买了她寞中所有的花,满足而愉悦地坐上计程车驶往休兰山庄里面。
「小姐,买这麽多花呀?要干嘛用的?」计程车司机还帮忙她把花搬进车里面。
「没有干嘛啊!或许……可以用来吓吓人!」爱薰想,要是山庄里的人看见她把一篓野姜花搬回屋内,铁定有吓到的感觉。
果然,事实真是如此!
爱薰一回到山庄才下午三、四点,整个偌大的屋子看不到半个人影,想必此刻,大家不是混水摸鱼去,就是好梦正甜。
索性,她乾脆把屋内角落中的花瓶上插换上新鲜的野姜花,连她的卧室和薛尔荻的书房都有野姜花的香味。
「大功告成了!一爱薰兴奋地看著满屋子的白色花卉,这才满意地回房休息顺便沐浴更衣去也。
她想,这份意外的惊喜,苏大总管应读不会反对吧!
不料,回房正享受著花香沐浴的爱薰,泡沫才上了一半,就听见外面一声声凄厉的尖叫——
「会不会是失火啦?」爱薰一个慌张,赶紧三、两下把身上的泡沫冲乾净,再顺手拿起擦拭湿发的毛巾里著头,披上昨天才买的一件白色浴袍,就匆匆地冲出门外去?
一到大厅,爱薰发现所有人的脸色皆惨白得可以,尤其是苏煤珍,更是整个人瘫在地上,抖个不停。
「这……怎麽回事?」爱薰希望有人告诉她答案。
「你!你……不要过来!黎曼芸,你不属於这里。」突然间,苏灿珍对著梁爱薰发起疯颠来了。
「全叔、阿福,把煤珍送回房里!」苏穆言的神色有异,尤其是在听到苏灿珍的胡言乱语之後,她似乎急於阻断她的话,硬是差人送她回房去。
而就在此混乱之际,提前一日回家的薛尔荻,一进屋内,便让满室的野姜花给震慑了心,也吃起了脑海中残存的片段诅亿。
「曼芸姊!是曼芸姊最爱的野姜花,」他环视著室内,神情中又浮现了久违不见的喜悦。「她回来了,是不是?她终究回来找我了,是不是?」他摇晃著苏穆言,激动而急切。
「谁?你说谁?」苏穆言有难得一见的失措。
「曼芸姊!我的曼芸姊呀!」
「尔荻,你醒醒吧!黎曼芸早就死了,她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听到没!十九年前,她就死了!」苏穆言也以怒吼试图唤醒狂乱中的薛尔荻。
「不!那这些花……」他有些沙哑。
「是有人恶作剧,」苏穆言的语气其实不很肯定,不过她仍是强自镇定地注视著所有的朴役,「说!是谁搞的飞机!」
全室一片安静,所有的人皆纷纷摇头回应,只剩站在楼梯口的梁爱薰,发现自己又桶出个大纰漏,正不知如何向大家解释赔礼——
「对……对不起,」这句话,她已有一阵子不曾说了,「那些花全是我买回来的,我是因为觉得花又美又香味浓郁。并不知道,会……会惹出……」她艰难地吐著每个字。
「梁小姐,能不能请你以後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其他的,就请你高抬贵手,不要为难我们行不行。」苏穆言谙气冰冷,直寒这爱薰的心。
「你是二十八梁爱薰?!」薛尔荻不相信眼前那个女人,竟会是年纪二十八的梁爱薰?她看起来不过十九、二十而已!
被薛尔荻盯得浑身不对劲的爱薰,才猛然想起自已此刻仅有浴袍遮蔽,连可以隐藏自己的黑框眼镜都忘记佩戴,虽然是近视几百度,但,爱薰依旧感受到薛尔荻投射於她身上的热力。
「我先回房去。」还好把头发及时包进毛巾里,否则这下子,她不就穿帮得彻底?
看著奔回房间的佳人背影,尔荻的眼光久久不能移。她真的是爱薰?可是,为何她的神韵中有他内心深刻沈重的感情。就像当年的黎曼芸。
就像当年的黎曼芸!薛尔荻在爱薰的身影中述失自已。
这一晚,爱薰又听见来自凉亭的小提琴声音。
那是一种呼唤的深情,更有落寞孤独的悲凉。而爱薰知道,薛尔荻的这一切,全是为了那位叫黎曼芸一百的女子。
黎曼芸?爱薰依旧想不起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她究竟在何处曾听及。
小提琴的裒怨,逼得爱薰有飞奔而去的冲动,怛,她不行,因为,尔荻要的,只有黎曼芸。